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仙人什么时候变成妖道了?
浅浅睁大了眼,他不理会她,将她的头闷在自已的胸口,有些坏心眼地想,让她去舔自个的泪水吧!
浅浅被迫贴在他的身上,一会儿,竟然有了睡意同,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只是睡得很不蹋实,总感觉有一双眼,狠狠地瞧着她,不让她安眠!
而且身子也被抱得太紧,差点无法呼吸。
半夜睁开眼时,就见着他炙热的眼,瞬也不瞬地瞧着她。
“怎么不睡?”因为睡眠,她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声音也变得软软甜甜的。
他的眼变得很温柔,很温柔,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睡吧!我看着你。”
很快,她又睡去了,只是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她就知道,玄之永远不会生她的气的。
如果浅浅以为他已经消气了,便想得太简单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皇甫夜已经不在了,她只得唤过门外的婢女为她穿上衣衫。
“王爷呢?”她状似随口问道,实则心里有些紧张。
婢女抿唇一笑,“王爷在小主子的房里呢!”
浅浅心一窒,待装扮好,轻道:“扶我去看看。”
两人步到冰儿的房门外,其实也就是几步远,浅浅站在门口瞧着。
“王妃,进去吧!外头日头已经出来了!”婢女好心地道,声音很轻。
浅浅轻轻靠在门边,头无力地搁在门板上,“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婢女犹豫了一下,想起今晨王爷起身后不快的表情,于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浅浅就站着,看着皇甫夜坐在冰儿的床头,将冰儿揽在怀里,两人亲热地玩儿。
那场面让她鼻头发酸,是啊,冰儿才认了他当爹呢,她就想着要带她走了。
不怪他生气的。
小冰儿的脸上尽是脆弱的,小朵的微笑,有着满满的孺慕之情……
而皇甫夜则一脸慈爱,两人状似在玩着小孩子常玩的手上小游戏。
看着冰儿脸上淡淡的红晕,她是真心喜欢上皇甫夜了吧!
浅浅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仍是被他发现了,凤眸冷冷地朝着她的方向瞧了一眼,冷静而淡漠,似是在指控着她的无情。
只一眼,便回过头,瞧着冰儿,恢复了慈爱之情!
浅浅觉得那瞬间,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玄之,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样的我,这样的冰儿,始终只会拖累你,如果上天此时天启了一道门,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会进去,寻找着未来。
这样残破的我,陪不了你许久的。
她想陪着他,到地老天荒,她不想让他见着她慢慢地衰竭,直到死去。
那对他,太残忍,太残忍了!
浅浅慢慢地直起身子,缓缓地离开了冰儿的房间……
门内,皇甫夜的眸子若有似无地往她的方向看着,目光越发冷了起来……
她仍是想走!
“爹,你怎么了?”小冰儿始终未发现母亲的存在,一脸天真的问道。
皇甫夜低头,冲她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没事,爹只是想事情。”
小冰儿哦地一声,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皇甫夜挥去脑中的不快,专心地陪着冰儿……如果真的要走,竟不知能否再见!
接下来的一些天里,浅浅都忙着,整天跟着南山老人研究时空的问题。
皇甫夜虽心疼她的身体,却也无可奈何,而且他的心里也还在生气,所以也没有怎么搭理她,直到一日深夜里,他蓦地醒来,感觉到她的身体烫得惊人,才急乱地起身,叫起风清扬,替她瞧了。
风清扬只披着一件外衫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衣衫不整的成南。
“怎么样了?”皇甫夜抱着浅浅,一脸忧色地问着风清扬。
风清扬眉头始终皱着,好半天才舒展开来,看着皇甫夜道:“借一步说话。”
皇甫夜瞧了怀里的人一眼,轻轻放下她的身子,缓步跟了出去。
成南留下照看着。
一到了外间的花厅里,皇甫夜就急急地道:“清扬兄有话直说便是。”
风清扬看着神情紧绷的他,抿了下唇,轻叹了一口气,“王爷,也许浅浅的选择是对的。”
这些日子以来,小两口冷战他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也不太好管。
一来是皇甫夜的身份,二来是浅浅也不愿多说,只是闷着头跟在师父后面。
皇甫夜听了这话,面色自然不会好,沉着声音问道:“怎么说?”
风清扬淡然一笑,只是那笑里却掩藏了些失落和伤感,“浅浅的身子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王爷觉得浅浅不顾你的阻拦,执意要回去,定是对你们的感情不够坚贞,可是王爷可想过没有,浅浅也是一个娘亲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儿受病痛折磨,再者,她自己,她这样能陪王爷多久呢?那时,王爷能承受得了吗?”
浅浅正是知道,所以才执意要走,就算是回不来,在两个时空里好好地活着,总比面对生离死别的好吧?
皇甫夜眉头紧锁,片刻后,忽然问道:“南山道长进行得如何了?”
这是他始终未碰的雷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问过,而风清扬知道他被说动了,灿然一笑,“再过几天,便是黑子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那天会有雷雨,在王府一处,正是接受黑子移动最好的方位。”
“哪里?”皇甫夜几乎是立刻就问着。
“在祠堂!”风清扬毫不犹豫道。
而皇甫夜则立刻退了好几步远,是天意么?
当初浅浅误闯祠堂,是有缘人,如今,竟叫母后亲眼见着他的妻儿一起离开他,让他如何自处。
风清扬瞧着他什么也没有说,神色黯然地离开,心里也知道王爷需要一些时间。
但愿,但愿浅浅能回来……
皇甫夜跌跌撞撞地跑到祠堂里,深夜的屋子里并未点灯,但他瞧得见母后那双慈爱的眼,他双膝落下,跪倒在地……
“母后,请告诉儿臣,是不是应该放她们离开……”
皇甫夜捂着面,从未感觉自己这般脆弱过,他失去过浅浅多次,但从未有一次是这般遥远……
“母后,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冰儿也是,儿臣该自私地留下她们吗?”其实他的心里是知道的,她要走,他是留不住的,也不能留,除非他愿意看着她死。
风清扬说得该死的对极了!
皇甫夜呆了许久,外面候着的江喜有些不放心,进来,扶起他,劝着,“王爷不要伤感了,如果太皇太后天上有知,自会保佑王妃和小主子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