还没等同伴们发出质疑，a君自己已经带头将旅行袋打开，将一捆捆钞票超窗外扔了出去。

上百万的钞票在摩天轮最高点倾泻而出，洋洋洒洒的纸币像飞蛾一样围绕着巨大的光环盘旋而下，并且随着夜风的吹拂越散越开，四散出了a君的视线范围，四散到了黑夜的各个角落，直到他的目光无法追踪位置。

“好爽啊——！”

面对同伴们或诧异、或愤怒的神情，a君气定神闲地怂恿道——

“大家一起来试试嘛，把钞票扔下去的感觉可爽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另一间包厢的莫西干率先忍不住斥责起来，“这可是阿蘑好不容易变出来的，你怎么能像扔垃圾一样乱丢呢？！”

其实这也并不怪他——大半夜地被拉到高空挨冻，而且还被恐高的阴霾所笼罩，结果却是将辛辛苦苦积攒的钞票全数抛弃，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好受的吧？！

“垃圾？说得好！垃圾！哈哈哈哈——”a君突然令人摸不着头脑地畅快笑出了声，“你们想象一下，地面上那帮视我们为草芥、自认为平庸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明天一早就会争先恐后地哄抢这些垃圾，搞不好还会了多捡几张打个头破血流——是不是很有趣的画面呢？”

莫西干被气得说不出话，老饼也面带愠色地说：“你之所以把钱丢下去，不会只是想趁一时之快吧？”

a君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严肃回应道：“当然不是，我这么做完全有我的目的。”

“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我们解释一下呢？”

“真是的……摩天轮马上就要降下去了啊——！”a君略感遗憾地说，“那我就长话短说，在听完我的解释之后，相信你们每个人都会抢着扔钱的。”

老饼有些不耐烦了：“你先说。我们有自己的判断。”

a君嗤笑了几声，像是在讥讽先前他们说过的会完全听从自己指挥的话语，他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设想一下，我刚才把钱扔了下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当然是有人会捡到钱咯！”莫西干在隔壁不悦地喊着。

“那么如果捡到钱的人是你，你会干什么？”

“去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最常见的想法——虽然人们对于自己赚到的钱会斤斤计较、把它们锁进银行或保险柜里确保万无一失，但对于捡来的钱却会持有完全相反的态度——如果是家庭主妇捡到了钱，她就会果断去买昨天没舍得买的高价牛肉；如果是学生的话，估计会买时髦的运动鞋或新款手机吧；工薪阶层的话……嗯，大概是手表或钱包一类的？”

“所以你刚才是在大发善心？让这一带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小确幸？”老饼嗤之以鼻，“你该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得普通人的好感吧？‘那些异能者经常给我们送钱，如果他们被抓就糟糕了！’这样？”

a君苦笑道：“当然不是！我看起来像那么欠考虑的人吗？”

“从丢钱的举动看来的确如此。”老饼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不仅是语气上的对立，老饼甚至挺着胸站到a君跟前。他比a君高一个头，身材也更加壮实，看起来气势汹汹。

“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不要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阿蘑勉强挡在两人中间周旋道，“好在刚才被扔的只有几百万而已，我再复制便是了……”

“这不是几百万的问题！”后面一个包厢的刀疤也按耐不住了，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朝a君三人的包厢喊道，“之前这家伙去乐透中心领钱，结果只取回一半，就这一半他还双手奉送给了药贩子，现在又将同伴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钞票像扔纸屑一样挥之殆尽——说是巧合未免也太牵强了，如果不是将我们当猴耍，就是那笔钱他已经自己私吞了！”

刀疤的这句话回荡在冷风之中，老饼、阿蘑还有莫西干质疑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a君，除了a君以外，谁都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啊啊，太可惜了——还以为找到了能够生死与共的同伴呢……”a君摇头戏谑地笑着，“奖金的确是和别人平分了——不过只有这件事是意外，之后无论是给老庄四千万也好、还有今晚的行为，都是我策划好的。”

“所以说，也让我们听听你的策划啊！”刀疤咆哮额起来。

“好吧好吧……”a君慢条斯理地说道，“正如刚才所说的，我们把钱扔下去，自然会小范围地刺激地区消费。刚开始，附近是商铺可能会觉得‘最近的顾客怎么这么大方？’，暗自为提升的营收暗爽不止，可时间一长，一定有敏感的人发现异常，届时他们便会察觉到——所有的钱都是一个号码！”

“没错。”老饼点了点头，“因为阿蘑的能力是原本原样地复制，不可能篡改任何细节。所以呢？”

“编号相同的钞票自然是假钞，但无论是验钞机还是atm，任何精密仪器都无法识别出阿蘑制造的钞票的真伪，之后商家就会对所有百元大钞产生质疑——既然这个编号的钞票是假的，那么其它钞票也未必是真的，对吧？”

“的确是。更不要说半夜撒钱这种事肯定不会被媒体和警察放过。”老饼说话的语气依旧气呼呼的，似乎在埋怨a君将所有人都逼入聚光灯下、徒增暴露风险。

“哈哈，影响越大越好——最好大到所有商户都不敢收人民币，以现金结算的黑市更是如此！当然，撒钱的深意可不止于此，还有另一个目的在——”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这个可得慢慢说才能帮你们理清思路——我先问你们，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有钱人’呢？”

“当然是钱多的人！”

“错！”a君摇了摇手指反问，“我们都曾是有过八百万的人，那样算得上是有钱人吗？”

“算……算吧……”

阿蘑不确定地望了老饼一眼，后者不由分说地答道：“当然算啊！八百万，对于年薪只有二十万的职场工作者而言，要耗尽一生的职业生涯才能赚到吧？”

a君挑衅地抬了抬眉毛：“那么如果除了我们之外的七十亿人口，每人都有一个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