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制造？！

仇晶一愣，如果他的说法正确，那她自身就是在不经意间被制造成了异种？

她毫不顾忌地问出口：“你怎么知道？”

“你不相信？”

“这么荒诞的事，你让我怎么相信？！”

傅须庭没有回应，他继续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主题对她进行冠冕堂皇的政治感化。

这倒也能够理解，因为审讯过程是被全程录音的，如果事后被人察觉对话内容有异，会不可避免地找傅须庭麻烦。

以仇晶的立场虽然可以毫无顾忌，但如果问得太露骨，她也得不到任何有效回答。她只好温婉地问：“可逆吗？”

傅须庭在纸上写下——几乎不可能。

他说：“你不是没有别的出路。”

出路？她在心中啐了一口，都已经莫名其妙变成异种了，还有什么出路可循？不过她还是问道：“有什么办法？”

“我会找我同事和你聊的。”说着，傅须庭合上纸笔出了审讯室，仇晶也被带回了看守间，她手里还仅仅攥着那只一次性纸杯。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在牢房里测试着能力，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似乎在对她说话。

——练得还不错嘛。

这个声音听起来空洞幽冥，令人辩不清方向，是个从未听过的男声。

“谁？！”她警觉地喊出了声。

——不用喊这么大声，放在心里想就可以了。

她立刻警觉地意识到，这是脑内交流，e.i立竟然混入了异种？！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异种异种”的，你自己不也是个异能者吗？

谁是一种！我可是被……！

——被陷害的？哈哈，你以为谁是自愿当异能者的？

对方采用的脑内交流，能够感知仇晶的每一歌细微想法，即便想隐瞒或驱赶也做不到。

她定了定神，跳过那些“你是谁”、“你在哪儿”之类无谓的提问，心问：你说没有人是自愿的，那要如何将普通人变为异种、不，异能者呢？

——方法很简单，只要用药就可以。

药？

——我简单点说吧，你所能见到的异能者要么是像你一样，是由普通人被药物催化的，要么就是天生携带异禀基因，而天生的那一批，也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是被药物催化而成的异能者。

这么说，异能者全是认为塑造的？那么既然能够塑造，也一定有药物能够弱化或消除这种改变吧？

没错，这才是她所关心的，她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为正常人了！

但对方的回答令她倍感失望。

——很可惜，并没有这种解药。

但傅须庭说过可以的！

——这就是我找你交易的目的。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我们倒是可以给你提供退化的方法。

竟然把“复原”称作“退化”！不过眼下仇晶全然没有和对方咬文嚼字的心情，她在心中追问：你们有什么方法？想要我做什么？

——方法您不用担心，保证安全科学。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促使异能者平权合法化，这需要e.i内部的提案和认同。

异种还想平权？还合法？你开什么玩笑！

脑中的声音叹了口气说道：

——您自身也是名异能者，今天的自然人到了明天也可能变成异能者，请您务必不要忘了这点。

仇晶很是纳闷，即使她迫于形势发起这样的提案，以她目前阶下囚的身份，根本不会有人采纳她的意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对方都找错人了。

——当然不是让你发起提案。只是在现今e.i的高层人员表中，吉汲也勉强跻身进入，他的这一票非常关键。

吉汲？她冷笑了一声，吉汲虽然是她的后辈，但工作能力无可挑剔，对待异种的手段之残忍与她相比有过之无不及。竟然想拉拢吉汲成为战友，傅须庭真的是找错人了。

——我可不是贸然向你提出这样的交易的。吉汲对你的心思应该说是秘而不宣了，我们可以安排你和他见面，只要你能说服他拥立平权法案，我保证你恢复自然身。

看来傅须庭他们已经做过充分调查了，如果想要回复自由身，眼下也不得不照做。只是……

她心问：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让我复原？

——你已经见过一个成功范例了，不是吗？

成功范例……仇晶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咖啡馆的臭丫头！

这么说，她的判断不曾出错，那个女人的确是个异种，只是每次都让她侥幸逃脱了！

虽然那个臭丫头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便仇晶恢复自由，也不能将她绳之以法，但至少说明一点——傅须庭的确有办法能让她复原！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那个声音带有一丝优越的喜悦之感，令仇晶很是恼火，不过没办法，毕竟是她有求于人，而且自己有什么想法也瞒不过对方。

她心说：安排我和吉汲见面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那是自然，你要相信，他可比你还着急呢，已经打了好几次报告申请探监了。

仇晶想不到，自己素日潇洒自如，早已习惯了身边人对她的谄媚奉承，可以到落了难那群犬马之徒便一个个作鸟兽散，倒是吉汲始终如一，对自己忠心耿耿。

她感慨了一阵，又觉得被对方读到自己的心事很是可耻，于是恼羞成怒地催促道：你可以别再视奸了吗？让我消停一会儿！

——哎哎知道了，我本来也不能老盯着你不放，还有别人需要我去联系呢！

如他所言，之后仇晶再也没有听到这个声音的骚扰，但她也不敢为所欲为——天晓得傅须庭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为什么有突然复职，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可笑的平权法案？哼，还真拿自己当救世主了！

不管怎么说，和吉汲的会面让她总算有机会接触外界，一定要好好利用。

她当然不会顺着傅须庭的心意行事，既然被灌了药、获得了隐身的能力，就必须好好利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