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远点点头，歪过脑袋看向另外那俩个哥们，他们却全然没有要抢生意的意思。这样就构不成竞争，度小贩嘴角上扬，而钱思远的下一句话也就在她的预料之中。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决定，钱思远脑袋在不经意之间点了两下。只是，该怂还是要怂，所谓从心，就是这样的：“嗯，大概道理我都懂，所以，学姐，看在我是学弟份上，你能不能少挣一点......”

“我也不跟你多要。”听起来好像不错，度小贩掏出手机，好像是瞅了瞅银行概率，然后慢悠悠做了补充：“只是你这急着用钱，我这要是不多宰点，好像还看不起你。这样吧，就稍微比那什么基金多一点，一千块钱，也不算那么细了。嗯，过一天就涨一块，比如你第n天还就是一千加n元，今天不算。”

“你觉得这样好吗？”钱思远眨眨眼，眨的眼睛疼，可惜还是没有挤出来眼泪。大概度小贩学姐也是看得心疼，一巴掌就又拍上了钱思远的脑袋，这一巴掌分量很足，钱思远眼睛一挤，泪水就差点崩了出来。

猛地抬头，钱思远正对上那和善的笑脸，只是心里浮出来一层的恐惧。等他缓和好了心情，感觉稍稍不怎么疼的时候，度小贩学姐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那个，你还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使劲眨眼挺辛苦的。”

“不用了不用了。”钱思远咽了口唾沫，所谓就怕人耍赖，大概这也算。按照这个节奏，最少也要被坑走十几块，钱思远在心里算着日子，大叔一巴掌又按在肩膀：“我日......”

大叔嘿嘿一笑 ，右手掏了掏耳朵：“嗯？我没有听清。”

“我日......子也不好过啊......”

“我觉得其实还好。”大叔点点头，对着度小贩点点头，让钱思远在某一瞬间觉得这俩个是串通好了的。不过很明显，这俩个人在之前根本就不认识，钱思远在脑袋里还原着早上的场景，试图去发现一点点的细节，只是他一无所获。

“你看，一天一块钱，其实真的不多，你只要省着不吃零食就好了。”大叔又在催促，其实也很明显，他只要拿到钱就好，至于谁出的，真的是无所谓。看钱思远还不吭声，大叔摇了摇头：“你要这样那我也没办法，总之你拿不出钱我是不可能让你走。嗯，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凶的人，等会儿我去买个馒头，就当是你明天早上的饭好了。”

“这样耗下去真的没意思。” 旁边玩手机的一个小哥说了话，他是抬头瞄了瞄，感觉这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于是，那哥们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到大叔身后，站在同样的角度看了看钱思远，扭头就凑大叔跟前：“跟我无关，我就撤了啊。”

“嗯嗯。”大叔点点头，轻松的放下了手，在空中挥了挥：“本来就跟你没啥关系，要走赶紧走，呆着也让我烦，你快点走。”这话说完，这小哥就嘻嘻一笑，摆过脑袋看了看身后另外那个小哥：“走啦，咱在这儿耗着也没啥用。”

于是，那俩个小哥就打了车回学校，眼见度小贩也在收拾东西，钱思远就开始慌。其实他稍微用心一点，就可以觉察到度小贩有在刻意放慢速度，更何况她还没有结账，其实大叔也不会放她走。只是钱思远是真的慌了，这样的情况下就不会考虑这些情况，张口就来：“那个，学姐等一下，我觉得......我觉得其实还是可以有商有量的嘛。”

“可是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啊。”度小贩这就转过了身子，瞅了大叔一眼，也像大叔一样，两个胳膊交叉横在胸前：“钱思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除了这个东西，我还约了帅气学长吃饭，这个是很难进行弥补的。其实我也有想，你要做点什么我才可能会消消气，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毕竟我也不是那么贪财的女孩子，那么轻浮......”

“一天两块。”

“啊？”度小贩嘴巴微张，这声很小，像是真的完全出乎了意料。钱思远就眼睁睁地看着度小贩的脸，那小脸蛋上怒气还没有完全消去，可出现的笑纹又刻上了脸颊：“哎呦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对学长的爱慕，怎么能是一天俩块钱就可以......”

“三块。”

再一次打断，这次更加干净利落，速度之快让钱思远在事后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间歇性智障。只是为时已晚，钱思远觉得脑袋有点懵，他迷迷糊糊就见度小贩笑着点点头。小钱钱被度小贩从她的包里取出，然后写了个条子，指着一条横线让钱思远写上他自己的大名。

写名字是很快速的事情，只是钱思远这一次写的很心酸，再然后他就看着度小贩掏钱给了大叔，有一种自己是犯错的孩子的感觉。补充一下细节，公安局，小孩犯了错，家人过来领人，当然还有交罚款。不行，画面感好强，钱思远扶额，度小贩却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爱的学弟，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毕竟，我是你最大的债主，你死了，可就没人给我还钱了。”

“学姐，道理我懂。”钱思远举起右手，掌心向前，避开了度小贩的眼睛，精确的看向度小贩的鼻尖：“其实你没有这话的时候我只是觉得生活艰难，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刺激我，我觉得我还是挺积极向上的。”

“那就好，记得还钱，每天加三块。”

“学姐，你就不想再说点其他的吗？”

“嗯？哦，对了，拜托欠钱的千万不要跳楼什么的。”钱思远听到这儿虎躯一震，度小贩微微笑，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反应，她脑袋一歪，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笑继续补充：“当然，换不了也不要紧，还有度氏高利贷二点一版本。”

钱思远点点头，但愿生活费到的还算早，他试着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再看度小贩，一副奸商的嘴脸，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冷，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就是利滚利滚利？”

“聪明。”度小贩打了个响指，声音听起来很动听：“只是没有任何奖励。不过现在咱们可以一起走了。”

“嗯？”钱思远不明所以，愣了一下，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个，我坐车有点晕车，想找个小三轮那种。”

“不不不，亲爱的钱思远同学，我还要和你讨论一下还款细节。”

“拜托，这还有什么细节吗？”

“比如说，借条的移交方式。”

“好了学姐，我懂了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