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两日，叶水水的日过得着实悠哉的紧。
天天窝在家里，也不出门，就连采花试验香膏之事，也被她无限期延后。
白日里，不是帮着钱嫂绣囊包，就是做衣裳；夜里则趁着钱大娘和叶然睡着，舀出秘籍翻来覆去的仔细研究。
村里这两日，也着实热闹的紧，所议论的皆是叶水水恐被糟蹋了的事。
本来也有些是不信的，但听得多了，也就信了。
毕竟，辛老头背着药箱去里正家的事，好多人都看到了。
当然，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好奇心重的人，跑到里正家话里话外的打听试探。
由里正两口唉声叹气的愁苦模样，及叶水水脸上那欲语还休的痛苦之色，更是坚信，谣言是真的。
——叶家水水，真被人给糟蹋了！
就连知道事情真相的里正和钱大娘，每每见到叶水水凄苦的模样，都有些被唬住了。
更何况，那些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不明真相的愚人。
……
京城。
“主……”
一身玄色衣裳的疾三立在一侧，面上无波无澜。
坐在首位有着惊才绝艳之貌的男，一袭金边白衣，分明的纤长手指，随意的把玩着一方纸片。
深邃幽深的眸，无人能窥得此时的他正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男悠悠出声。
“秋水，可成了？”
“回主，五十女卫只余一人，疾大已赐名秋水，现已待命，但凭主吩咐。”
“那便动身吧。”男的声音不复适才的随意，冰冷彻骨。
疾三垂首揖手，“是。”
就在疾三躬身退下之际，耳边传来主意味不明的话语，“罢了，暂停行动，先过去待命。”
“是。”
关门声响起，男停下把玩的动作，展开便笺，白纸黑字，寥寥数语，但其中所包含的信息，足够让人明白。
“恩？糟蹋，嗤……”
纸片微翘，经烛火点着，极其随意的丢到一方白玉器皿里，不一会，猩红的火光乍起，转眼间熄灭，只剩一堆燃烧殆尽的灰烬。
男万千流光荟萃的眸，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堆灰烬。
不消片刻，厚薄适中的唇瓣微扬，一抹晦暗至极的笑意，浮现在那方风采绝艳的俊脸上。
眼底透着星星点点玩味的光彩。
——丫头，一个月，静待惊喜来京！
……
“夫人需要买点……咦，您二位不是叶姐的兄嫂吗？”
钱嫂笑笑，“哥好眼力。”
伙计憨憨的挠挠头，“夫人过誉了，对了，怎不见叶姐同行？”
钱嫂不动声色的用准备好的借口回道：“我家妹近几日着了凉，大夫要好生养两日，这不，便让我俩跑了这一趟，烦请哥前去知会贺掌柜一声。”
伙计眼珠一转，声音嘎嘣脆爽利道：“哪用知会啊，掌柜的恭候多时了，二位里面请。”
钱嫂看了丈夫一眼，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撒谎，浑身透着不得劲。
还是那间雅室，如伙计所言，掌柜的确实在那等候多时了。
同伙计一样，见来的是钱春生和钱嫂，掌柜表现的有些惊讶，但眼底的了然，却在不经意间一闪而逝。
向来生活在简单环境中的钱春生两口，并没有捕捉到贺掌柜眼底的异常，反而因他未曾多问，而暗自松了口气。
“既然叶姐将此事全权交由您二位，那您请看，这是账册，这些是上次香囊的分红，您二位清点一下，瞧瞧数目可对。”
钱嫂接过账册，仔细的看了起来，同以往一样，账目清晰，一目了然。
“掌柜的为人，咱们自是信得过的，都对。”
贺掌柜笑笑，“倒不是我自夸，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香囊在咱们回香阁寄卖，大可放一百个心，账目方面，绝对真实。”
“我家妹既是同您合作，自是相信贵阁的。”
两方又寒暄了一会，话题皆围绕在兜售香囊之事上，除了一开始同伙计一样客气的寥寥一问之外，贺掌柜未曾在叶水水的话题上饶。
钱嫂松了口气之余，暗自觉得好笑，回香阁和妹，不过是银货两讫的关系，有啥可心虚的。
对方只要有银赚，还在乎来的人是谁吗？又怎么会多问些什么。
白了，还是自己心里发虚。
谁知，她这颗心松的太早了。
告辞离开之前，掌柜突然：“二位，不知叶姐的病情可严重，来也巧，我一外甥女昨日过来，我这个侄女啊，虽然是女，但曾在太医院当过医女，医术还过得去眼，不若让我家外甥女跑一趟，给叶姐瞧瞧。”
罢，不给俩人开口的机会，便唤伙计，“去后院，将秋水喊过来。”
钱春生两口这才反应过来，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掌柜的不晓得，我家妹的干爹正是大夫，实在不敢劳烦表姐。”
所谓的干爹，则是指辛老头。
掌柜的摇摇头，“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我这也是担忧叶姐的病情，既然您二位都这么了，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掌柜的好意，回去后我必转达，叨扰了许久，我们该回去了。”
“好，我送二位。”
钱嫂如今是巴不得立马离开这里，自然不会浪费时间拒绝对方相送之意，拉着自家那口，好似身后有狼追似的，急急忙忙的出了雅室。
来也巧，刚出雅室，便见伙计领着一妙龄女走了过来。
“秋水，过来。”
钱嫂心下一跳，这就是贺掌柜那在太医院当过医女的外甥女？
不好的预感骤起。
好在，是她多虑了，贺掌柜只是介绍了一番，未曾提及先前去瞧病之事。
钱嫂怕再生变，敷衍的同对方笑笑后，便拉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秋水长得何等模样，都未曾仔细瞧清。
……
“他们便是叶姐的大哥大嫂，虽不是亲的，但胜似亲的。”
贺掌柜遣退了伙计，将秋水让进雅室，便将他所了解的事情与她听。
秋水一一记下道谢：“多谢贺管事提点。”
“秋水姑娘客气了，的当不得姑娘的谢。”贺掌柜连呼使不得，后道：“这些时日，姑娘便以我外甥女自居，自京城过来，曾是太医院的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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