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干’？！”
刀疤心里猛地一震。
依照先前的计划，莫西干应该已经和a君、阿蘑他们成功从码头逃脱了才对！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个子却说他们两个是室友呢？如果他不是在骗自己，那就说明……
“你说的‘莫西干’长什么样子？”刀疤按耐不住怒火与好奇，揪住小个子的衣领问道。
“长相吗？莫西干头，个子高高瘦瘦的，有点……有点尖嘴猴腮的样子……”小个子唯唯诺诺地回答。
没错，他形容的完完全全就是莫西干的模样！
刀疤追问道：“你是故意在诓我吧？‘莫西干’根本不可能在研究所。”
“现在应该是不在了。”小个子耸了耸肩，遗憾地表示，“因为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连刀疤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揪着对方衣领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仿佛全身的愤怒全部都集中到了手上一般——骨节发白、手腕也克制不住地打着颤！
“……进、行得……不顺、利……吗……？”
狱警的声音恰时从脑海响了起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刀疤估计是两人距离过远的原因——毕竟异禀也是受到各种条件限制的。
刀疤现在根本没有余裕顾及他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地追问道：“莫西干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不，他为什么会被抓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
“你说什么——？！”
刀疤拳头高举又落下，小个子脸上挨了狠狠的一击，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刀疤却诧异地看见了对方坚毅的眼神。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失去了获得自由的筹码，不，比这更糟，我会被你杀人灭口——你们就是这么商量好的，是吧？”小个子用拇指指了指几百米开外的狱警和异能者队伍坦然地说道。
说的没错，刀疤和狱警专程把他骗到公共厕所来，就是为了将他除之后快，可没想到小个子却在这时说出了令刀疤无比介意的讯息，这样一来，刀疤在得到答案之前便无法对他下手了！
异能者的智力普遍较高，看来小个子也至少在平均线之上。
狱警的声音依旧像坏了的收音机电波那样传入刀疤的脑海：“……你在搞、什么……快……回来……哨警要、起疑心……了……”
刀疤依旧没有理会狱警，他也知道武力已经不足以成为他的筹码了，只好耐下性子问道——
“我想知道我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们来谈条件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很简单，让我获得自由。”小个子咽了口口水说道，“反正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多带个人的事。”
虽然现在看似是小个子占了谈判上风，但他也是紧张得脸色蜡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也难怪，这毕竟是一场关乎自由和生死的谈判。
“……快出来……我、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把他解决掉、出来……”
看来狱警已经察觉到了刀疤内心的波动，这显然与他最初始的计划背道而驰，于是他竭力催促、想要阻止刀疤肆意妄为。
但刀疤已经顾不上什么“计划”、什么“大义”了，此刻他预感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不得不立刻确认这一点！
“你先告诉我，莫西干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刀疤恶狠狠地质问小个子。
“没有。”对方确定地说，“他死于e.i过度的人体实验，是在弥留之际向我述说一切的。”
过量的人体实验不仅极大消耗肉体的承受能力，同时也会对人的精神造成毁灭性打击。莫西干在濒死之时想找个人祷告，神志不清的他即便说出了本应缄口不言的秘密也无可苛责，而当时他身边只有身为室友的小个子——这样一来逻辑就通顺了！
“我知道了。”刀疤下决心道，“我答应你，无论这个名额是莫西干主动让渡给你，还是你自作聪明冒名顶替的，我都会带你出去，但你必须把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小个子听他这么一说，眼神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可他仍然有所顾忌——
“那……外面那个狱警该怎么办？”
“那家伙是自己人，我会说服他的。”
“……不可能！……绝对不带……外人！……你立刻、出来！……那家伙、由我……来、解决！……”
狱警开始在刀疤脑中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他显然想要阻止这轮不经允许的勾当，可刀疤不仅置若罔闻，甚至大喊出了声——
“住口！我要带他出去！我必须知道真相！”
刀疤远远看见狱警身体僵硬，脑袋微微望向自己这边，头盔在他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狱警说话不再卡顿、声音也变得清晰了一些，看来他正卯足了力发动异禀，试图与刀疤沟通。
“……我告诉你……真相……”
——“你知道真相？不，你在骗我，不然你早就告诉我了！”
“……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你会当场崩溃……但我现在决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同伴的事？”
“……拜托……我是卧底狱警……你是一级戒备的对象……关于你的周边情报……整个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无人不知……”
——“那也不代表你会说真话！”
“……我会说真话……因为我不希望你破坏我的计划……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真相很残酷……”
刀疤感觉紧咬的牙床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样的事实，或许他渴求的真相同时也是最令他畏惧的东西。
老饼被捕、下落不明；自己被捕，前途未知；莫西干被捕，惨遭非人凌虐后死亡；唯一得以侥幸释放的虞骞原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却也被牵扯进他们的计划里。那么阿蘑呢？a君呢？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难道真如同自己冥冥之中那个最糟糕的设想一样——他们之间有叛徒、而且叛徒就是那个能力最强、自己又最为信赖仰仗的人？
脑海中的声音微弱而坚定地响了起来。
“……你的朋友的确被捕了……而且已经死于实验……不光是他……还有另一个蘑菇头也是你的同伴吧？……他也被捕了……没错，就是你那个还在外面的朋友背叛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