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杀的人!”容慧明抬头看着天际,嗓音淡淡,眸底却充满憎恨,神色几分痛苦。
“我帮你杀!”几乎是潜意识的感应,黑阎猛然站起身许诺。
“不!”容慧明轻轻摇摇头。
“为什么?你到底想要杀谁,说出来,这个世界上,没有我黑手党杀不到的人!”对于他的拒绝,黑阎有片刻的恼火,可更多的是心疼!
不知为何,看着那张纯真淡然的小脸居然漾着痛苦的神色,不是淡然不是冷漠,居然是痛苦,他便觉得浑身的怒气达到空前的鼎盛。
他这个像纸一样白的生活,到底是什么人令他这般,到底是谁?
不去思考自己为何会这般怪异,为何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心疼,他此刻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让他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露出如此不相符的痛苦,他要宰了他!
“我想自己动手!”容慧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默默看着染红的天际,水眸内一片腥红。
“所以你才想要做杀手?”黑阎见他明显抗拒,不禁改弦易辙,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想要加入我黑手党?”
他心中不甚确定,可下午聆听各部下任务汇报时,他忆起当尼尔,也就是黑手党首席杀手兼右护法作任务总结时,这小鬼一直默默注视地板的眼眸不经意地抬眸看了尼尔一眼,水眸隐隐闪着丝崇拜!
当时,因为他那还算有点人情味的一眼,让他心中很是火大,可因为后面还有许多属下陆续汇报,他也暂且忘了那档子事。
“嗯,我想,实际锻炼会比每天埋头苦练要来得有效多了!”
“你从小练武就是为了杀那个你想杀的人?”联想到他每天不间断的辛苦练习,黑阎眉峰倏然沉拧。
“也可以这么说吧!”容慧明今天难得多话。
“为了杀那样一个人,你情愿加入残酷无情的组织?”黑阎不懂,其实,这小鬼若想杀那人,可开口要求他,不必加入组织的,今天一天下来,他不正知道了他的身份吗?
为什么不直接要求他,他可以从旁协助他,根本不需要加入残忍无情的黑道组织,根本不用玷污他原本便完美无瑕的身世。
“嗯,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那样可以报仇,我愿意!”
“混账!”听着他淡然的话语,黑阎压抑的怒火瞬间全数爆发,阴沉着眸光死死地扣紧他略显娇弱的肩头,吼道:“你以为加入黑道是办家家酒吗?你懂加入黑道的含义吗?你知道只要你进了去,就永远别想轻易脱身这个道理吗?你不是一个人,你以为自己是一身松吗?”
“嗯,我知道,若不是因为姐姐,我早就毫不犹豫地冲去和那人同归于尽了!”
“你……”黑阎看着他惨淡的眉眼,俊容倏然僵滞。
他说那话时是那般云淡风轻,好像同归于尽只是一件芝麻绿豆般的小事而已,想起他每日坐在江畔沉默的模子,那副忧愁的模子,真的让人很是心疼!
“真的一定要杀那人,不惜任何代价?”黑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失控不再,俊容沉冷,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教父之尊。
“是!”这下,他不再敷衍了事,慎重其事地点点头,水眸闪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那好,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吧,叫师傅!”
“你?”容慧明显然愣住了。
“怎么,我不够格?”黑阎见他满眼怀疑,差点吐血。
“大叔,你没听清楚我的要求吗?”容慧明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加重语气道:“我要实战,是实战!”
忍,我一定要忍!
因着那句大叔,黑阎头顶的青筋整齐开party!
好不容易跟这小鬼跨过第一道鸿沟,我忍!
“你认为身为黑手党教父的我没有机会参与实战吗?”黑阎阴森地笑,对于他所要求的实战,他自是明白的,他要参与任务。
“你身边高手如云!”容慧明轻声一叹,光是今天汇报的那帮人,足以让他大开眼界。
“他们从来都是单独执行任务的!”对于他的轻叹,黑阎自动掠过,耐心地解释道:“而且,他们的责任并不是保护我的安全,所以,你尽可放心,他们不在我身边范围内!”
所以说,那帮高手绝对不会碍着他大展拳脚咯!
“可你身手很不错!”容慧明再次提议。
“你嫌我碍事?”听他挑三拣四,黑阎蓦然沉下脸。
这臭小鬼,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呆他身边,哼,门都没有!
“是有你在,我没法展现实力!”容慧明冷淡地回应他。
黑阎奸笑两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碍到你,因为,保护我是属下的职责,你若是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就成了你的职责,而且,跟在我身边还有一个绝对的好处,想要杀我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所以,你随时随地可以实战,怎样?”末了,他挑衅地朝他挑挑眉。
“不怎样!”容慧明也学他轻轻挑挑眉,这次倒是识趣地连忙解释,以免黑阎当场火炸,“我今年就读高三,以大叔您的身份,肯定是不能留在台湾的,而我,在没考上大学之前,就得留在这!”
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黑阎进退两难,他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这次来台,确实是不能逗留太久的,而且,自己本来便想将他带在身边,由他自己去培养和训练他,直到他真正有能力手刃仇人,他这么做,就是不想纯真干净的他,历经组织残酷的洗礼。
跟在他身边,不但可以让自己每天都看到他,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他被组织束缚着,等到他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随时退出都可,因为他只是他的徒弟而不是黑手党员。
这就是他要他喊他作师傅的理由,可这臭小鬼,竟然不赏脸,难得他这般关心和替他着想,可恶!
“所以,你的意思是选择留在台湾咯!”不知怎的,一想到要放任他在台湾党内,他就满心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