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他时，他是宁家的庶子，孤零零地站在角落，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他也并不想别人注意到他。

那时候的我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宁家而关注一个庶子，让我记住他的是他的眼眸，平静却暗藏杀机，这是一个绝不会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出现的眼神。

自那次之后又过了几年，宁尚书因顶撞皇上被满门抄斩，宁家无一生还。本以为宁家绝后，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没有录入宁家家谱而逃过一劫的宁舒辰。

再见到他时他只是一个在聚福楼干活的伙计，我并没有去揭穿他，不是因为同情他，我没有同情这种东西。

我不揭穿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懒得去揭穿他，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子而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我不屑去做。

没想到当初聚福楼的小伙计竟变成了幕后的老板。

又过了几年。某一天，我偶然经过聚福楼，听说正在举办座谈会，京中有些学识的人都会去试一试。本来没什么兴趣，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被这声音慢慢吸引，想一探究竟，我却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在舒辰抱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时，他居然有些嫉妒，但绝对不是对那个女人的！

绝对是疯了！

接下来我做了一些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是惊讶，之后是怀疑，楚柔的话让我更加肯定我的怀疑，楚柔不会骗我的，她是我救下的，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绝对不会骗我，可我又失算了，当时的我不仅没有怀疑楚柔，还一个劲地怀疑舒辰。

在聚福楼里，要不是秦未央的突然打扰，我一定把持不住自己，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剩。

我再一次郁闷了，如果不是惑心蛊，那我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怪异，我找楚柔来帮我想想，却没想到就此埋下了祸根。

当我终于豁然开朗，他却倒在了我的面前，为了……救我……

“我心悦你……”

“真的……心悦你。”

…………

说再多遍又有什么用呢？他都已经听不到了。

“楚柔被我赶出了王府，本来想斩了她的，可那么多年的陪伴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所以我放她一条生路，你不会怪我放了杀你的凶手吧……”

“秦未央那丫头继承了你的聚福楼，现在和一个叫徐子逸的家伙在一起了，呵……亏我以前还把她当情敌……”

“我现在要离开京城了……嗯，被贬到遂昌县了，没什么，我就是想在走之前看看你…………”

“不走也没办法啊……是你不让我死的……害得我这么痛苦……”

慕钦还是一身红衣，抱着一座孤坟喝着酒，表情似痛苦又似怀恋。他还清楚地记得少年死前对他无声说着的话。

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