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适从苏牧歌漂亮的大眼睛里流露:“你变了,是因为物是人非?”
“如果可以,我永远想和自己爱的保持距离。”她挣扎。
他吃力地思考片刻,便把她丢在沙发上:“我不会给机会再让你任性的。”
“我反对宿命,反对残忍,乐意接受天的安排!”
尽管如此,她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准备迎接上天的施舍,却还是在心里祷告了十次老天。第十次祷告完结,她无力地盯着激动满怀的苏牧歌,和他解开的衬衣里露出的胸膛,包里的电话就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她几乎没有取到手机,就把它砸在了地板上,甚至不知道怎么把它捡起来。她是没有想过后果,但总能容许在不该做的事情都发生以后。
“管他什么电话!”苏牧歌用脚拨开手机到角落,把她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推开他:“我还得回去上班,晚上好了,晚上有更多的时间,也给我一个充分的心理准备。”
“那不行!”他露出了坚决的表情,准备霸王硬上弓。
“亲爱的,晚上!”她没有紧张片刻,就开始发小姐脾气,“你还想来硬的是怎么的?苏牧歌,我告诉你,本小姐现在没时间没心情,你要是由着性子等不到晚上,我就告诉爸爸你怎么欺负我,到时候他会像对付一个坏蛋一样不放过你。”
苏牧歌显然被她的爸爸吓住了,竟不敢动弹,看她急匆匆出门。
“说好的,晚上见!”
“晚上......”手机又砸在地上,她只好蹲下去再捡,再手滑,再捡。
“别忘了,我等你。”
“当然,亲爱的,晚上见!”
荣辉总裁办公室里,朱梓珅面对徐紫潭的示好心猿意马,不经意流露出满副的焦躁,已经要把脚下的地面踩出个窟窿来。徐紫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粒连滚带爬地跑回荣辉,见不到他本人,反而被女助理拦在了门外。
“总裁说了,你今天的工作是去扫厕所。
“扫厕所,没搞错吧?”她要进去理论。
女助理果断拦住了她:“总裁正在招呼他的重要客人,他说了谁也不许进去打扰。您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他是个魔鬼!”
“他还说了,要是你敢骂他,就把整幢楼的厕所扫个遍。”
“不……”她生气极了,大声抗议,“我是不会去干的。”
“那就随便吧,要么去找那边的清洁工,她会教你怎么干活;要么走人,以后永远消失在荣辉。”
“这也是他告诉你的吗?我恨死他了!”她悄悄看看远处正在忙碌的清洁工,那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脸上拘谨的微笑。
清洁工带她到了扑展成整片墙的玻璃窗前,才告诉她真正的工作是擦完这些窗户,要擦得照出人影,没有一丝污渍,什么时候达到要求什么时候下班。她安顿完毕,把工作服递上,就自行离开了。
随后,这玻璃擦得格外揪心。先是谷粒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家伙,她从水里捞出抹布,自以为擦得十分透明,有水迹的光泽;但没多久就被风干后像蒙了纸的玻璃逼疯了,不管怎么擦,这些家伙总要恢复这种脏极了的样貌。在别人下班以后,整个楼层变得空荡荡,她也没能搞定一块。
就算朱梓珅有意引开注意力,徐紫潭还是发现了正跟自己闹别扭的谷粒。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干活?”
谷粒说:“我做错了事,在公司就是这样,无论多大都得受到惩罚。”
“会罚干活?”徐紫潭难以置信,哑然地盯着朱梓珅,“会有这样的事?”
起初朱梓珅装着不了解这个情形,但后来还是开口说:“不受惩罚怎么知道下不为例呢?比起扣奖金来,这也就是做个运动而已。”
谷粒撮起软嫩小口,别过去不理会他。
徐紫潭看她这副娇贵的样子,又生得如此动人,也就不再过多交谈。
“我们走,去啃点儿猪蹄,喝点小粥,让她慢慢擦吧!”
直到他们说说笑笑走远了,谷粒才回过委屈的小脸,跺着脚,把手里的抹布丢回桶里。
八九点的功夫,朱梓珅再回荣辉,谷粒已经彻底被擦窗户的工作折磨死了。她一再换了清水,用湿布认真抹个遍,还是看到玻璃从透明变成一片模糊。所以她一边崩溃地抹着眼泪,一边强迫自己用湿到滴水的抹布重做一遍。她被委屈和愤怒左右,变得极为愚蠢弱智。
“真不知道你除了用脑瓜玩骗人的勾当,还会干些什么?”他盯着她湿个通透的工作服,冷嘲热讽。
谷粒更卖力,把水滴溅在他的身上,眼睑越发红了。
“你这是默认?”
她止住喉头里的崩溃:“你尽管吃你的大餐,哄你的女人好了。不要跟我说话!”
朱梓珅表示了抱歉:“我是不想回来,工作在身,身不由己!”
她吭了一声,确实是哭了。
“我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呢,一个多么养尊处优又穷到家的小女孩,你总可以学着勤劳一些!”他挽起袖口,不到片刻的工夫,就弄出干净的一块来。
睫毛挂泪的谷粒用凄惨而奇怪地眼神盯着他,看他以飞快熟练的动作替自己干活,惊讶地连脚步都没顾上挪动。赶来的清洁工也大吃一惊。
“毛巾......换干的......”
他忙碌着,谷粒则机械地服从命令,惭愧地做个副手。
“你会干活?”她问。
“我可不是一生下来就创造了荣辉,不干活儿怎么吃饭?怎么混到今天?”
“对的,你当然会干活了。”她想起了最初那张照片,羞愧中有些好笑起来,“你的人生还真是有些不一样呢。”
接下来,她的神思飞到了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又突然问:“你的爸爸妈妈一定给了你不太一样的帮助,能说说是什么吗?”
“你以为你是记者还是查户口的?”他瞄了瞄玻璃上的污迹,冷冷地说,“是不是站着说话会比较惬意?过来擦!”
“呃......我没说惬意嘛!”
他擦完允许她先去吃饭,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梓珅还没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出个样子,谷粒就从门里钻进来,讨好地给他一个甜蜜可人的微笑。
“朱总裁,我们商量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