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属于对环境极为敏感之人，当即问道：“是那潭池水，它有古怪？”

青宁点头道：“没错。那是沉沦之波，池水深不见底，沉下去过很多濒死的九星蛇尾人。书中说，那是一个天然的阵眼。”

小白略略一思便明白了：“包括雪绡？那么，蛇尾君王为什么要对付她？”

青宁道：“因为蛇尾君王原本就是有目的的接近雪绡。”

她说这话时，无意中抬头看了小白一眼，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颇为静美。

小白眸光一闪，轻轻的“咳”了一声：“……是什么目的呢？”

青宁并未注意到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因为迷阑幻境中流传着一个预言，当九星蛇尾女子重现于世，便是下一任女皇。所以，男性蛇尾君王为了确保他的皇位稳固，每每提前出手，消灭所有可能的对手。”

小白不禁点点头，有关预言的写法没什么问题，女皇执政，女尊男卑，很接近于他看到的情形。

“蛇尾君王对雪绡百般情深，但这都是假的。从他偶遇雪绡的那一日起，就是有预谋的。他一早就得知了雪绡的存在，提前候在了那里。他们经历过许多共同的时光，留下了很多不可磨灭的回忆。”

“他骗取了雪绡的心，让雪绡对他依赖渐深，深信不疑。”

“当真相没有揭开之际，一切都美如梦幻。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迷雾散开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当雪绡的第九颗尾星接近圆满之际，就是她最虚弱的时候。蛇尾君王突然发难，带着他最美的一位妃子，出现在雪绡面前。他由着那位妃子，肆意的出言凌辱她，她稍稍反抗，便被蛇尾君王下令毒打。而后，蛇尾君王斩去了雪绡的双手，削去了她的九颗尾星。”

“她伤重垂死，奄奄一息。蛇尾君王便毫不留情的下令，将雪绡投入沉沦之波。它由天地之间的至寒之气凝成，是一个天然的囚牢。它能永远禁锢濒死者的灵魂，直到它完全湮没。”

小白皱眉听完，很是大惑不解的摇了摇头：“这没道理啊，蛇尾君王想要杀死他境内的一位八星蛇尾女子，有那么难么？直接杀死便是，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

青宁支起额想了想，想出了一个理由：“但凡话本都是如此，一刀杀掉埋了，自然就没什么看头。必得有事无事折腾出些深仇大恨，让主角越惨越好，看书的人才喜欢看。”

小白没看过多少话本，对这个解释显然不太满意。

但似乎，这个故事，和圣级少女描述的帝穆与女皇的故事，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翻转？

他又思索了片刻，想起了这本言情话本的名字，很是不解：“那这个故事，关南越开国皇帝什么事呢？”

青宁道：“因为雪绡被蛇尾君王斩去双手，削去九颗尾星，沉入沉沦之波后……并没有死。她又重生了。”

小白不由苦笑：“又是死得如此之惨？还又重生了？”

青宁点点头：“是啊，这回，她重生在宇文大帝的后宫中。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名叫雪笑笑。大帝不喜欢皇后，宫中冷冷清清。笑笑出去，很不受人待见。经历了和蛇尾君王的情伤，她如今最大的愿望便是向蛇尾君王复仇。可是如今，她不再是强大的九星蛇尾女子，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宫女。而且，她无法找到前去迷阑幻境的通道。听说，人间强者可以强行撕开空间裂缝，前往迷阑幻境。所以，她决定先帮上皇后一把，博取她的信任。”

宇文大帝的……皇后？

小白略略回想了一下，却完全想不起这位开国皇后是谁，生卒年如何。

他摸摸头，想起当年，他在月夕丛林遇到了一群暴风灵狮，对他狂追不舍。

那时他还是飘渺武士，基本上可以跟一只暴风灵狮打成平手。但天杀的，那是一群！

他忙于逃命，因此多耽搁了一个月。

回来时便赶上恒雅书院考核，他压根没空背书。

他又不善于记诵这些零碎的史实，结果那年南越通史考核，他就没考合格，而岳文欢则是榜首。

对于当年他那份考卷，书院的山长们如临大敌，几位巨头反复商议了多次，最后则是封存了。发榜之时，给了他一个中等偏上的考分。

算了，不想了。估计是没背，想也想不出来。

青宁接着说道：“她开始留意大帝的行踪。不久后，笑笑就发现了大帝的一个秘密。”

小白奇道：“大帝的秘密。是什么呢？”

青宁道：“和笑笑的前前生一样，大帝也喜欢到木樨茶馆喝茶。可是他每每喝完茶之后……就不见了。”

小白见说到了关键之处，顿时目光熠熠，他问道：“有密道？”

青宁摇头：“没有。他用了隐匿之术。”

小白苦笑道：“你是说，他喝完茶之后，便躲起来了。”

青宁道：“没错，他正是躲起来了。笑笑觉得很奇怪，便隔三差五前去茶馆喝茶，想看看大帝到底有什么秘密。”

“她来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让大帝注意到了她。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用隐匿之术。”

“大帝问她：你也在等待。你在等什么？

笑笑说：等一个有缘人，带我去一个古老的梦境，将我从噩梦中唤醒，免我一生无怖无忧。

大帝说：我可以。你敢来么？

笑笑说：君既敢为，我何不敢？

于是大帝拉住她的手，深情的跟她说：我一直在等那个与我同行的人。可惜，她并不守信用。我等了一年，两年，三年，一天比一天绝望，几乎要等不下去。幸好，她终于出现了……笑笑，原来是你。”

小白一头雾水的道：“她不是要帮皇后么？怎么自己上了？皇后呢？”

青宁摸摸脑袋：“话本么，都是这样的。因为笑笑是主角啊，主角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男主角自然也只能爱女主角。写她要帮皇后，大约也只是给笑笑的举动找个理由，总不能写她眼巴巴的去跟踪大帝罢。”

小白不禁失笑：“还有这等道理？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