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叶水水目含疑问的望着突然拉住她的方媛媛。
触上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睛，方媛媛踯躅不已。
“水水，我，我……”
叶水水见此，顿觉好笑，也不着急，立在那施施然的望着磕磕巴巴的好友。
方媛媛更慌了，心跳骤然加速。
一路上，她积攒了千言万语，此时好友就在眼前，却又不知该从何起。
一时间，里屋的气氛陷入僵持。
钱大娘在一旁见此，明白二人有话，自己在这姑娘不好意思。
主动道：“我先出去，有话好好。”
罢，拍拍身旁叶水水的手，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屋门关上，仅余二人在，方媛媛更为踯躅。
期期艾艾的望着看不出情绪的叶水水，“水水，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叶水水淡淡挑眉。
“我，我……”一时间，方媛媛回答不上来。
是啊，她对不起水水什么。
越想，越沮丧。
脑袋垂下，瞧那架势，恨不得缩成一团。
叶水水有些想笑，还是忍住了。
“怎么不话，你对不起我什么？”
方媛媛霍然抬首，贝齿咬住嘴唇。
半响。
“水水，我是真心喜欢旭宏哥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这一句话，方媛媛一改适才的磕巴，得极其坚定。
叶水水不觉诧异。
方媛媛对哥哥的喜欢，白日之时，她便看在眼里，从未有所怀疑过。
此时，只会更加肯定。
毕竟，一自娇生惯养的千金姐，在这寒冬深夜，独自一人从镇上来到这，其心意，显而易见。
“你要的就是这个？”
方媛媛点点头，“还有，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再次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叶水水下意识的拧起眉尖。
“你对不起我什么？你什么也没对不起我过，就算道歉，那也是你们方家，而不是你！”
如果，一开始在心里还有些埋怨方媛媛，那么此时，什么埋怨也没有了。
更何况，认真论起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即便是错了，也是方家。
提到方家，方媛媛苦涩一笑，急切解释道：“水水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三哥会去找旭宏哥，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拦着他的。”
她也是从季家回府后，觉得不对劲有些心绪难宁，便让身边的丫鬟去打听了一下。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在得知，旭宏哥的反常，皆因三哥，又气又怒。
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心只顾自己玩乐的三哥，怎么会插手管起了她的事。
气不过，找去了三哥的院，在看到思雪时，什么都明白了。
思雪是大嫂陈雨晴身边的丫鬟，长得盘儿亮条儿顺，在丫鬟中顶尖。
怪不得三哥会突然间管起了她的事。
原来，大哥才是幕后的主使！
而思雪便是三哥得到的奖励！
方媛媛的不知情，叶水水是相信的。
从一开始，她便未曾有所丝毫的犹疑甚至是怀疑。
她自认，对方媛媛，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句难听的话，若不是真心喜欢哥哥，哥哥并没有什么可值得她所图的。
更何况，从方家的态度，若不是知道方媛媛喜欢哥哥，方家又怎么会坐不住遣人上门。
所以，不管是一开始还是现在，方媛媛都没有对不起过什么。
且，错并不在她。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
“唉，这都是什么事呐。”
钱大娘感叹不已。
虽在方姐冒夜而来的那一刻，便有所猜测。
但真正从闺女嘴里听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仍是忍不住的惊讶意外。
叶水水眸光微闪，望着对面紧闭的里屋门。
先前她出来时，便让哥哥进去了，留下空间，让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谈。
哥哥的顺从让她稍显意外，可又一想，却又不觉得有什么了。
也是，方媛媛的举动让人为之动容，更何况是当事人的哥哥。
“只是……”
里正的声音拉回了叶水水的心神。
“只是什么？”
话问出口，钱大娘便后悔了，想也知道老伴何意。
二人的身份啊！
一个方家的大姐，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乡下穷。
两者的身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其中还有闺女。
当初王氏要将闺女送去方家作妾一事，在村里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即便是王氏没有得逞，但终究还是会有所影响。
就连她这个局外人，当初第一次见到方家姐时，心中多少都有些排斥。
哪怕闺女不在乎，但这根刺……
好似为了应和钱大娘所想一般，里屋传来压抑的女啜泣声。
钱家是土墙，并不隔音，更何况在这无言语的沉默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大娘。”叶水水拉住欲要起身的大娘，冲她摇摇头。
“大娘，此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钱大娘一愣，明白了闺女之意，重新坐下。
啜泣声越发的清晰，声音中所透出的痛苦及绝望，令人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孽……有缘无分呐。”
即使钱大娘改了口，但叶水水也听出来了。
心下苦笑，可不是吗，真不知道里面的二人，究竟是孽缘，还是良缘。
……
“旭宏哥……”
方媛媛泪雨蒙蒙的看着对面俊挺的男。
眼底饱含的深切爱意，如同夏日璀璨的繁星。
叶旭宏侧首，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他怕到头来，所有的决定，在她深情的凝视下，崩溃。
她的到来，他是动容的，亦是感动的。
更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最终，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们之间，光有爱是不够的。
存在的障碍足够击垮他的坚持。
他懦弱也好，他胆也好，为了她好，只得快刀斩乱麻。
“明日我便让水水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不！”方媛媛身形微颤，但眸中的倔强有着不顾一切的坚决。
“我不走，我既然来了，就没回去的打算，旭宏哥，我要嫁给你，哪怕所有人都反对，我方媛媛此生非你不嫁。”
叶旭宏心肝一颤，咬着牙，压下心头的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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