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一个从事小学教育的工作者,教书十几年,经常与小孩在一起,难免有小孩的情怀。于是,闲暇之余,拿起笔,胡乱涂鸦,写下别人看起来很怪的事情。
引言
幽灵显现,是人,是鬼?迷茫的人们,尽力拨开云雾。然而,人海茫茫,飞仙鬼影,时隐时现,又怎能揭开这个迷?
神影出现,恶人收敛,悔过自新,从先做人。人间恩怨,顿时消失。神真是圣洁文明的化身?危楼栏断,少女坠落,鬼影飞救,刹那间,扑朔迷离,神真是善良的使者?
迷,千变万化,就在刹那间,真相大白。人们才知道,如若神是圣洁文明的化身,是善良的使者,那么心灵美的人,充分利用自身条件,为人民服务,便是神。
一、深山少年
是英雄,拯救世界。
是豪杰,笑傲江湖。
朋友,你是……?
狂风北去声已尽,一颗少年丹心,伤痕累累。只道是:人群、讥笑、世俗。飘雪慢慢,冰棒如柱,喷洒沸腾血。江山变容,谁是英雄豪杰?
心曲飘荡在龙洞湾河,哗哗的流水浪去了几天来的辛酸。世俗,卑微的世俗,淘尽过多少人的坚强意志,掀起过多少人的热血澎湃。人们啊,请不要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一个人吧!人的历史多么曲折。曾经拥有过美满的家庭,一场天灾人祸,失去了父亲和财产,失去了温暖的窝棚。
迎来一双双刺人的眼睛,就想起了母亲。遥望着天际,默默念着:别了,母亲,别了,我尊母的故乡。今后,信鸽牵连着两颗想念的心。那头是母亲,白白发苍苍的母亲,年迈的母亲,衣服破旧的母亲。母亲啊,用尽最后的力气,推着我前进、前进……
微风扑面,全身一阵阵惬意。蓦然,出现了校牌——红山中学。久已向往的红山中学,终于到了,到了。
绿色的白杨在致意,茂盛的榆树在招手,长不高的万年青在飞吻,红花吹着喇叭,热烈欢迎。高高的白墙在招引着充满雄心的少年。
铃声敲击着心扉,遥远的历史也成为过去。一股情怀如山间急流,激荡心胸。心灵深处,闪动着一(3)班。啊,中学,对于山里的孩子,是多么的神秘。母亲常教导说:知识才能改变命运。真的吗?如此之美的校园,真的能教给我改变命运的知识?一阵阵笑声,弥漫校园,是一首清新的诗?
“报、报告。”
“哈哈哈”“哈哈哈”,阵阵笑声代替了一人的高谈阔论。激情少年倾身一看,自己已笑了。哦,没有老师,只有一个大不丁儿在吹牛。于是,欣然走进教室。
是天上的流云突然凝滞?还是突然气温下降冻住了笑声?欢笑轻轻地飘走了,留下的是无穷无尽的安静。
同是天涯求知人,相逢何必用讥笑?心灵深处,暗潮汹涌,不知走向何方。男儿有泪不轻流,咬紧牙关,昂首走进教室。为的是改变不自己,改变日月山川。
“土包子”,不知是谁打破宁静。笑声,笑声再一次弥漫空间。
有谁知道宁静后笑声的苦涩?有谁知道一颗跳动的心是多么的沉重?风风雨雨,告别了故乡,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这就是久已向往的地方?母亲的叮嘱,似乎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孩子,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不要去和别人扯皮打架,去吧,妈妈盼你归来的一天,带来的是喜悦和幸福。
一颗心是多么的宏大,刹那间又装入了许多苦涩。然而,倔强的心又燃起起了怒火,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沉默,只有沉默压住一切。因为只有在沉默中爆发,才能有强烈的火花。
沉重的步伐,踏出的是心中不平。是否踏进了同学们的心灵?世间,真的是冬天一样寒冷么?没有一点温情?
“我可以坐这里吗?”温和的一语,要付出多少代价,山里人真的只剩下纯真么?
“呼”转过身来,一双脚“啪”的一声搭在桌子上,瞟了一眼,嘴角翘上天,摔了一句:“土包子可以和我配坐?”
心潮翻滚,碰击出怒火。就在刹那间,母亲的叮嘱,似乎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孩子,只有读书才有出路。不要去和别人扯皮打架,去吧,妈妈盼你归来的一天,带来的是喜悦和幸福。泪水凝滞,紧捏的拳头慢慢放松,温和地向着大不丁儿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新来的同学,这里坐。”
这是谁?娇语,女孩。男人,世界之主——暴君?女人,和平的象征——善良的使者?人,只有叫人惜,不可叫人怜。她是可怜我么?还是心灵深处的发现,应当和别的同学一样对待?
慢慢地抬起头来:白,如雪。心灵已是这样白吗?乌丝下,粉面含春微笑迎。这是期待的目光,给人信任和关怀。
鼓足勇气,昂起头来,以威严的气魄走过去。暮然回首,给了一种不可琢磨的微笑。
生活在风浪中的人,才知道春风拂过的舒适,真正体会到爱心的甜美。一切苦涩随风飘入天际,这昂首的微笑,是经过风浪后,发至内心的感谢!
少年带着山里的真诚,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甜甜地回答“杨雪。”
少年:“杨雪?啊,多么好听的名字。你的心灵和你外表一样美。”
少女:“是吗?你呢?已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少年:“我嘛,没有什么好听的,露水的露,神仙的仙。”
少女:“露仙?神仙多么快活!”
一片阴云冉冉升起,露仙抬头望着远方。快活吗?心中不禁升起一片荒凉。许多痛苦无处诉说,故乡的小河岸留下了多少足迹。暮色中母亲在呼唤,呼唤中又是多么无奈。真念人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那片黄土地吗,还是那段沧桑史?
杨雪发现不对,想起刚才过去的事,心中升起一阵阵歉意。一片绯云从脖子处慢慢爬起,她低了低头,轻轻地拉了拉露仙的衣角,真诚地说:“对不起。”
深沉的目光,蓦然闪现火花:人,需要理解。只有理解,心灵才能若似春风。
露仙:“没什么,其实不是你的错。”
杨雪欣然一笑:“真的?”
是什么牵动心弦?悔恨、歉意?目光紧盯着白衣天使,能否告诉她千万秘密?那日子浊浪翻飞,谁能长久地游泳?
杨雪:“你知道吗?他是我哥哥。”
露仙:“哥哥?大不丁儿?”鲜血再一次沸腾。同一棵树结下的果子,甜蜜程度的差距竟那么大。叹世间,千奇百状,五彩缤纷。
天真的面容,变得那么的沉重。一个少女情怀,荡出无奈和担心。
杨雪叹息一声,悠悠地说:“他叫杨剑。和区里秘书的儿子杨啸,红家村的杨虹、杨霄,拐家凹的杨胜,结拜兄弟,号称‘杨家五虎’。经常干些偷鸡摸狗,扯皮打架的事情。”
不再说什么,一切都明白了。不因为暴风雨吹残过,而去吹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不因为自己有痛,而去污染洁白的心灵。
露仙:“你放心吧,他是那种个性,我不会跟他计较的。”
杨雪微微露出笑容,刹那间消失了:“你看,他们来了。”
顺着杨雪手指望去,窗外走来了四个少年。
杨雪:“前面的是杨胜。”
兴致勃勃地讲着什么,张牙舞爪伴着各种姿势,闪闪的眼中,露出狡黠光芒。
杨雪:“第二个是杨霄。”
胖墩墩,黑皮肤。左一眼,右一瞧。果然不失二流子“风度”。
杨雪:“第三个是杨啸。”
花外衣,白衬衫。眼光,那么冷,那么怪。真难为“高贵”两字。
杨雪:“最后一个是杨虹。”
一副尊容多少有些困惑,迷茫地跟在其他三人的后面。
杨雪忧伤地说:“不知道今晚有谁要倒霉。”
露仙:“真的?”
杨雪点头无言。
不再说什么。心潮澎湃,多少“?”在脑海中闪过。渐渐地,露仙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二、飞仙鬼影
晚风习习,稻谷飘香,诉说着秋的收获。
这是什么样的收获?一支黑色的幽灵,在策动不和谐的夜。
杨胜:“兄弟们,新的学期开始了,又来了许多新同学。我们应当又到收获季节了。”
杨虹:“算了吧,还是不去敲人吧!”
杨啸:“算了?谁给我们钱用?”
杨霄一拍大腿:“是,我们该找点外快,那样活起来才潇洒。”
杨剑站起来,轻声说:“不要等我爹妈知道。”
杨胜:“这个自然,走。”
幽灵,黑色的幽灵。在这稻香的夜晚,随时可以降落在每一个角落。明亮的月儿,悄悄地钻进云层,不愿看见人间的悲剧。
刚踏上溪岸,龙洞湾河在鬼笑,密密匝匝的马尾草丛中,传来“啪啪啪”的声响,让人惊魂。“杨家五虎”停下脚步。杨胜打了个手势,其他四人迅速向马尾草丛靠拢……
马尾草丛,啸声聚起。似山崩,惊心动魄。似地裂,胆战心惊。“哐哐哐”、“啪啪啪”断断不绝,听而生畏,五人惊鹊而退。
蓦然,鬼哭狼嚎,声声剧烈。在这红蒙山脚下,喘息激荡。顿时,五人头发竖立,臭汗淋淋,往日,不可一世的威风,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有失魂落魄的肉体,在剧烈地颤抖。
杨胜稳了稳神,大喝一声“跑”。五个幽灵的影子,在夜色茫茫中,如斗败的禽鸟飞驰,似败北野兽狂奔。
鬼哭狼嚎声停了,紧接着“轰轰轰”三焰烈火划破夜幕,蓝幽幽的鬼火空中飞扬,一个高大的怪物从天而降。五人呆住了,杨胜好久才大喝一声:“是人,是鬼?”
“我——是——鬼——”
一字一顿,像是从天际传来,然而又那么清晰,那么有力。
几束电筒光,聚集照射。庞大怪物,披头散发,脸似锅底,怪目森森,放着幽蓝的光芒。两颗獠牙从鼻前伸出,阴森可怖。黑披衫飘飘欲飞,衬映得更大更庞。
“拿——命——来——”,怪物长啸,像无数利箭激射,使方圆数十里马尾草“啪啪啪”作响。山川颤威威地震动,星月悄悄地隐形。怪物伸出长呼呼的手,五指尖尖形成鹰爪,抓向“杨家五虎”
人在亡命的时候,留下的是凶残。没有任何思索,没有任何暗示,“杨家五虎”同时大喊一声“上”,“呼啦啦”各施绝活,扑向怪物。
杨胜空中翻滚,双脚直射怪物的头……
杨霄猛地一蹲,伸腿扫向怪物的脚……
杨剑紧握拳头,猛击怪物的腰……
杨啸双脚腾空,蹬向怪物的胸膛……
杨虹猛地转身,头顶向怪物的腹部……
“慢来——”,怪物沉喝一声,手一指,仅几米之内,空气激荡。杨胜顿觉受阻,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向一侧,“啪”重重地摔在地上。杨霄好像被什么东西罩住,摆脱不能。杨剑的拳头,好像击在大海的水面上,毫无威力。杨啸受到无形的力一翻,直挺挺地立在左边。杨虹受空气一荡,被震翻在地。
“哈哈哈”,寂寞的空旷,怪物发出阵阵笑声。五虎心里一震,全身一麻,股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怪物的笑声停了,阴冷冷地挤出话:“想活命吗?
人在亡命地的时候,总会抓住希望。没有任何思索,没有任何暗示,五虎同时磕头求饶:“鬼仙饶命,鬼仙饶命。”
“告诉你们,我本想索回你们的命。玉皇大帝不准。要看你们今后的表现了,否则……”怪物还是那么的硬,那么的冷。
五虎磕头诺诺称是,好半天才抬起头来,怪物已不知去向。
心里的晦气,难以发泄。五人默默地走向那灯火通明的红山村。
月光如洗,照得大地更加明亮。
三、飞舞纸条
龙洞湾河,潺潺流水,淡淡绿色,沙粒粒粒可数。河岸,密密匝匝的马尾草,茂盛墨绿。只有头顶扬起的马尾,挥着白花,才有点秋韵。一阵微风拂来,马尾草丛飘来阵阵素语,不和谐地融入潺潺流水声里。
杨胜:“告诉你们,我找到了一个收鬼先生。”
杨啸:“等什么好时候收鬼?烦死了。”
杨虹:“还是安静点,鬼仙找来……”
杨霄:“你懂个屁,鬼怕白天,我们就是要去找点事情乐乐。”
杨剑:“找什么事?”
杨霄:“等杨胜说说吧!”
风停了,丛丛簇簇的马尾草,寂寞无语。阳光的浑浊,空气的沉甸甸,形成无形的忧伤,引来一阵阵惆怅。
“哈哈哈哈”,空旷的山野传来阵阵笑声。沉甸甸的空气骤然收紧,天空的疑云变得惨淡,山川微微颤抖,马尾草花容顿时,潺潺流水呜咽哭泣。
世间充满的是黑色灵魂?在人的心灵深处,没有良心的发现?世界就是那么野蛮,那么横行。千百年的历史,称雄到称霸,称霸到称雄,无不是血的教训。难道这小小的地方也充满无知豪强?天下老子第一,谁人敢管?苍天应是灰色的,为何是蔚蓝的?
没有歌声的校园,沉闷无力。初秋,茂盛的树林染上点黄色,增添了许多暗色。横穿校园的小溪,没有了夏日的磅礴,失去了矫健的风采。通往厕所的路,似乎悲哀极点,曲折如醉酒。
风起云涌,吞没了浑浊。几声人语,与风争鸣。扫得树叶飞舞,灰尘满天。
“冲啊”,厕所路上,五个黑色幽灵,飞驰如疾鹰,俨然像几位冲锋陷阵的将军,奔赴疆场。
杨霄腾空而起,猛然踢出,“嘣”的一声,厕所门四分五裂。
杨剑、杨虹、杨啸紧跟进去,风卷残云,狠狠“扫荡”。
杨胜俨然是个“大书法家”,毫笔一挥,赫然几行大字。
五人欣赏自己的“杰作”,像在欣赏一件工艺品。白晃晃的墙上,携刻着“请进餐”、“国营招待所”、……,几块厕所挡板,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落败的样子,好像被几位“武林高手”打得唉唉求饶。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使巍巍的红蒙山掉泪,清秀的龙洞湾河呜咽。
几日里,压在心灵深处的晦气,畅快吐出,多么的舒适。突然,灵光一闪,杨胜提着毫笔,在厕所门上方,大书“再来吃餐馆”。杨霄扯来一把草,蘸上墨汁一抹,“厕所”两字隐形。世间荒唐,一间众人来往的厕所,在这徒手之间,变为名副其实的“餐馆”了。
“哈哈哈”五人又一阵狂笑,笑得天空暗淡无光。
一阵白色的急雨,卷过一阵风,化着无数的带子,疾缠五人。五人吓得急急后退。然而,在神的面前,背不自由地弯了,心中充满惶惑,脸上充满笑容。
杨胜心里咕噜:收神鬼先生说,鬼怕白天,可今天……。他悄悄地偷看白带,竟然是张纸条。纸条上狂草:杨家五虎,忘了教训?
拂过一阵风,纸条化着白带飞走。一圈圈白影,编织着一个个谜团,牵动着几颗少年的心。
“快来看啊,有几个人在这里跪着。”若惊雷动地,蓦然而起,好似来自非人间。
五虎闻声鹊起,但一股无形的力,压住身体,似万斤摆脱不能。羞涩从心中腾腾升起,怒火愈发中烧,忍受难当。眺望来人,补丁衣服,干干净净,合体融洽。瓜子脸,似笑非笑。杨剑记忆深处,浪潮翻滚:开学的第一天,露仙,第一天,露仙……
好奇招引着行人,喊声、脚步声组合成优美的旋律,翩翩而来。
人多,议论声如潮,一个个问号,在心中翻滚成漩涡,卷席着无边的脑际。是什么使不可一世的人物下跪?旁边没有凶煞的人,而他们又那么的虔诚?迷,若酒似雾,一团漆黑。
心灵的火花,也许在危急时爆发,而且闪烁天空,耀人耳目。
杨胜:“来的诸位,不要认为我们杨家五虎没能耐,被人欺负了。其实,回首以前时光,叫嚣乎东西,逍遥在南北。那种建立在别人痛苦的欢乐,至今想起来,真是不该。但人们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爱国将领周处,在少年时代,为乡亲所患。最后,还是成为爱国将领了。今天,我们五人,跪谢天下,痛改前非。望大家不要见怪。”
纯洁的人们迷惑珍贵的语言,迷惑心灵的震撼。要强的东西,倏然変柔。人生的历程,闪现光点。然而,有谁知道,要强后面有一张无形的网,牵动着罪恶的心。
人群中的杨雪,泪光闪闪,思绪在万里平原驰骋。生活啊,可以毁掉一个人,亦可以塑造一个人。肥沃的土地,种下了种子,就有了希望。让过去成为历史,笑谈于闲人之间。三月的春风来临,希望长出绿色,逐渐向四周扩大、扩大……
激情的冲动,杨雪走出人群,捧着哥哥杨剑的脸庞,梦幻般呼唤:“真的,这是真的?”
一切冰消云散,只有蓝天、白云和那金色的太阳,缠缠绵绵。
人群的骚动,一闪即逝。晶莹的泪花,若拂晓的露珠,辉煌灿灿,似乎还有隐隐哭泣。
黑色的灵魂震撼着,眼睛充满迷茫,似懂非懂地看着人群。连那无形力的消失,也毫无知晓。
人间的真情能够感化凶神。可人间有多少人愿意付出真情呢?
周围的人群,带着几分爱怜,在慢慢扩散、扩散……,天底下,此刻最为宏伟,最为壮观。
铃声敲粹了紧缩的心,粹末飞扬,五彩缤纷。梦的追踪,开始游魂。青山秀影,绿水清灵,白云悠悠,天空蓝蓝,牵动着一颗颗少年松弛的心,扑入温馨的世界。
然而,茫茫的心,充满多少渴求。失落的骇浪,冲击空虚的惊涛。心里的天平,失去了平衡。温馨的风,荡不出半点柔情。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化着色彩的魔鬼,缠得喘不过气来。
杨虹:“该死的过去,让我们干出那么多坏事。”
杨剑:“没有人和我们交朋友,太孤单了。”
杨啸:“不交就不交。大不了我们去欺负他们。”
杨霄:“我认为也是。别人不喜欢我们,我们就是要欺负他们。”
杨胜:“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明晚把鬼仙捉住再说。”
杨虹:“你……咳——”
杨胜:“兄弟们,你们知道吗?谁干心和我们做朋友?在我们人生中,我们甘心做失败者?即使好的做不来,坏事也应当多做一些。不让别人看不起,走。”
走,到哪里?失足失天下,孤影愁容,万物皆空。烟海茫茫,何处是归途?也许每个失落者,在正与邪之间徘徊的时候,往往自卑而又一次走向万丈深渊。
五个黑色灵魂,走向那弯曲而遥远的路。白发银翁笑眯眯地正面迎来。一塌钞票在充满生机活力的手里,颤威颤威的抖动,充满着诱惑力。
血液在加快,眼睛在发光。兽性的欲火,如山洪爆发,一泻千里。
“呼啦啦”杨啸犹如饿狼,扑向白发银翁,拉长调子:“老头儿,发财了,该给兄弟们几包烟钱,行不?”
杨霄不亚于杨啸,如飞虎扑食,闪在白发银翁的后面,拦住了去路。双手一抱,冷冷地横着眼,冰冷、凶残。
杨胜好似兔子发现新芽,不急于吃进肚子。一蹦一跳打量着白发银翁。笑了笑,低了低头,扬了扬手,画了一个圈,亲切地说:“老头儿,恭喜恭喜,发财了,可别忘了哥儿们。”
杨剑、杨虹打量着白发银翁,一言不发,两个人简直是个哑巴,又若两尊雕像,巍然不动。在心灵深处,两颗炙热的心在挣扎。也许是步伐太沉重,迈不开来。
白发银翁斜着眼,泪水似乎在滚动,在夕阳的光辉里,放着奇异的光芒。是在叹息,还是在悲哀?灵魂来到人间,就存在正与邪?正与邪的搏斗,硬是用武力?难道不能用真情感化?世间苍凉。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那只充满生机活力的手,抽出一张五元钱来。五人笑了,就连如雕像的杨剑、杨虹都笑了。
人的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黑色灵魂接过钱来,大声嚷道:“好样的。不过,哥儿们想酒喝,请我们去喝两杯,行不行?”
没有异议,没有丝毫不乐。白发银翁看了看,只见他用手指了指。在他指的方向上,“再来吃餐馆”闪闪放光,等待人去拥抱。
黑色灵魂的心里发出狼的嚎笑:乡巴佬,十足的乡巴佬。一间众人来往的厕所,在几个字的装饰下,变为名副其实的“餐馆”了。
白发银翁颤威颤威地走在前面,黑色灵魂在后面指手画脚,偷偷地乐。“再来吃餐光”抵近,五人骤然受力,牵着向前,杨胜手中的五元钱不翼而飞,白发银翁笑眯眯地盯着,手一扬,急雨的白色呼啸而来。五人自知不妙,想跑也来不及了。强劲的力硬生生地把五人压跪在粪坑旁,臭气熏天,只想呕吐。飞来的纸条,力度减弱,稳稳地落在五人手中,只见狂草:杨家五虎,自作自受,请进餐吧。
卧醉夕阳,斜照进厕所,通红明亮。杨家五虎,自认倒霉,传来一声声哀怨的叹息。
厕所外,青山秀影,绿水清灵,白云悠悠,天空蓝蓝,染上了一层红晕,世界更加美丽。
四、捉鬼受辱
夕阳卧醉,映红了红蒙山。红蒙山上的马尾草,一根根伫立。在微风吹拂下,传来阵阵素语:江山如此多情,马尾草如此幽静,流水如此潺潺。在红晕中,像仙境里的彩云闪烁柔和的光芒。亲爱的人们,漫步这温馨的世界,享受一天疲倦后的温柔,松弛一下绷紧的心。
倦鸟归林,人声和鸟声,在红蒙山脚,龙洞湾河岸边,组合成一首秋的颂歌。
情人在窃窃私语,学生笑嘻嘻逗乐,农民拉着家常……
登峰一览,更是心广神怡。山村房子叠叠错落,偶尔几棵树,便成了几点音符,跳跃活泼。远处,谷浪翻滚,金黄灿灿。茫茫小山,黄绿苍翠。俯首低望,龙洞湾河,闪闪金光。若隐若现跳跃于马尾丛中。密密匝匝的马尾草,挥着白花,犹如千军脱帽致敬,雄壮高亢。
美景最佳处,毕竟在险峰。然而,情人卷入滔滔爱河;学生进入幻想世界;农民遥望天空,有一句无一句闲聊……
“哎呀”一声惊叫从山腰传来,给和谐的傍晚抹上一层暗色,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搅得人们心事不宁,不觉骂道:“该死的杨家五虎,又在搞什么名堂。”
没有人询问,没有人惊讶,觉得五人狂奔是一件平常的事。
杨啸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气喘吁吁骂道:“他娘的,鬼仙怎么在上面?”
杨霄、杨虹、杨剑、杨胜滚趴在地,恶狠狠的说:“我们今晚捉住他,看他还狂。”
杨啸:“到哪里去捉他。”
杨胜:“他必定还在上面,你没看到,那块石头那么光滑,肯定是他长期坐在那里的结果。”
这时,杨雪悠哉悠哉地走来,一副天真的样子,大喊大叫:“什么鬼仙?在哪里?我去看看。”
“不准去。”杨剑一声神吼,犹如半天霹雷,吓得杨雪吐了吐舌头,睁圆眼睛,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准去就不准去,没什么了不起的。”说完,自知无趣,皱了皱眉,一甩手走了。
龙洞湾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夕阳的余晖伴着人们走入了仙境般的世界。
夜,充满了黑色的灵魂。
夜,演绎着罪恶的把戏。
夜,就是这么可怕,使人震撼、恐怖。
365个夜晚,就真的没有一个和谐的?
月亮躲进了薄薄的云层,朦胧的光芒柔和地照耀着大地。龙洞湾河微风吹得马尾草沙沙地响,伴着河水的低吟,演奏着一支夜静曲。
石头上的精灵,恰似天地间造物。盘坐着,吐着气,呼吸着。好像观音拜佛,又似童子练功,进入了忘我世界。
狂喜的念头,支持着卧伏的黑色灵魂。确如天将破晓的希望,念人振奋。解脱,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时间慢慢过去,血液渐渐地沸腾,脸上露出微笑。机会仅给人一次,绝不会放过。杨胜一声轻喝:“上”,也从草丛中跃出,双手拿着灵符,狠狠拍向鬼仙的双肩。
杨啸、杨霄、杨剑、杨虹也弹身而起,四张灵符还带着鸡血的腥气飞扑鬼仙。
“嘭”“嘭”“嘭”“嘭”“嘭”几声闷响,随着一阵欢呼:“成功了,成功了!”
喜悦是一股激流,喷洒心怀,高亢雄壮。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充满无限生机。
杨胜欢呼着,蹦跳着。连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杨啸舞动双手,放声高喊,一跳一跳的,简直成了戏中的丑角。杨霄高兴得好一阵子才叫出声来。杨剑笑弯了腰,捂住肚子还在笑。杨虹也掩不住心中喜悦,手舞足蹈。
“嗷——”鬼仙一声长啸,山川震动,星月隐形。朦胧的夜晚似乎失去了光泽,一切声响被啸声吞没。留下的是五个傻子黑色灵魂,犹如几尊雕像,巍然不动。
乐极生悲,往往来得突然,使人防不胜防,险象环生。欢乐的人,一跌千丈,比平常人受尽百般折磨更痛苦。成功,也许是失败的标志。生活的万花筒,本身就是千奇百状。还能说什么?高亢雄壮的心怀,荡然无存。风雨铸就的风格,在这刹那间磨平,甘心失败么?只好自认倒霉。遇见的是真正的神,在神的面前,只有鞠躬和屈服了。
杨胜耷拉着走过来,默默跪下,“噔噔噔”磕几个响头。其他四人,长叹一声,也走过来跪下,默默磕头。
夜静得可怕,似乎只剩下鬼仙眼里的光芒。
不过,人就是这样,把责任推给他人,尽量开脱自己。
杨胜胆怯地说:“鬼仙,这一切主意是何半仙出的,我们听信谗言,才上当的呀!千万别怪我们啊!”
杨啸、杨霄、杨剑、杨虹同声附和:“是啊,千万别怪我们,是何半仙出的馊主意。”
神向来是公正的、无私的。不因为何半仙是鬼神的敌人而庇护“杨家五虎”。
鬼仙睁圆眼睛,幽蓝的光芒闪闪发亮。一声轻笑,冷冷地说:“自己做事,自己敢当。固然何半仙可恶,而你们更可恶。”
黑色灵魂心里咯噔一下,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被茫茫宇宙吞没了。
颤抖的心,被那无情的火焰燃烧着。横行红山,第一次真正尝识到绝望的痛苦。多年以来,只知道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自己经历后,也许,对人生多了一层看法,做人要凭良心。
鬼仙冷冷道:“你们要去见玉皇大帝,还是由我处置?”
无论如何也不敢到天上走一遭。天上,大鬼、小鬼多的是,阴森可怕。玉帝宫里,还有许多治人的刑具。
黑色灵魂连连磕头:“还是您处置吧,还是您处置吧。”
鬼仙轻笑:“好吧!你们就拜这石头为师父,皈依佛门,不准再干坏事。”
颤动的心,激起千重巨浪,波涛翻滚。多年以来,称雄到称霸,谁敢老爷头上动土?今夜,遭此一劫,不敢不从。泪潸然而下。山风咆哮,诉说着人间苦闷;河水呜咽,哭吐着心里不平。可谁又能解开这一死结?
山风习习,托来一团白雪。善良使者悄然而至。鬼仙朗朗声音消失了,幽蓝的光芒暗了下来。
杨雪正要上前一拜,鬼仙飘然而起,沙哑地说:“他们交给你了,一定会听你的话!”
杨雪急急地赶:“鬼仙留步,鬼仙留步。”任凭呼声怎样震荡在红蒙山腰,鬼仙始终没停留一步,去得那么突然,那么飘逸。
月亮的光辉洗去了淡淡的云层,天空一尘不染。
五、人间显圣
杨雪含着泪讲着嫂子的故事,爽朗放晴的天空,也染上了一丝忧色。杨剑低着头,紧握拳头,咬着牙,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要不是神秘的鬼仙,早就大打出手,满处狼藉了。
“啪”飞来一张纸条。杨雪笑了,晶莹的泪珠还在眼角放光。杨剑笑了,满腔怒火化着烟云飘走。现在只有等待,等待的是那一时刻。现在只有盼望,盼望的也是那一时刻。
红娘子从山里走来,沉闷的心压抑着怒火。嗨,两个老鬼。你看人家张武的老爹老妈,帮助张武家打谷子,人家马上收完了。又看我们,黄瓜还没有起蒂蒂,哪时才收完啊。
杨剑、杨雪拉着长长的身影,说说笑笑从众多的斜影中走出来。红娘子见了,张口就骂:“两个小妖精,到什么时候了?还天天坐在教室里。天下只有鼎罐煮莾莽(煮饭的意思),没有鼎罐煮文章。念什么经,那又不当饭吃。”
这是什么心理?其实,嫉妒是自添烦恼。天下的父母谁不愿意帮儿子、儿媳?但是,自己和其他儿女要吃饭,不能只照顾一个儿女呀!嗨,有烦恼,心中就气闷,有理也罢,无理也罢,当着老天爷就骂。
“小妖精,整天躲在栏里,不看是什么时候,还不自个去吃草!”红娘子气愤愤地走进牛栏,拍打着牛,声声剧烈,“还不出去?等着两个老鬼端到手中来?”
天底下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是骂人,更何况是两个小精灵。怒气从心中爆发,横身虎胆不管天王老子是谁,哪管你是泼辣的红浪子,还是黑娘子。杨剑雄赳赳,气昂昂,双手叉腰,瞪圆眼睛,毛发在大踏步中,飘飘欲飞。
杨雪急闪闪地跑上前去,抱着哥哥,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
杨剑甩开杨雪,大声吼道:“我要打人。”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暴风雨顷刻间就要来临。
红娘子见状大骂:“小杂种,敢在老娘面前撒野,来呀,看我不抓死你才怪!”
闲人匆匆聚集,两方相劝。红娘子更加撒野了。张牙舞爪,不顾生死,拼命挣脱,火闯闯地扑向杨剑。
大凡女人,无不是在众人面前显威风。有拖架的,自己不怕挨打了。其实,红娘子害怕杨剑,见周围人多了,这时不耍威风,还待何时?
拖架的人群涌了过来,滚着一团,分不清谁是谁。只有吵闹声、嘈杂声,四处飞扬。
“轰轰轰”三道火光,如流星划过,吓得众人抱着一团,趴在地上。吵闹声、嘈杂声瞬间消逝。只有幽蓝幽蓝的磷火飞来飞去。虽说是白天,还是感到阴森可怖。不知何时,院子里多了一个怪物。披头散发,脸似锅底,怪目森森,放着幽蓝的光芒。两颗獠牙从鼻前伸出,阴森可怖。黑披衫飘飘欲飞,衬映得很庞大。在夕阳的光辉下,雄壮威武。
杨剑、杨雪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紧握拳头,大声欢呼:“鬼仙来了,鬼仙来了……”
神不知不觉来到人间,来得那么猛烈、雄壮、飘逸。
鬼仙:“全都给我起来,到堂屋里去。”
神的命令,谁敢不从,除非来自非人间,或者有抗拒鬼神的灵符。在这小小的村镇,有谁能做到?况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们屏着气,默默地走进堂屋,站立两旁。红娘子早没有先前的气焰,躲在人群里,瑟瑟发抖。
鬼仙大踏步走到堂屋上方的桌子前,黑披衫一撩,坐在桌子上。厉声喝道:“杨剑、杨雪、红娘子何在?”
杨剑、杨雪齐刷刷地站了出来。红娘子银牙一咬,也跟着站了出来。
鬼仙:“小鬼们。”
堂屋四处传来:“有。”
鬼仙:“查查注命簿。”
小鬼:“是。”
堂屋里静得出奇,一会儿传来“索索”的翻书的声音。突然,悠悠扬扬的鬼语,从四周飘来,人们的心灵再一次震撼。
“杨剑,早年染上恶习,横行乡里。现在也走上正路……”
鬼仙大声说:“不念了,今后的事,不应该让俗人知道。查查杨雪、红娘子,此前做的事。”
小鬼:“是。”
一丝风也没有,连人们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沉甸甸的空气,似乎要燃烧。堂屋里异常地热,腾腾的蒸汽从人体散发出来,聚在一起,久久不散。
悠悠扬扬的鬼语再一次传来:“杨雪,心地善良,尊敬师长,孝敬父母,团结同学,是人间善良的天使。”
夕阳的余晖,照得堂屋通红明亮。一会儿,就暗了下来。堂屋里变得更加神秘。
悠悠扬扬的鬼语又一次传来:“红娘子,本性不坏。就是性格泼辣,猜疑心重,对父母不孝敬,只顾自己,不顾别人。”
鬼仙:“好,红娘子听明白了吗?”
红娘子畏畏缩缩道:“明白了。”
鬼仙:“你知罪吗?”
红娘子脸色惨白,不敢言语。
鬼仙:“来人,抬据。”
小鬼:“是。”
四周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红娘子一动不动,似乎吓傻了。
鬼仙:“来人,据掉红娘子一条腿。”
小鬼“是。”
红娘子四肢慢慢伸展,慢慢飘浮空中。似乎有许多人抬着,慢慢向鬼仙移动。
杨雪飘然跪下,泣声求道:“鬼仙,她是我嫂子呀,如果她应遭受什么罪,您就罚我吧!我还有三岁的侄儿呀!”
“哗啦”众相亲跟着跪成两排,齐声请求:“鬼仙,请高抬贵手,只要她今后好好做人就够了。”
真情激起千重巨浪,在阳光下闪耀。阵阵光芒,笼罩世界。炽热的光辉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爹、娘,我对不起您们,对不起……”,红娘子流下了晶莹的泪水,在梦索魂牵地呼唤。
鬼仙缓缓地从众人中间走过,似乎在思索。突然,转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路,自己走吧!请自尊、自爱,一切都会好的。”话毕一闪,迈出门外,消失在醉人的夕阳之中。
良久,众人才站起来。杨雪、杨剑急急地扶嫂子起来,问遭到了什么。红娘子只是流泪,摇摇头。众乡亲也围了上来,问这问那。红娘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冲出人群,跑进内屋,“砰”关紧了门。哭声从内屋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