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母给我讲了很多关于“迷老鼠”的故事,但我始终未曾在家里寻见白色的老鼠,偶尔被老鼠蹿过动静所惊动时我会飞快奔过去探察,可惜一次次的结果都令我大失所望。
长此以往除了遗憾又有些怀疑,我始终认为“迷老鼠”的说法是父母杜撰出来的,虽然我也有数次在梦中突然惊醒感觉身体失去了控制可意识却十分清醒的经历,但我从没感觉过有老鼠吸食我的唾沫,更没有听到类似小鸡的“叽叽”声。而且老鼠又怎么可能一点毛也没皮是白色的呢?据父母多次描述“迷老鼠”最大的能力就是麻痹人身子,只要听到“迷老鼠”的叫声身体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权,在我听起来感觉像是在听神话。
如果这种“迷老鼠”真这么厉害,又怎么会绝迹呢?靠人的唾沫能吃饱吗?我始终无法想明白。
也许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迷老鼠”吧,谁知道呢?至少没见过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这天放学回家刚进院子,我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是父亲,他正坐在堂屋里和**说着话,听到院里的动静回头一见是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走过去拉着他粗糙的大手,靠在他身边一言不发,静静感受着难得的温馨感。数月不见父亲仿佛变得苍老了些,布满茧子的手上多了一些或大或小伤口,看得我心里酸涩不已。
都是为了这个家呀!
“你在外面做得么样?”**问道。
父亲叹了口气,道:“能么样,还不是那样!反正给老板做事,钱难赚屎难吃,你想要老板的钱,老板想要你的命……”
我听得撇了撇嘴,什么老板就是邻村一小包工头,以前穷得要死这几年不知怎的忽然日子就好过了,专门招揽附近村里壮年男子跟着一起去各地做工程。
“回家住几天?”**问道,“厨房还是土砖,一落雨灶屋里到处都漏,地上也回潮得厉害,落雨天根本就不能站人……”
父亲听着**不断埋怨着,良久后拍着大腿道:“请泥瓦匠搞搞,做个新厨房吧,气派也方便,土砖是该换了,把厨房搞好了我再出去做工。”
**见父亲点头顿时欣喜不已,我也跟着欢呼起来。
我们家虽是二层楼房但建得比较早,是我出生前一年建的,据**说当时算是砖材料什么的都便宜,请泥瓦匠什么的包括材料花的钱都极少,少到我有些难以置信。而当时厨房是搭在屋子左侧,**为了省钱用的是土砖,地基几乎没有打所以根本不牢固,能使用这么多年都是个奇迹,如今厨房下雨天漏得厉害,平日里地上都是湿泥,除非万不得已时不然我从不进去。
如今要建新厨房我们一家人自然欣喜不已,饭桌上**破例允许父亲多喝了点酒,两人在那低头商量着该请村里哪个泥瓦匠,封什么烟以及包饭的话该做什么菜,厨房位置规划等事宜,我和姐姐饶有兴趣地听着,仿佛看到一间漂亮高大的厨房拔地而起……
次日我放学回家,发现土砖都已被推倒,瓦片堆积在一旁,两根腐烂的木头被替换掉,泥瓦匠重新打了地基,依着原本楼房的墙上打了几个大洞以便置梁。院里堆了一些红色砖瓦,都是新的,还有成包成包的水泥、电石灰以及石硝之类建房必备材料。
一切都已具备雏形,**说依照这势头最多两天就能盖瓦,还能少请两个泥瓦匠多节约点工钱。当然烟酒是必不可少的,饭桌上几个泥瓦匠吃得红光满面,口里喷着嘴气与父亲谈古论今大吹牛皮,我与姐姐也趁此机会多捞点平日里吃不着的好菜,惹来**一阵阵白眼与嗔怪……
入夜后**在院子里忙活着,我见她将一块块木板拼了起来,还不时从楼道里拿出新的木板,在父亲的帮助下一张古色古香的床被拼了出来,这张床上雕满各种飞禽走兽,脚下还有踏板之类的东西,床的四个角各有一根柱子矗立着,被四块木头相连,**架好后用锤子一锤用力摇了摇,坚固无比。
“妈,这是哪来的床啊?”我奇怪道。
**笑了笑,道:“我们几个的钢筋床太低了,这日子晚上寒气还是蛮重又容易扯潮这个床比较高也容易拆装,这是我跟你爸结婚时候带过来的,是祖上传下来的,你佬佬也只给我这点东西……不过来这后一直没用上这个床。”
**叹了口气,有些感伤地告诉我,这个床是榆木的,叫架子床。
很快**动作利索地在床上铺好棉絮,院子里四下堆叠着造房子的工具,我们家院墙又一人高,若是有个贼什么的稍一用力就能翻进来,材料又不便宜没人看着实在不行,这个重任自然落在父亲身上。
月儿出奇的柔和明亮,清辉将大地照耀得十分清晰,父亲躺在大床上试了试,接着点了点头十分满意,于是我与**也各自回房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被窗外莫名的叫声惊醒,那叫声十分沉默,一阵接着一阵,像是有头牛在外面“哞哞”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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