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远苦笑一声，然后上下看了眼许可老师，一身运动装，还穿双拖鞋，看起来是很随便。钱思远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笑：“老师交代的我怎么可能不来呢。说起来，许老师你还亲自过来了？那，那你怎么不自己......”

“晚上我想早点睡觉。”许可脱口而出，这话是没过脑袋，说出来就想收回去。看钱思远张着嘴，许可就伸出手，扶了扶钱思远的下巴，给他嘴巴合上：“钱思远同学，请不要在这种并不干净的环境张着嘴巴，用嘴呼吸对身体不好。”

钱思远呼出一口气，这才把嘴合上，想了想，把手机递给许可。脸上笑眯眯，这个时候的钱思远看起来很可爱：“那许老师，这是我刚刚拍的，你看看？要是有什么不足你现在说说我后面还能改进对不对？”

“嗯，不错不错，很好学嘛。”许可接过来，然后压低了身子仔细看，一张一张看几眼。等台子上的讲座告一段落，钱思远才又哼了一声，许可反应过来，点点头，随手一点：“你看看这里，是不是糊了？拍这种动作的时候啊，你把手机调到那个专业模式，把快门时间调到最大，灯光什么的后期还能补救，糊了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是，许老师，我并不认为这张拍糊了。”钱思远抽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很棒的相背运动，图片就被放大，可以清楚看到人物的头发：“而且我这个手机其实很不错，诺，你说的模糊，怕不是那个背景吧？”

许可一愣，摆了摆手，站起身就往外走，然后扭头：“算了算了，你看着弄好了，总之要是上面又说什么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哈。”停了一下，盯着钱思远点了点头，许可又缓缓说道：“晚上，你先把预览效果发给我看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摊手，钱思远目送许老师离开，然后低下了头。虽然讲台上还是灯光璀璨，不过台下还是很昏暗，人们的脸上反射着光线，不时还有一两声“天迷”的声音，这是一个打游戏的好地方。在这个学校里，阔大的报告厅，是无线网最快的地方。

学校也算深解人意，在这样的报告厅里安装了没有密码的无线网，毫无疑问，避免了集体睡觉的尴尬。于是，当主持人上台的时候，当主持人开开心心大喊鼓掌的时候，也能有那么一些暂时解放了双手的学生伸出俩只手，愉快地鼓掌。

于是，整个报告厅，都进入了一种和谐欢乐的气氛之中。这是领导们乐意看到的，也是学生们乐意得到的表扬的预告，虽然有水分，总比没有好，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就好像那主持人口中那长长一串的“各位嘉宾”。只是“各位嘉宾”也没有什么精神，看起来是一个个在打着盹，偶尔醒来抖三抖，轻轻咳嗽俩声，给记者团拍照的机会。

“其实我不想笑的。”钱思远慢慢掏出天机书，抚摸了一遍那封面上的纹路，一时中二，心中默念一声开，这才翻开天机书。一束光线就从书中射出，与附近的手机相比，真的是太亮了许多。一片寂静，然后就有一双双眼睛看过来，先是愤怒，然后也嘴角开始上扬：就在钱思远的背后，一只萝莉正手拿着夹子，在钱思远手里的锅巴里夹东西，表情夸张，很是精彩。

萝莉虽然没有看向周围，不过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钱思远也看着这位度小贩学姐，露出了丰富的表情。度小贩坏笑一声，干脆就站直了身子，给了在后面的酒星期一个黑暗中的眼神：“咳咳，都看什么啊？嗯？好好玩手机知道了吗？别影响我记者团的人拍照。”

酒星期点点头，就也举起相机，在空中挥舞，让别人意识到了他和其他人的不同。等人群稍显安静，酒星期就伸出俩只手，做着手势说：“好了好了，都坐下都坐下，领导都还在呢，看什么呢？人家脸上有花啊？”

“就是有啊，学长你替我们看看？”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声音，就从角落里飘了出来，还伴着几声嬉笑。酒星期舔舔舌头，看了看前面的度小贩，一步步挪过去：“得了，有什么好看的，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可是，你是真的想看？”度小贩拉着酒星期的衣角，眉头稍皱，倒是多了几分可怜：“算了，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什么机会？”酒星期不明所以，浑身摆了摆，也没有甩开度小贩的小手。他只好嘻嘻哈哈假装开心的看着钱思远，各种眨巴眼，示意要帮忙。只是钱思远摇了摇头，现在的度小贩是纯心装傻，他才不趟这锅子浑水。眼看那台上已经默不作声，钱思远就举起了手，然后在主持人示意下站起，缓缓说到：“现在，老师可以继续讲座吗？”

老师并没有说话，只是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虽然真的很生硬，不过也看得出很努力。然后，这位老师转过了身子，和那个主持人说了些什么，主持人就也不再吭声，看着那老师下去。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等那个老师坐上了车，主持人才缓缓说道：“各位同学不用闹了，现在，老师走了，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反常吗？钱思远同学。”

许可发来短信，虽然身后还是闹作一团，可钱思远却不知为何觉得有种宁静的感觉。看到短信，他也飞快站起，环视一周，终于在舞台下面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许可老师，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似乎是在感叹这一神奇的演出。

灯光让人头晕，钱思远眯起眼睛，就见那许可又指了指手机，很显然，他又发了新的消息：“你可能也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不过很快这点不对劲在后面也会试着掩盖起来，记好，不要从正门走，等下你过来找我。万一有人问你怎么签到名单有你，离场时候你不在，你就说你看了个开头，中间有点急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