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他坐了下来,目光和她平视着,唇角逸出一丝苦笑,“浅浅,本王说过不会放你走的,今晚,我们就成亲。”
浅浅呆了,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不要问。”说完别过脸,不看她的表情。
浅浅一下子跳了起来,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整,胡乱地捶打着他,“我不要,我不要再嫁你了,皇甫夜,你听到没有?”
他任她打着,沉痛地闭了眼,睁开时,尽是冷冽坚决,“本王心意已决!”
此时,浅浅正跨坐在他身上,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素锦袍服,脸上尽是泪水。
“把它换上吧!”皇甫夜递过那件红裳。
浅浅想也不想地拿出过去,然后扔在地上,如果这时候,她穿着鞋子,必定会踩上两脚。
她的动作让皇甫夜的心抽动了一下,他眯了凤眸,下一秒,浅浅的小胳膊落在他手里,冰冷的声音响在耳边:“由不得你。”
浅浅动不得,气得红了眼,便破口大骂了起来,“皇甫夜,我死也不嫁你,嫁给什么人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卑鄙小人。”说完,还不要命地啐了他一口。
是的,她就是不想活了,她就是要激怒他,哪怕是他把她赤条条地赶出王府,也总比嫁他好!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她是个胆小的人,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想再一次伤得遍体鳞伤。
皇甫夜的脸色果然变得骇然,他盯着她,然后缓缓伸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并用那只手捏住她的下鄂,用力之大,浅浅只觉得钻心地疼。
“你也会疼吗?你知道不知道这般对待自己的丈夫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他狠戾着声音道。
浅浅抖着唇,不甘示弱:“你还不是!”
“是吗?”他勾起唇角,阴阴地笑着。
她觉得有些害怕,从宫里来后,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此时,两人间的气氛一触即发,正巧外面响起了锦儿的声音:“小姐醒了?奴婢给小姐熬了些银耳羹,最是清肺养人了。”
浅浅低头看看自己,想也不想地说:“等一会再进来。”
皇甫夜却接着道:“送进来。”
锦儿自然不敢不听王爷的话,心里也没有多想,就进了来,浅浅躲闪不及,就那条光裸着身子被她瞧了去。
她想躲,但又不想进到他的怀抱。
此时此景,像极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场景,皇甫夜本身也是那个意思,让浅浅躲进自己怀里的,锦儿虽说是女子,但他不想让她瞧见了。
但这个女人真是太倔强了,死也不肯躲进来,还表情呆呆的,任锦儿看着,他不由得恼怒起来,“东西放下,出去。”
锦儿有些慌张,虽只是一眼,但也知道王爷不开心了,连忙放下东西退了出去。
皇甫夜看了一眼坐在身上的浅浅,今天他要得太多了些,她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心里生了些怜惜出来。
放她到一旁,自己径自去取了那碗羹来。
浅浅已经用被子掩了身子,她垂着眼,听见他轻声唤了一句:“浅浅,喝些。”
她抬眼,就见着面前伸着一支银勺,里面是雪白的银耳,很香,她笑了,笑得有些邪气。
手忽然扬起,用力一挥,他手上的碗泼了开来,洒了他一身,甚至烫着了他的手。
她笑看着他,存心不让他好过,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之色。
他瞪着她,良久,才轻叹一声:“浅浅,本王这才知道当日你心里的滋味。”
她咬着牙笑了,“这还早着呢!”
皇甫夜看了她一眼,径自站起来,取了一件衣衫,也不避她,倒是像故意的,在她面前开始换起衫子来,当修长的身子悉数裸露出来的时候,浅浅红了脸,面上烫得很,挪开了目光。
皇甫夜换了洁净的衣衫,去了外间唤了锦儿又取了一碗过来。
浅浅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心里雪亮,他是和她耗上了,也不再反抗,而是很合作地吃掉了整碗。
听话的结果就是换来他一个深吻,吻得她脚趾头都蜷了起来,他才放开她。
浅浅目光落到那袭红裳上,轻轻道,“你先出去,让锦儿替我换吧!”
他表情变得有些惊喜,抱着她的身子不舍得放下,俊脸也贴得很近,浅浅可以感觉到他的情动,她的唇动了动,“晚上,好吗?”
他抱她很紧,又吻了很长时间才放开她。
看着他风华背影离开寝室的时候,浅浅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锦儿进来的时候,浅浅已经擦去了眼泪,她笑着说:“帮我梳洗吧!”
锦儿原本以为小姐是不愿意的,现在看来,倒是放下心来,于是也很热心地帮浅浅梳了个很好看的发式。
浅浅看着镜中的自己,正红色的中衣衬得肌肤赛雪,脸上还有着动人的红晕,这是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
她看了看身后的锦儿,锦儿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只是,她不得不狠心伤害她了。
浅浅回过头,对着锦儿笑了一下,轻声说:“去帮我把嫁衣拿了来。”
锦儿回头的时候,浅浅抄起铜镜,对着她的脑袋砸了过去,她不敢用太大的力道,怕伤了她。
可是没有想到锦儿没有昏过去,反而回过头,一脸惊吓,还差点叫出声。
浅浅急了,一下子塞了个帕子进她的嘴里,两手也抓住她,再弄了一根绳子把锦儿绑起来。
锦儿一脸惊恐着,浅浅看着她,累得喘了口气才道:“锦儿,我不想嫁给王爷,你就当不知道好了,我绑着你,日后王爷也不会把你怎样的。”
锦儿拼命地摇了摇头,浅浅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不是那么容易逃的,但,我总得试试不是?”
锦儿看着她,又是一脸不理解,王爷有权势,有相貌,小姐为什么不想嫁?
浅浅猜到她心里的相法,只淡淡道:“等你以后有心上人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嫁了。”
如今,顾明烟还好好地呆在宫里,这让她情何以堪!
浅浅把锦儿弄上床榻之上,然后剥了她的外衣自己穿上,她看了看那袭刺目的嫁衣,找了把剪刀划成一条一条地,扔在地上。
锦儿看得一愣一愣的,浅浅回去,把床幔放下,低低地说:“锦儿,对不起。”
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浅浅随意地弄了头发,端着锦儿进来时的东西,低头,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