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喝完茶就跟哥哥回家好不好,你嫂嫂一直唠叨着,让我带你回去呢!”庄维仁见好友这些天一直配合着,刚才也得知了那小人儿的情况,实在不忍,他只好率先收网。
就这样吧,早点离开,免得小妹越陷越深!
“哥,你跟嫂嫂两人世界,要我回去当电灯泡,我可不干!”庄娴静撒娇地搂着自己大哥的手臂,她实在不愿离开。
“可你嫂嫂想见你!”庄维仁宠溺地点点小妹的鼻头,无奈地说着。
“哥,最近风声还很紧,咱们不急,嫂嫂又不会飞了,你还是留意伊顿家那边的动静为好!”庄娴静继续推脱。
“唉,你是赖定咯!”庄维仁无奈地朝身旁一脸面无表情的好友望去。
“哼,什么赖呀,宇你给评评理,我是不是赖着不肯走呀?”庄娴静改向身旁男人撒娇,满脸不依地努着小嘴。
“想住就住下吧!”田霸宇心底无奈,虽然想快点打发她走,可是,她还是病人,有好友在旁看着,他做不来那种绝情的事!
庄娴静听着他微冷的嗓音,心湖忍不住一颤,见他鹰眸始终往外眺,她目光随行,看他总是若有似无地看着花海尽头的那栋屋房。
那是一栋中式建筑物,金色琉璃瓦顶,白色墙砖,那栋屋宇,是她临走前他命人大肆装修过的,听他说,那是给他大哥和大嫂住的!
可,见他眸光不时轻睐,似焦虑急慌,这样的他,很反常,虽然他努力克制着,可女人的第六感一向是敏感精准的,那里,定是有着什么!
这些天她是幸福得昏了头,才忘了台湾那一幕幕诡谲的画面。
这些天不见鹤的踪影,听说鹭在意大利受了重伤,给送回了家中修养,雷照常忙碌着,鸪一如往常在外面飞,这宅邸一如以往安静森严,可她总算是理清了心中那微妙的悚然和不安。
那个女人不在!
雅兰给她来过电话,她知道御圣独自一人回c城去了,那个女人,不是跟着御圣的,也不是什么一夜风流的对象,她是宇的女人!
为什么不见她?她不可能不在?他安排了鹤去保护她,把她给送出去了?还是,在那栋屋宇里?
庄娴静低垂眼眸,眼睑里尽是急切和慌乱,果然,雅兰说对了,她说那个女人的身影很像容小姐,宇果然对那女子动了情,所以才找替身?
不,她不允许!
她不走,绝对不能走!
“哥,你回去帮我跟嫂嫂说声抱歉,等我状态最佳的时候,我会亲自去拜会她,你也知道,人家这副模子,会吓坏嫂嫂的!”庄娴静紧紧地拉着自家大哥的手臂摇晃。
庄维仁敏感地察觉到她的激动,无奈地皱了皱眉,末了还是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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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室内,不着灯火。
容慧欣失神地靠着墙边,白天的一幕不时回荡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骗了她!
他说那花田是为他那温柔的大嫂所种的,原来只是哄哄她的!
无力地挨着墙站起身,走至房门后方,晚餐早已冷了,看着那亮得发光的餐盘,她抬手执起,手腕倾斜,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嗖嗖落地。
捻着那冰凉的盘子,她水眸幽幽地眯了眯,狠狠地往房门砸去。
碎片声啪啪落了一地。
执起一尖利的碎片,细碎的尖端刺破了她的手指,疼,缓缓刺激着麻木的神经。
将那尖利处移向手腕,她想,这样,她便可以出去了,也许,这样,只不过是为了想要见见他!
安静的书房内,田霸宇正焦躁地独自啜饮着美味的红酒。
今天自花田回来他便一直心神不宁,一向强硬的心,似乎一直在麻痹着,瑟瑟抖抖。
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些天他一直便拒绝前去花田,静多番哀求,他见好友在一旁蹙眉,终是揪不过她,将她带了过去。
那花田尽头的屋宇,确实是他为大嫂所准备的,那屋宇视线角度极佳,可以一览花田全景,那小人儿被关在里面,他怕,那短暂的一幕,会被她看到!
她绝食多天,他是知晓的,他既心疼又忧虑,可偏偏碍于静的缠人,他无法前去探视,只能到夜深人静之际偷偷过去!
她的脾气倔强他是知道的,可,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拗,他让她相信他,把她关起来是他认为最好最安全的做法。
他无法让她离开宅邸,虽然几位手下身手了得,保护她是绰绰有余,可是大乱刚过,他始终不能放心,也无法放她离去。
他只想快些安抚好静,让她随好友尽快离去,不想节外生枝,避免她们在宅邸相遇,最好的办法就是委屈她几天。
他心底恐惧着,若果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会否再次逃离。
静之事,他不愿跟她多说,他知道那小人儿心底始终存着疙瘩,就算事前说了,她还是会胡思乱想。
为了不让她多想,他会尽快解决掉一切,不想再有任何羁绊牵扯着他和她,他会速战速决。
今天的静好不容易不再缠人,乖乖回自己房睡觉去了,可他却依然觉得满心不快,烦躁不断!
他正烦着,书房门却响起一阵急促的敲响,他浑身一颤,嗓音沉了下来,“进来!”
管家阿莫的身影匆匆进了来,快步走至他的身旁,蹙眉低声汇报道:“少爷,不好了!”
书房门被人旋风般拉开,那抹伟岸的身影正急匆匆地穿越回廊往花田那头走去。
静静站在回廊石柱下的庄娴静,翦眸幽深,扶着石柱的纤纤十指,狠狠地刮着坚硬的石壁,因为那张急切的俊脸,那焦急难以掩藏的神色,让她黯然。
果然,那个女人被他藏在这里!
为什么?
他们回不去了吗?
这些天一直不敢正视的问题,此刻全数涌上头顶。
他对自己温柔且客气,一如以往一般静漠友好,她自己在激动颤抖着,他却依然平静无澜。
他根本便不像是鹭所说的那般,深深地爱着自己!
她们看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不是真的?
还是,只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