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整个晚上了,自将军府回来,爷就立在窗户前,也不知道看些什么,或者说根本什么也没看。“爷,您对那个荷包”?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荷包,那就从这个话题入手,北离难的聪明一次。北轩寒在怀里掏出荷包,又取了一把小巧的尖刀,刀尖划开那些密密麻麻的针脚,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内衬。北轩寒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手掌里。
“这,这是,这是狼牙令”!北轩寒手掌中托举者一枚骨质的兵符样式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就可号令昭宋将士,北离心中甚是惊讶,让他惊讶的不是狼牙令,而是这本应该是昭宋可汗的信物,怎么就在了自家爷手里。
“你可记得上次圣上下令命本王去猎杀九十九只貂狼,为他做貂衣”?
“属下记得”。
那次圣上没有给他们能够与狼群为敌的任何兵器,只是几把匕首,和几袋干粮,北轩寒靠着一把匕首拼了命制服狼王,却没有杀掉狼王,狼王带着狼群躲藏了起来,食物吃完,又是天寒地冻,只怕要冻死在那里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是狼王竟然带着群狼返回来。
他们一度以为是狼王回来复仇,没想到狼群没有进攻,而是走几步回头看看他们,北轩寒意识到狼群的意图。“起来,跟着狼群走”。北轩寒一马当先的冲在前头,果不其然,狼王将他们领到一处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后来若浅带着金风楼的好手找到了差点命丧黄泉的北轩寒等人。
“难道是”?北轩寒点点头。“那时我就发现了此物,不过是不确定罢了”。北轩寒把玩着手里的狼牙令,“后来有缘遇见恒通子大师,大师长久以来各地游访,无意之间曾经提到过,历代狼牙令都是由在位可汗亲自去苦寒之地请回,代表对长生天的尊敬”。
“可是传到了司马任父亲那一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归顺了玉央国,如今司马家拥兵自立肯定是急需狼牙令来稳住军心”。
“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取回这个荷包的原因”。
“意思就是,爷一定要这荷包的原因是这狼牙令,而不是荷包出自若浅姑娘之手”?如果真是这样那公孙小姐是不是就误会了。经北离一提醒北轩寒才发现,荷包上端正的若字。
“爷,不然就去解释一下”。北离看着北轩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到,“有什么可解释,本王,本王和那公孙雨苏等时机一到必会取消婚约”。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狼牙令的事牵扯甚广,少一人知道对大家都有好处,尤其是她一介女流,若是真的牵扯到她,她连自保都是问题。况且,她是真的吃醋了吗?
“娘,我都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二夫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天发现确实没有了疤痕,才放下心来。“这公孙雨苏的药还真是有效,不过个几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是呢,这二小姐的皮肤比以前还好许多呢”。伺候公孙雨静的丫鬟说到。“娘,那金疮药真的是寒王殿下叫公孙雨苏送来的”?
“对,肯定是啊,不然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药呢”。二夫人赶紧拿起一只步摇替丫鬟插在公孙雨静头上,仔细端详。那天公孙雨苏走后她想了许多,自己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如今也不能叫女儿吃这份苦,不如就去和那大夫人争一争,看看到最后是鹿死谁手。
“娘,那公孙雨苏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来给我送药呢”?
“依娘的意思,这是寒王殿下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另一个吧估计着她知道是谁该得势了,好先巴结着”。公孙雨静母女俩还做着嫁进寒王府美梦,却不知道已经做了他人棋子,无论如何都是劫数难逃,可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她们自己利欲熏心。
依兰玲珑阁里李婶忙的不亦乐乎,本来以为每天定量卖的商品,肯定会亏的不得了,没想到那些贵妇人,千金小姐听了这个消息后,更是狂热的争先恐后的购买,她也曾书信给公孙雨苏询问要不要继续出售。公孙雨苏给的答案是继续,还要把每个客人都编好编号,按照编号上的名字送到府上,好东西谁都想早点拿到手,可是编号排后怎么办,银子呗。如果想要编号考前就要先付定金,定金越高就先到先得。
李婶打心底佩服公孙雨苏的头脑,这种送货上门的服务,还有什么什么皮,好像叫维哎皮的什么,公孙小姐说等她弄到生产设备就离开实施,虽然她听不懂,但是公孙小姐决定肯定错不了。
“掌柜的,那个昨天罗家夫人那个头发我看着可喜欢呢,你得空给我也弄一下”。李婶轻轻拍打着贵妇人的脸,这也是雨苏小姐教的叫什么按摩。“李夫人,那个头发不适合你,我这还有一款,就是价格比罗夫人的稍微多一点,但是,我保证李夫人你梳那样的头发肯定会引起大家相继模仿的”。
李夫人又掏出几张银票,“这些够了么”。李婶接过银票递给身边站着的小姑娘,小姑娘立刻送到账房先生哪里存上,公孙雨苏管账用的是现代商场的那一套方式,每个员工除了有固定的保底以外,每接待一个顾客就会有提成,但是不能出现店里员工相互抢人的行为,必须要团结,如果发现此类行为就可以领了银子走人了。大家都很喜欢在依兰玲珑阁里,这里的姑娘已经当成了家一样对待,况且还有公孙雨苏这样的好主子。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公孙雨苏和月银都穿着不是很好的衣服,虽然不是破到漏洞,但是比起绫罗绸缎肯定是云泥之别。公孙雨苏对月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走向依兰玲珑阁。
“两位,里面请”。公孙雨苏很满意这种效果,她就是要搞一家与众不同的新商业时代,都是现代高标准化,升服务品质,价格依然公道。看着姑娘们微笑的给她和月银做推荐,公孙雨苏感觉心里乐开了花,失恋有什么了不起,她还有事业啊。
“公孙小姐”?李婶这一嗓子吼的大家一愣,这个女子就是总掌柜的,这也太普通了。“快去给公孙小姐她们去找两身合适的衣服来”。两个姑娘先后跑了出去,她们在依兰玲珑阁有自己的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做工晚了睡在这很方便,是因为掌柜的说怕太晚了不安全,所以她们都会有几件备用的衣服。
“姑娘们,你们的服务态度很好,希望继续保持”。
“是”。
一沓沓厚实的银票按照面额不同分好类摆在公孙雨苏面前,惊讶的不仅仅是公孙雨苏,还有躲在暗处保护公孙雨苏的北莫。公孙雨苏惊讶的是没想到一开业就收获不小,同时心里盘算着怎么见到神秘的国师大人。北莫惊讶的是公孙雨苏竟然还有自己的私产,而且数量还不少。
公孙雨苏按压住内心的小成就感,平静的分发了大家应得的。出了依兰玲珑阁,公孙雨苏也无法收起那副沉稳的扑克脸,一下搂住月银,开心的跳起来,她的梦想就是平平稳稳的过完一生,当个小老板饿不死,也不太闲,只要能逃离那些该死的特训就好。前世没能实现的愿望竟然实现了,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北莫藏在人群中看着兴奋的上蹿下跳的公孙雨苏,这个女人也太让人捉摸不定。有时冰冷,有时狡猾,有时狠辣,有时候也像个孩子一般,却只对月银一个人温柔。
“月银,糖人”!
“月银,冰糖葫芦”!
“月银,面具”!
“月银,木偶戏”!
月银恨不得把自己挡住,装作不认识公孙雨苏的模样,小姐啊,小姐,你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要不要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公孙雨苏不知道月银所想,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回她一句,我确实没见过古代的街市啊。
北莫来来回回扫视着人群,刚才还在小贩摊前买东西的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嘿”!公孙雨苏正要拍北离肩膀的手被人大力攥住,向后反扭。“疼,你放开”。北莫赶紧松开了手,查看公孙雨苏的手腕。“公孙小姐,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没事没事,公孙雨苏摆了摆手,我就拍你一下,不至于的吧”。公孙雨苏用肩膀撞了北莫的肩膀一下。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叫她还不能适应,从来没有人对她做这样的动作表示亲近。
公孙雨苏左胳膊挎着月银,右胳膊挎着北莫。“今天我请客,带你们血拼去”。北莫虽然不知道血拼什么意思,但是她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月银俏皮的眨眨眼睛,好像在说,我家小姐是不是很好呀。北莫挤出一个微笑来,公孙雨苏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北莫,你笑啦,哇!你笑起来真的好漂亮”!北莫被公孙雨苏这么一吼,笑容挂在脸上来不及收回去了。公孙雨苏捧起北莫的脸,揉来揉去,“干嘛天天僵着脸,像这样多做些表情不好吗”?
北莫没有推开公孙雨苏,已经有多久没有和人这么亲近过了,就像小时候姐姐的感觉,一直以为做杀手久了就不会有感情,原来不是这样,只是埋藏了那些感情。
“哎呀,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我揉痛你了”?公孙雨苏不知所措的拿开了自己的手。“没有”北莫整理好了情绪低声说到。“好,没有没有,咱们……”。公孙雨苏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辆飞奔而来的马车,下意识的推开月银,而公孙雨苏则被北莫拉住闪到一边。
人是没事,可是买的一堆战利品都被马踩在了脚底下。公孙雨苏看见地上一堆被踩的稀巴烂的战利品,一阵心疼,都是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站住,赔钱”!马车受到阻力停了下来。赶车的人跳下车,“哪里来的野丫头,知道挡的是谁的车驾吗”?嘿,公孙雨苏这个倔脾气来劲了,这大白天的你差点撞到人你还有理了。
“哎呦,没天理啊,撞了人还不赔钱”。公孙雨苏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赶车男子的腿哀嚎了起来。北莫和月银同时捂住了脸,这不是她家小姐,她们不认识她。
马车里传出一声轻咳,马车的车窗打开,露一个年轻男人的侧脸,“离天,赶快处理好,不要耽误了正事”。那名叫离天的男子行了个礼,“公子放心”。离天把钱袋子递给公孙雨苏,“一口价,就是这些,你那些江湖把戏骗不了我”。
说话的是马车上坐着的男子,公孙雨苏这才正眼看人家,这男子剑眉星目,不同于玉央国的男人那种温润儒雅,男子给人豪放豁达的感觉,十分威风可是看起来又极具野心的模样。
公孙雨苏观察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观察她,这个女子很是与众不同,就连当街讹诈这种事情都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虽然所穿衣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可是穿在她身上竟然也有一种清新脱俗的风格,素面朝天,头发居然简单的盘在头顶还是用一根筷子别住。这是什么打扮方式,有趣有趣。
这也不能怪公孙雨苏用筷子别住头发,早上出门的时候是散开的模样,化妆成破落户去依兰玲珑阁试探店员们的品格是临时起意,就连衣服都是在别人身上换下来的,感觉那身衣服和头发不搭配,所以随手顺了根筷子当做簪子别起头发。
仿佛感觉到马车里男人探究的目光,公孙雨苏抓起钱袋,“散了吧,别看了,没事了昂”。司马胤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有意思,此次盛京之行,果然不虚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