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教 6
作者:秋白蓝雨      更新:2019-09-16 16:50      字数:2217

三婶原本以为撞见了鬼,吓得“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待看到神位上蹲的是堂哥后,根本顾不得思索堂哥他为何会蹲在神位上,三婶嘴里叫着“儿啊,儿啊”,神情激动地伸手去扯堂哥。

“哼!”堂哥一声冷哼抬起头来,此时我们才发现他眼里阴森森的居然只剩下一片眼白,不见了瞳仁,仿佛是刻意翻着白眼般,在场的大人们得惊得倒吸凉气,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连三婶也被三叔拦腰抱住。

“你搞什么呀,伢在这里……”三婶身子肥胖,在三叔怀里就像是只母猪在拼命挣扎着。

三叔说道:“你先莫冲动,看哈到底是怎么回事。”

庙里阴森无比,今夜连半点月光也没有,浓烈的香烛残余气味在狭小空间内极为呛人,拼命地往我们鼻子中钻,三婶这一挣扎顿时将地上冥币的余烬践踏得四处飘舞,升腾,在小庙内四下激荡。

堂哥冷冷注视着我们,像是在看几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般,刻意翻白的眼眶在手电照耀下显得狰狞无比,稚气未脱的脸蛋不知为何怪异扭曲着,嘴角歪斜着朝外流着涎水,在这种阴暗森然的环境中,他的表情显得说不出的邪恶。

父亲“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我们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庙里地上,神龛中,香烛以及墙壁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点点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中不注意看根本不会看到。我使劲嗅了嗅,闻到庙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当父亲将手电照到堂哥脑袋上时,我看到在堂哥耳朵上破了个口子,像是被人开了瓢,还有砖屑的灰尘粘连在脑袋上,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后脖子处汩汩流淌着,与肮脏的灰尘砖屑混合在一起……

堂哥歪着嘴冲我们笑了笑,那种诡异无比的笑令我心中直冒凉气,接着他左手朝后怪异的扭曲着,我看到他左手中紧紧捏着半截砖头,然后堂哥左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到脖子右边,我都能清晰地听到堂哥左手骨骼被扭得“噼里啪啦”的呻吟着,当他的左手扭到脖子右边后,拿起砖头朝着右耳上的伤口一下下砸着……

“砰……砰……砰……砰”

堂哥每砸自己脑袋一下,嘴里都会跟着凄厉地吼上一句什么,那是种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十分的晦涩难懂,即便我想刻意记录在脑海中学上只言片语也做不到。

堂哥狠狠拿着砖头砸着自己的脑袋,像砸西瓜般,脸上还带着恶毒的疯狂笑意,仿佛这样做能让他感到十分舒适,我甚至隐约在堂哥脸上读出一丝享受和愉快,仿佛是种报复成功的得意。

堂哥不断嘶吼着,声音说不出的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穿我们耳膜直击到我们内心深处,才喊了几声我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人说不出的难受,身子仿佛重了几十几般摇摇晃晃的,那声音却完全不是堂哥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男声。

三婶骇然失色,脸色顿时苍白得厉害,跌跌撞撞朝后退了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到地上,杀猪似的高声嚎叫起来,我从来不知道人可以叫得如此大声,如此刺耳,三婶那肥胖身躯如同濒死的猪猡般高声惨叫,那是种惊恐到极点的叫声,超高的分贝完全盖过了堂哥的凄吼声,甚至惊动了不少已然入睡的村里人。

“他是中邪了,头上还在冒血,赶紧捉住他……”父亲回过神来惊叫道。

三叔与父亲毕竟是男人,顾不得害怕就冲上去一人抓住堂哥一只手,**则搂着我退了几步,面带惊恐地望着神位上的堂哥,三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堂哥被父亲与三叔扯了下来,他嘴里吼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拼命地挣扎起来,居然硬生生挣脱了两个大人的控制,拿着砖头用力锤打着自己的脑袋,父亲赶紧冲了上去捏住堂哥双手,冲三叔叫道:“快,快拿下砖头,这伢好大的劲,我两只手也按不住……”

三叔连忙上前扯下砖头,堂哥满脑子都是鲜血与杂屑,配合上怨毒的笑容在坟地外像是恶鬼恐怖,被三婶一声高过一声嚎叫惊来的村民惊讶无比,发现父亲与三叔按不住后纷纷上前帮忙,结果七八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才堪堪将堂哥按住,甚至找来绳子上三圈下三圈像捆牲口似的将他给捆得严严实实,足见堂哥力气之惊人。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口说着,不外乎说堂哥这是中邪了撞鬼了,赶紧去拜拜菩萨,不过当他们一见庙里情景顿时愣住了,那白瓷菩萨早就被砸成碎片,神龛也弄得乱七八糟一片狼籍。

在手电照耀下,我望见三婶裤子中间湿了一大片,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骚味,今晚发生事太过骇人,连平日以泼辣成性的三婶都吓破了胆。

堂哥被捆住依然不老实,嘴里说着谁也不明白的胡话,三叔用衣裳将堂哥脑袋止好血,连夜将他送往医院中……

几天后堂哥从镇上医院回来,依然神智不清,不认得三叔三婶,更不认得我。而且他嘴里依然在嘶吼那些奇怪的语言,望人的目光阴测测的,但未再拿砖头拿自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堂哥经过医学治疗稍稍好上了一些,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他家堂屋祖宗牌匾上发呆,但有几个时间段会开始疯狂几次,一是黄昏时,二是鸡叫时,三是正午,他就会嘴里嘶吼着往外跑,变得力大无比,要邻居都来帮忙才能按住。

无奈之下三叔也只得由着堂哥成天蹲在祖宗牌匾上,一到这三个会发病的时刻,就会提前找人将堂哥用绳子栓在床上,像栓一条狗。

前前后后,三婶找了几个有道人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想到了教会,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捆着堂哥来到了镇上,那天正好是周日,我也跟着**去了。

刘老师一见堂哥的模样神色立变,将堂哥单独带到那间神秘小房间里呆了几个小时之久,其间不许任何人进去,许久之后她才出来,脸色十分疲惫。

“这个伢上次在花山得罪了神仙,所以受罚……”

望着我们一干人殷切的眼神,刘老师揉着太阳穴无力道。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