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静怔怔地举着僵在半空的手,看着那抹旋风一般离开的冷漠背影,心,像是被什么敲击一下,声响回荡,整个人头昏目眩。
小手微微地张了又握,握了又张,还是那般麻木,没有知觉。
其实,他刚下来那会,她便细心地留意到了,他似乎还是很急,急着想要离开!
她还是一如既往装作没看到,东扯西扯的,他最终还是坐了下来,不再满脸紧绷。
直到,看到窗外那一幕,他再也不作伪装,她知道,他一向没什么耐性,从来都是习惯别人服从自己的他,根本便不会去顾虑任何人的想法,从前,她做的便是,顺从着他,他不喜欢被打扰,她就不出现,他寂寞了,需要倾诉,她便及时出现。
本来,早上她便耍了个小小的心计,看他不耐,她当作没看到,只想认真看看,他对她的忍耐,到底能去到什么程度。
他跟容小姐的事,她听说了不少,他的耐性,对那人似乎就像是用不完一般,从一开始回美国初遇的宴会上,再到柏林两人闹别扭的酒吧外,那个小人儿莽撞冲动,大胆忤逆他,仇视他,这些,他都视而不见。
她想,那是因为他要利用她来保护她,所以才对容小姐百般纵容,鹭不也说了么,因为那个女人身份可疑,所以他才那么做。
那是计,没错,就是计!
即使他受伤那会不断叫着那女人的名字,可是,那是内疚,不是爱!
他爱的是她,不然他绝对不会为了让她安好而让无辜的人受罪。
他虽然不是什么身世清白的烂好人,可是,作为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他做人的原则还是让人敬仰的,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陷害无辜的人。
为了她,他破了例,把无辜的容小姐给拉了下来,所以,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无辜的人,他才那样失控,一句说到尾,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不能再胡乱猜测他了!
她已经错过了两年的光阴,岁月幽幽,流逝便已流逝,多少人想要挽回青春,可时间的轮盘却只会不停地转动,绝对不可能倒流。
也许,真的是御圣的事让他烦心了!
看,那小子,竟然越来越过份,丝毫不顾人家小姐的不愿,硬是要熊抱人家!
他的风流野史堪比古代帝王,想当然尔,这些事,她是见怪不怪的,即使他做得再出格再丢脸,毕竟,他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还年轻,日子太无聊,只不过是拿她们当消遣罢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从小便在田家大,虽然跟那邪魅的小子不是很亲,可他那恶劣的性子,还是让人忍俊不禁。
她正怔愣地看着停车场处的闹剧,一抹熟悉的伟岸身影便风驰电掣一般奔了上前。
宇?
看着他阴狠着眉头疾步奔向那堆人,她心湖微跳。
那样明显的怒气,真的只是为了那小子出格的行为吗?
紧紧地握了握拳心,她不禁眯眸多心地朝那抹引起骚动的蓝色身影瞥了去。
那是一抹娇小怜人的身影,那一身裙装造价不菲,想来是那小子追女生舍得花大钱的杰作。
一顶宽大的编织草帽,鼻梁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看不清脸蛋,可是,那窄窄尖尖的小脸轮廓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不消说,肯定是个美人儿,炽烈的太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水嫩的肌肤似乎是反光镜一般,泛着一层柔柔的晕芒。
那美人儿,确实有让人痴狂的资本,想那小子平时即使阅女无数,可,对上那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干净气质的可人儿,怎么能不疯狂呢?
即使面容半掩,她那清淡恬雅安静的气质,还是隐隐而发的,就像——那个女人!
她心猛烈一跳,对,像那个女人!
那姓容的!
宇……
她默默地咬唇,竟然忘了控制贝齿的力道,馥软的红唇,一道浅浅的血痕倏然裂开。
难道……
她紧张地握着拳心,剪眸紧紧地看着那抹快步走过去的冷酷身影。
他那么生气的理由,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是很像,细看之下,那身段那气质,确实很像那个女人,可是,那只是一丁点的相像,就让他那么失控了吗?
庄娴静满心厉疼,眼眸眨也不敢眨一下,定定地看着停车场处,太阳的光线似乎更加耀眼,让人睁不开眼球,即使她没有身在阳光下,还是觉得能够感受得到那份刺目的犀利!
田御圣眼尖地瞥见那抹怒气冲天的俊影,邪魅的面容高深莫测地朝身旁那小脸紧绷的小人儿笑了笑。
容慧欣见得他那类似恶魔一般的笑魇,还未曾反应,他大手便朝她猛袭过来。
一阵突来的天旋地转,她啊的一声,透过墨镜看漆黑的地面,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况,一股冲顶的怒气便全数集中丹田。
丫的,臭家伙,竟然将她扛上了肩头!
小手狠狠地往那宽阔的背影捶去,也不管那一阵阵闷重的肉壁响,管他是否会吐血,这家伙,真是太过份了!
田霸宇本来三步作两步的速度,看到那端状况,立即三步作一步,只差没飞过去,沉着锐目狠狠磨牙。
该死的臭小鬼,他早该一脚把他踹回c城的,他早该料到的,只要他离开那小人儿半步,那小鬼一定不安好心,下来吃早餐那会,他就不该好心地体谅他忙活一夜的辛劳而让他呼呼大睡去!
事实证明,他根本便不体谅他难得的贴心,竟然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跑去招惹他的人,可恶!
越想越后悔,他悔得肠子都发了霉,眼见那被扛在肩头的小人儿难受地挣扎着,他连杀人的念头都出了来!
若不是顾忌着此刻静还在包间的落地窗处看着,他早便一飞腿扫去,将那小人儿重新抢回来。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离开,他可不能表现得太过,他并不想让静察觉那小人儿活着的事,越少人知道,欣儿便越安全,他是这么想的。
所以,此刻,看着那臭小鬼光明正大抢他的女人,他只能哑巴吃黄连,冰寒的视线冷冷地直摄他,恨不得将那小鬼冰冻起来踹到北极陪企鹅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