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电般跳了起来蹿了老远,双手如同被毒蜂蛰过般疯狂地甩着,朝衣裳上用力擦拭着,揉搓着,心中哀号阵阵。虎子和黑皮尚且你一份我一份,分钱分得极是起劲,见我如此动作他们脸上不由有些诧异,当他们检起地上遗相看清是什么后,纷纷跳了起来怪叫着朝我所站的方向冲了过来。
“吧嗒”一声,遗相被虎子扔得老高接着掉落在地,不知是巧合还是其它什么缘故,它掉落的位置正好在墙壁边,而且是竖立着靠在了墙上,遗相的正面定定地对着我们。
我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头冰冷,阵阵寒气顺着背部朝着身上各处涌着,一阵风起来我颤抖着打了个机灵,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黑白两色的老旧照片显得有些庄重严肃,纸质微微有些泛黄,镜框中老者面容清癯,笑容可掬地望着我们。若这副模样是生在一个生者脸上还会给人慈祥的感觉,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觉得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连老者的笑容都有些阴森森的。我瞥了几眼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沉默半晌后我醒悟过来,对着黑皮开口就骂:“你个苕货怎么苕得这狠?就算要东西也不是这样的个要法撒,你么能把这个东西也带出来呢?你是脑袋被驴子踢了还是被马骑了?老子怕你不止一点苕吧?这是能够碰的东西?这能够瞎拿?你是找死还是怎么样……”
黑皮默默无语的任我责骂,他脸色由开始的红润变得苍白接着转青,极是难看,眼中也露出极度的惊恐与后怕之色,身子在原地筛糠似颤抖起来有些立足不稳,直到他扶在一棵大树上喘气良久神色方才缓和上一些,我仿佛都能听到他上下牙齿“咯吱”地打着颤,似是非常的冷。
虎子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开口打断了我的咆哮,幽幽:“你莫骂他了,先在房里……在房里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柜子箱子就那几个你也找了的……钱袋子你当时也一路翻看了的……就那么大……就那么大个袋子……何况那个……那么大个东西……要是在屋里我们怎么会看不到?又怎么会……装着带出来呢?”
是啊,老屋就那么大地方,我们也仅仅在左右两间厢房各找寻了一番,虽然屋里光线不是很好但是大一点的东西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目了然,我们先前根本没有看到任何遗相之类的东西,更何况这么大块的东西,我们又怎么会忽略呢?如果它先前就在袋子里,我们点硬币时又怎么会看不到……
我们先前根本未曾在老屋里看见遗相,可是……可是它却出现在袋子里。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遗相一直在袋子里被我们忽略了?还是有人偷偷将它放进钱袋子里?我们三人不可能有那么无聊,可除了我们三人老屋里哪还有什么人?
饶是我经历过一些古怪事请对这方面接受能力稍微强上一些,但我一想先前我们中间可能跟着一个人时,就觉得身体发寒,脑门子上不知何时泌出极多汗珠,我却顾不得擦拭。随着虎子的话语,黑皮变得更为惊恐,眼中都泛起了泪花像是马上要哭出来。靠在墙壁上的遗相与那些平日里诱人的玩具像是一条条毒蛇盘在那里,此时在我们眼里变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怕,半部都不敢接近,仿佛是洪水猛兽般令人望而生畏。
良久后虎子打破了沉默,神色焦急道:“余蓝怎么办?速度想个办法,不然被我爸爸妈妈晓得了那就掉得大,我们几个都死定了,赶紧想办法……”
我们方才醒悟过来,眼见太阳即将落山黄昏已然来临,再不处理的话定然会被大人发觉,黑皮咽了口唾沫提议道:“要不,我们把这些东西给烧了?”
“不行,要烧出个么事来怎么办?”虎子反驳道。
我思忖片刻,开口道:“烧肯定不行,那是做不得滴事,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偷偷埋了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虎子与黑皮纷纷点头,拍手叫好,但一谈及谁去收起来时又你推我搡谁都不肯上前。
无奈之下我咬咬牙快步上前,闭着眼睛伸手胡乱抓起遗相就朝袋子里塞去,感觉自己抓的不是块遗相而是块火炭,心急之下用力过猛一下将袋子撑破,钱币散落一地,虎子和黑皮见状只好上前帮忙,又找来一结实的袋子将玩具什么的胡乱一套,用绳子捆得严严实实……
我们快速溜出了村,找了块无人垦荒的土地,以手代锄刨了好久才挖出个深坑,我将袋子扔了进去用土盖好,还在将土踩得和周围一样平齐,这才放心散去。
当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来到一个奇异之地,整个世界十分的荒凉,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并且昏暗无比仿佛没有太阳,天是黑色的,好象破了很多很多的洞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人为捅破般全是一排排窟窿,并不明亮的光线从天幕上顺着窟窿处透射下来,我努力睁大眼睛但周围的情景却始终看得不大真切,好象一切的一切都被蒙上了厚厚的迷雾。
我就这么站在天幕下,凝望着天空中一个又一个的窟窿,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身边始终灰蒙蒙的雾气。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自己要走向哪里,我只想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但我走了许久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好象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天幕上始终布满窟窿,周围情景始终没有半点变化。
我变得极度焦虑起来,朝着前方不停奔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高大的阴影,远远地我发现那里矗立着一块大而高的建筑物,还有着像是房子一类的东西,但光线不好又离得太远我始终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正在这时我看到从另外两个方向走来两个人影,他们竟是虎子和黑皮,我们凝望着彼此想开口但是谁也说不出话来,无法交流下我们只能以眼神示意,我发现他们眼中都充满了疑惑,似是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
我们慢慢走上前,发现这是座极为古怪的房子,在房子旁高高矗立着一块像是丰碑般的建筑。屋子的门是打开着,当我们进去后,看到一个赤裸着身躯的人头朝下趴在地上,四肢上被什么东西穿插在地上牢牢固定着,他身子不断扭曲挣扎着但始终无法摆脱四肢上的桎梏,每挣扎一下他口里都会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身体更是在极度痛苦下不断颤抖抽搐着,接着他猛然抬起扭曲狰狞的面部,我认出他正是那个遗相中的老者,脖子处还有一短明显的红色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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