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崔小小先问出了声。

一片安静之后，酒星期先往外面走了一步，甩了甩手，战斗模式解除，拳头恢复肉色：“说不定是正好路过？不过，钱思远同学，你说，是不是不管怎么样，要是可以把她带回去，今天晚上就不算白来吧？”

钱思远其实还有点懵，听见有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点过了头。只是酒星期的动作明显要比钱思远的思考更快一些。下一秒，酒星期就开始行动，他加快了速度只隔着一个拐角，钱思远和崔小小也就只好一样紧跟着。

虽然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这个金皓明大概率会成为关键人物，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在下一个路口，金皓明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一震，那身影就在墙角越来越淡，好像是画上的人物沾了水，然后糊成一团。

就好像浆糊一样。

钱思远绕过了酒星期，然后在另一侧站定，心里面这么叨叨。就在金皓明消失的地方，墙上紧紧的有着粘稠的液体，呈乳白色。钱思远盯着看了只一会儿，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呕吐感从喉咙作势喷出，还好他忍住了。

虽然姿势有点难看，很明显的那种做作样子。

这引起了某人的注意，酒星期的注意力完全得到了转移，绕着钱思远慢慢地走了一圈之后，定睛去看钱思远的眼睛。这眼神让钱思远有些发毛，样子越来越像犯罪人的态度，对于这个效果，酒星期流露出了十分舒适的表情：“所以，我们也不多扯了，钱思远，你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唔，一个牛奶广告。

这样说出口好像不大好。

只是依然有人在坚持询问。

崔小小也加入了坚持的队伍，虽然带着一种名为老妈子的慈爱表情：“你倒是说出来啊，不然我们会以为是什么无用的黄色塑料垃圾呢。”

“倒是没有那么龌龊了。”钱思远转过了身，现在来看今天就到这里好了，虽然说起来也是毫无进展。巧妙地挪动，然后步伐尽可能的平稳，这样就有一种名为理直气壮的气场。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就是这个时候转身，对着另外那俩个眼睛：“要我说，只是有一点少儿不宜。”

“为什么这个家伙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使用少儿不宜这样的词语……”崔小小看在眼里，心中的吐槽不经意破口而出。这导致了俩个人的“愣住”，其中没有钱思远。

啪的一声，崔小小就感到肩膀上多了些重量，那是带了手掌的温度。酒星期摇了摇头，这个角度崔小小并不能看见他摇头的动作：“在有的时候我也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们眼中的奇葩，在某货眼中可能只是日常的吐槽。”

就这时，似乎遥远的地方传来了钱思远的声音，大概是颤抖影响了距离的判断。

崔小小闭上了眼睛，她恍惚中可以听见，钱思远声音发颤又重复了一遍：“那个……许老师，你是去哪里了？”

哎呀，其实也不用当真吧？根据之前的经验，钱思远这样的奇葩偶尔出现幻听什么的也都可以理解。有的时候还是要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呢。比如当我们看到独秀什么的，就应该可以想到，啊，亲爱的陈同志，你坐下，这是你的橘子，我们还要一起去争取奖杯，哦，我的意思其实是我们可以先建设一座火车站，我们定了很多的橘子。哦，在新的一年里，还是要文体两开花，未来路遥，要坚持不懈。

一个拳头停留在崔小小的面前，铁色的拳头可以带来一阵冷风，给人以清新但不怎么自然的感受。获得效果：瞬间清醒。

崔小小同学瞬间睁开眼，面色惊恐，那酒星期打了个哈欠，转过了身径直走去。

“我感觉你走神了。”

在风中，酒星期是这么说的。

在一场惊恐之后，另外一场惊恐也出现了在崔小小的眼前。钱思远坐在路边小店前面的台阶上，商店里传出来流行音乐的声音，熟悉的音节在下一秒响起，许可说了“hi”，就从半撩起的门帘后出现。手里是几瓶饮料，顺便一包瓜子，衣服很脏，就好像几个月没有换过，手肘处还有一个破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摔的。

平缓过了心情，崔小小点点头，快走俩步，在许可老师面前站定，看了许久，终于发出了友爱的声音：“哦，你没死啊？”

对此，许可皱起眉头：“怎么感觉你好像还有一点失望？”这只是三四秒钟的事情，很快崔小小就如同村口的老太一样蹲坐下来，自然地接过瓜子，坐看许老师的表演。这自然是许可要说点什么的时间，只是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补充什么，稍稍一想，倒是故事无限：“这事情，要从我让钱思远先行离开来进行讲起……”

“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跳过这个环节。”酒星期喝了一口饮料，感觉稍微有了些力气，他是不喜欢听别人讲什么东西的家伙，这就是他经过了三年高中努力学习各种修仙熬夜结果依然沦落到第二百一十三特种传播学高等专修学院的根本大概原因。他是一个固执偏执不喜欢的家伙，这点大概前面也有体现，但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他看向了钱思远，露出了明显并不和善的微笑。

“钱思远，你觉得呢？”

看似和善其实并没有选择，钱思远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口袋的天机书，用了他大概五秒钟的时间进行思考这个神奇的天机书能不能再经受一次打击的可能性。大概还是可以一搏的，是男人，怎么可以轻易认输？

“我觉得，咱们的酒星期说的很有道理。”

真是奇怪，话到嘴边儿就完全变了样子呢。

现实证明，自己的嘴巴大概也需要好好教育。

不管怎样，就这样直接跳过许可老师的复述环节。

……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钱思远坐在距离三个人都稍稍远的地方，侧过头去看许可，就好像某个机甲动漫里的主角三日月看那个领导者级别的大叔。

我还受不起这样的神情啊。许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接着，他的目光越过了酒星期的头顶：“呐，钱思远，你就没有什么计划吗？”

“大概本来是有的。”

“现在？”

“多了个变量。”

“金皓明？”

“就是她。”

“其实你不用在意她，至少现在来看，她对于总体事件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影响，充其量也就一个配角而已，不是吗？”许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面前正好有一辆小汽车开过，轰隆隆地激起一片灰土，然后他丢出了瓜子皮。直到瓜子皮落地，许可停住了动作，他忽然好像很认真，看向钱思远的眼睛里多了些湿润的东西：“其实我想，你在这里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达到了我数年也没有做出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就好像我这样的相信你。”

“这种话，在这个时候，真的还有什么意义吗？”钱思远喝了一口饮料，然后拿着那罐子在空中和许可手里的罐子相撞：“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了。就当我无意之中参与到了这乱七八糟的真相吧。”

“那么，你是在意金……”

“她可能是个关键人物。”

钱思远站起身，他的眼睛里，是附近网吧招牌的红色反光：“我还不知道她是哪一边儿的，但是，但是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坏人。”

“按你们说的，那样的消失不是魔法。”

“嗯?”钱思远扬起了眉，事情好像更加有趣：“莫非，是什么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