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慧欣抖着双唇死死地瞪着自莱恩身上流过来的血液,那鲜红的液体已经蔓延过她的腿脚,腥臭味浓重,黏黏稠稠的沾上她外露的肌肤。
纯白的裙子已经大片染红,心口一阵恶心,她难受地连连作呕,墙壁上滴滴嗒嗒的定时炸弹显示还有8分36秒,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使劲挣扎着,麻绳将她手腕扎出一排深深的红痕。
她无助地抽泣着,手脚并用地挣扎,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咯吱的声响。
抬眸,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鹰眸直接跌入眼帘。
容慧欣半是诧异半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现在铁门处的伟岸身影,一身黑色夜行衣,如刀刻一般的冷峻面容,可不正是那只自大的猪嘛!
田霸宇在她注意到他的同时锐眸便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
该死!
他低低一咒,倏然快步冲上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被撕裂的白色裙摆,还有她沾满血迹的双腿,那双明显哭肿的双眸如核桃般大,失神地看着他的模子让他冷酷的心房一阵抽疼。
该不会是……
他黑眸沉冷,小心翼翼地蹲下,大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向后耳处,宽厚的大掌轻轻地抚、摸上那张娇柔的小脸,低醇的嗓音如困兽一般低鸣:“欣儿,没事了!”
容慧欣听着耳边真切的熟悉的醇厚嗓音,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重重地吸了吸鼻子,隐忍的抽泣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豆大的泪珠滚滚而出。
他还是来了!
她本来便没什么朋友,除了汉娜,她只认识他,虽然他很令人讨厌,可是,他还是来救她了!
“没事了,别哭!”田霸宇眉峰紧紧地蹙起,大手轻轻地抚着那张低垂的小脸,他一向不懂得怎么安慰人,想要说出些好听的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容慧欣满心激动,泪水像是决堤一般,他的话口莆落,她的泪液便流得更加汹涌。
田霸宇峻容难得温柔,单手将她的头托向自己的肩膀,另一手也没闲着,桎梏地定在她抖动的肩膀上。
也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此刻自己的异样,这个一向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哭得这般轰烈,印象中的她,从来都是倔强的,从第一次他救下她那会开始,面对困难时,她总是坚强的,可今天,她却这么脆弱地放声大哭。
那哭声让他一向冷酷的心房像被什么狠狠地砸过一般,痛得厉害。
锐利的鹰眸冷冷地环视一遍她身上的情形,这时,他方才留意到那抹倒在她旁边的身躯。
莱恩!
鹰眸瞬间冷冽,下一秒,注意到莱恩的死状,他眉峰倏然拧成川字。
一枪毙命,对方肯定是个用枪高手!
既然莱恩已死,暂时的威胁是解除了,他旋自将眸光投回身旁的小人儿,还好,绑住她的只是麻绳,比起张老身上的玄锁好办多了!
他刚松了口气,敏锐的耳力却听见一阵滴滴嗒嗒的诡异,锐利的鹰眸暗沉,瞬也不瞬地往右方墙壁射去。
定时炸弹!
田霸宇浑身一凛,瞥见上头的时间无多,单手立即紧紧地摁住那小人儿的头,抬起右手腕,对着手腕上的通讯器吼道:“御圣,第13室也有定时炸弹,还有6分钟,快派人过来!”
“我让第8室的人过去支援你!”田御圣刚接获第八室传来的消息,定时炸弹基本拆除完毕,只剩玄锁的拆除,想着,他立即再次摁下通讯器通知手下行动,自己则蹙眉看着脚底下晕倒的女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是杀手红玫,欣儿失踪多日的好友,她怎么晕倒在这了?
而且,莱恩的部下已经被他搜罗得差不多了,真正的关键来了,那伙助莱恩的人,总该不是和这女人一起的吧?
想着四叔自厂房传来的消息,偌大的厂房里没有敌人的踪影,其中必定有诈,他传讯提醒自家四叔多加小心,自己则继续搜罗。
锐利的魅眸机警地留意了下从草四周,这儿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只有前方有被拨乱过的痕迹,他命手下一人留在此继续守候着,自己则带人快速沿途搜索。
田霸宇的吼声方落,被他摁在怀中的容慧欣便愕然地停止了抽泣的动作,水眸仓皇地睁了大,头狠狠地撞向身旁健硕的胸膛。
“干么?”没料到她会突然撞人,田霸宇小心地扶住她的头,大手也没闲着,迅速去解开绑在她身上的麻绳。
“田……田霸宇!”容慧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嗓音因哭泣而变得沉哑,眸内尽是急切之色:“你,快,那两人往后头去了,他们……他们手中有遥控器!”她没忘那两人离开时的对话。
瞧她说得断断续续的,田霸宇眉峰一拧,将缚住她的麻绳远远地扔了开,接着稳稳地将她抱了起,低头看向地下死相可怖的莱恩,大腿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了开。
容慧欣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小手不禁紧紧地攥上他的衣领,重复道:“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快去把他们追回来呀,他们手中有引爆炸弹的遥控器!”
田霸宇冷眸淡淡地看了眼墙上的定时炸弹,大步抱着她往外走,低声道:“无妨,我的人马上来解决!”
他的话口莆落,从第八室飞奔而来的拆弹组便恭敬地出现在他的眼帘。
“总裁!”二人只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废话便不多说,飞快往室内奔去。
“田霸宇,那两人往后方逃走了!”容慧欣心有余悸,不禁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说道。
“后方?”田霸宇锐眸回身扫了眼,随即朝站在门外候命的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去!”
“是,总裁!”众人领命,立即展开行动,只余两人依然尽职地守在他的身旁。
“好了,我先送你出去!”察觉到怀中那抹娇小身躯依然止不住颤颤发抖,田霸宇低眸看了眼那一身狼狈的小人儿,大手不禁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接着大跨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