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暗的宅邸外,门灯微弱地一闪一闪着,天空黑云密布,大地一片漆黑,那微弱的光线,根本便照不亮漆黑的周围。
凭着敏锐的耳力,四周呼吸此起彼伏,守卫必定森严。
此刻,一楼的一间宽敞暗房里,有阵细微的交谈淡淡响起。
“记住咱们的约定,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博格丰朗的面容阴险地朝那抹被吊在半空的高挑身影举杯示意。
鹭紧紧地抿着唇,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心底大为火光,可却发作不得。
“看来,你的救兵到了,鹭小姐,咱们后会有期!”博格哈哈一笑,接着优雅地转身退场。
鹭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满心的恼怒这才全部倾泻而出。
可恶,难道她就没有办法摆脱这个男人吗?
博格手里握着对她不利的信息,她不能赌,不能轻举妄动,可,她更不愿背叛总裁,她不会背叛那男人,也不想背叛那男人,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鹰帮的人来救她了,可不可以不要来?
她若果回去了,博格想要的,她就必须要遵从,她知道后果,她无法逃离,他会像只水蛭一般,紧紧地粘着她,直至把她所有的血吸干为止。
只要她还被困在这,只要她再拖延个几天,只要等他将芯片拿到手,她再回去,不要现在,绝对不要现在!
她痛苦地蹙着眉,惨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门外,有阵异样的声响在悄然快速地移动,被半吊在屋檐上空已有大半日,她此刻头昏眼花,可却仍然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博格为了不让鹰帮众人怀疑,甚至,从早上开始,便命人将她给吊了起来,一整天滴水未进,她早已虚弱不堪,加上近日来所沉受的巨大心理压力,一向结实的身子,竟像是随时要破碎一般。
她是鹰帮训练营出来的,什么苦没有受过,再重的伤都不能动摇她半分,她就是凭着这份出色的意志力和身手成功晋选为那男人的贴身护卫的。
她努力了那么久,从一开始便是为了他去努力,她不要结束,不要!
努力睁大眼眸,她死死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板,清冷的眼眸中,尽是恨意。
门外,骚动霎时响起。
有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下穿破耳膜,惊慌失准的脚步声踏踏不断,人群慌乱的叫骂和喊叫不绝于耳。
就像多年以前,在阴暗的地下酒吧,疯狂扫射的枪声一般,让人难以忘怀。
她那年十岁,父亲是美国唐人街的老大,那晚是她的生日。
那年的天空,就像此刻窗外的夜空一般,阴霾沉重,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喧闹的地下酒吧,整齐响亮的生日歌此起彼伏,她开心地坐在父亲的肩头,父亲两手牵着她,愉悦地跟着音乐在原地翩翩起舞。
热闹的景象,突然加入了不合宜的冷情。
一群小混混手执土枪冲了进来,见人便扫,酒吧内顿时乱成一片,惨烈的叫喊,痛苦狰狞的面容,狼狈四窜的身影,种种映入眼帘。
她被紧紧地护在父亲的身下,他因为及时拉开骑在他肩头的自己,来不及闪避,大腿中了一枪。
她害怕地张着嘴,看着父亲痛苦的俊脸和他不断朝她厉吼的表情。
耳膜依然不断回荡的厉声,“快跑,宝贝,快跑!”
他的下属全都跑了,往日的父亲多么威风,走到哪都有人跟随伺候,此刻,他的身边,竟无一人!
空荡得让人颤抖!
吧场的音乐依旧震耳欲聋,枪声和诡谲张狂的笑声更是凌乱。
她吓得动弹不得,小眼求救地看向不断往最远处逃匿的人群望去。
无论是父亲的手下或者吧场内的其他客人,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对方可能是父亲的仇敌,看到倒在中央的父亲,也不再胡乱扫射一通,躲在场边的众人,瑟瑟发抖,一如她娇小的身子。
她睁着空洞的双眸,静静看着那伙缓缓走来的小混混。
为首的那人她认得,曾经是父亲的手下,因为犯了错,被父亲给开了。
她从小长在帮派中,虽然年小,可却并不怕事,她抖,那是因为父亲腿上的血不住了流,她怕,只是因为父亲脸上越来越惨白透明的神色。
想到离自己而去的妈妈,她清丽的眼眸默默眨了眨,不顾父亲犀狂的叫喊,缓缓朝他爬了去,紧紧地扑进他的怀里。
耳边还记得那群小混混嚣张的笑声,她不怕,也没有怕过。
她唯一怕的是,父亲也会因此离开她!
若是那样,她宁愿选择跟着他去,她当时是那么想的。
预期中的子弹并没有吻上身上任何一处,一室幽静,她耳畔永远记得,你一声低醇好听的嗓音。
一身优雅的休闲装,他淡淡地笑着走来,隽狂冷酷的俊容,虽然稚嫩,却隐隐散发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尊贵和冷冽。
是,那一年,她初见他!
自此以后,她便心心念念!
父亲被他救了下来,他也替他解决了那帮叛徒,自那以后,父亲为了报答他,所有的地盘,放言全归于他的管理旗下。
他是冷鹰,唐人街甚至是美国的华人中新崛起的强者,虽然,那年他不过16岁!
虽然,他并不曾接受过父亲的地盘!
冲着他,她十岁开始便苦苦训练,她本身底子不错,勤奋努力之下,身手越见利落。
她央求父亲,将她送去鹰帮训练营。
因为父亲曾经多次到鹰帮找他,让他点头接受他的地盘的关系,他跟鹰帮一些内务人员混得挺熟,也从而得知了鹰帮帮主需要护卫的事。
一得知是贴身护卫,她立马便央求父亲,她要去他身边,那个念头,很强烈,一直支撑着她,让她在训练中硬挺了过来!
原本,她只是想要呆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便好,可是,随着越来越久的相处接触,她的心,便不能再满足于那微弱低微的念想,她想要得更多,更多。
虽然同伴一直告诫她那是不可能的,可,她却依然往死胡同里钻。
她想要他,她想做他的女人,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