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陈寡妇望着落在脚边的铜板，眼睛一亮。
“谢谢，谢谢好心人，好人有好报，您……是你们！”
在抬头看到立在面前的人是叶汉文和叶水水的一刹那，陈寡妇脸色丕变。
叶水水将陈寡妇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一笑。
而后对叶汉文道：“汉文哥，我们回去吧。”
叶汉文点点头。
兄妹俩刚走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陈寡妇微抖的声音，“等，等下，汉文，你爹，他，他真的死了？”
叶汉文头也没回，什么话也没，拉着叶水水便离开了巷。
巷中，陈寡妇捂着脸呜咽出声，那个女人没骗她，叶海涛真的死了。
她亲眼看到，叶汉文的腰间系着白腰带，他正在孝期。
“海涛……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陈寡妇心确实是狠的，她和叶海涛二十年的感情，抛弃就抛弃。
此时她的眼泪，确实是为叶海涛流的，但是，若她现今不是这般的落魄，她也不会流泪。
她的落魄，更加让自己悔不当初。
正站在巷口的叶汉文和叶水水看到不远处的那一幕，如是这般想到。
……
“放过她？”
盎然楼的二楼上，兄妹俩极有默契的同时问对方。
愣过后，两人相视而笑。
叶水水抿了口水，“她现在这样活着不比死了痛苦。”
叶汉文了然的颔首，“你的对，她那样的人，死了倒是真的便宜她了。”
“起来，汉文哥你怎么知道她会去那的？”
叶汉文神秘一笑，“我今早掐指那么一算，就算到了呗。”
“那你帮我算算呗。”叶水水配合道。
“你不用算，大富大贵的命。”
兄妹俩对视而笑，笑得痛快，笑得轻松。
虽然他们并没有要拿陈寡妇怎么样，但陈寡妇终究是二人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亲眼看到了她的下场，比亲自动手拔除那根刺还要痛快。
有时候死对人来，是一种解脱，而活着，则是最好的惩罚。
得就是陈寡妇这样的人。
“认真的，到底怎么知道她会去找那叫大壮的汉？”
叶汉文摇摇头，“其实我也是猜的，不瞒你，陈寡妇和人私奔后，我便没在关注她，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吧，我们既然已经决定新的人生，前世的一切就忘掉吧。”
“老天开眼，年前在北城州时，我遇到了和她私奔的相好，他正被赌坊的人打出来，从他我才知道，一个月前，他们就分开了。”
“然后我就找了几个人，帮忙打听陈寡妇的行踪，还真打听到了，知道她有一个相好在大户人家干杂活，加上听她好几天没讨到饭了，就猜着她应该会去找那人。”
“本想着今日去碰碰运气，谁知道，还真让咱们碰着了。”
“至于先前的那妇人，她是和陈寡妇私奔陈龙的原配。”前世，叶汉文一直生活在安河村，因而对周遭的村的人基本都认识。
所以，他才会认出那妇人，是陈龙的原配。
叶水水点点头，就算叶汉文不那妇人是谁，凭着她对陈寡妇得那些话，也能猜到她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巧，就这么撞上了。”对此巧合，叶汉文也觉得唏嘘不已。
正如妇人所言，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欠下的，终归是要还的。
就如他，前世，父母欠了水水，他此次重生，就是来替父母还债的。
不过，他很庆幸上天对他的厚爱。
让他重新开始了新的人生，更是重新认识了他的弟弟和妹妹。
“汉文哥……”
叶汉文回过神来，对上自家妹妹略显担忧的目光，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很庆幸。”
庆幸什么？
兄妹俩心照不宣。
当天下午，叶汉文便回了安河村。
时间如流水。
叶老三的头七过了，叶汉文就回了北城州。
将葬礼的一些事，以及陈寡妇的下场，简单的给王氏听。
王氏听后，叹了口气，“死对他也算是解脱了，至于陈月珍，不过是个作死的，娘早已释怀了，我现在很知足，儿能干，侄女也能干，衣食不愁，每天还过的如此充实，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叶汉文心下一动，握上娘亲的手。
“娘，您越来越宽广了，儿以您为傲。”
王氏鼻一酸，抬手抚上儿的脸，“你能这么，娘很高兴，以前做过太多的蠢事，差点害了你，现在回想起来，你当初得对啊，欠了水水兄妹俩的，是该还的。”
“您瞧您的，水水和旭宏不是心眼的人。”
王氏红着眼睛直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放心的将这么大一间铺交给咱们娘俩看顾，账本什么的都不问。”
“娘知道，她这么做，是对咱们娘俩的信任，以前是娘糊涂了，猪油蒙了心。”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王氏早已不是从前的王氏，现今的她，收起了以往的尖酸刻薄，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正如她所，她对现今的生活，很满足，满足到，愿意拿剩余的寿命来换。
人在经历过酸甜苦辣后，心胸便不同了，加上现今的生活，自然便开始回想前尘往事。
心态不同了，回首看往事，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好了娘，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水水和旭宏从没了爹娘，他们是儿的妹妹和弟弟，您就是他们的长辈，人心都是肉做的，娘，儿的意思，您明白的对吗？”
“明白明白，娘都明白，其实年前我就给旭宏和水水一人做了身衣裳，只不过……”到后面，王氏不好意思下去了。
其实她不，叶汉文也明白，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让他给带回去。
“正月十五，您陪儿一起回去吧，里正和钱大娘对咱们娘俩不薄，过了一个年，总该回去拜年的。”
王氏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头，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觉得没脸回去。
如今时过境迁，该面对的，逃不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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