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仙神色认真地再次向关河问道。

“这很难选择吗？”

关河看着鹿小仙的眼睛笑问道。也不再等鹿小仙再开口，他便自己只身上前去接受守城妖兵的盘查。

进城后，两人一起踏在妖都的长街上，灯火摇曳，小贩的叫卖声不断，妖族的小孩被父母牵着小手在大街上走着，即使他们看到了新奇的东西在那不停地问东问西，也能听见他们父母的耐心回答。

整个妖都，都是一派祥和之景。

“我很意外，你能真的做到撇去这人妖有别的偏见跟我进这妖都。说实话，我自己都很难做到一点偏见都没有。

所以此次去人间，我其实心里也作过不小的一番斗争。”鹿小仙背着小手，望着关河开心地说道。

“人和妖，真的区别很大吗？

我看你们妖族的子民也都很可爱啊。”关河笑着偏头问道。

“我此番去了一趟人间，也觉得两族人民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从小到大妖族的老人们给我们灌输的思想都是要远离人族。

人族之民心地险恶，两族之人切不可共存。”鹿小仙有些沮丧地回答着关河的话。

“那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关河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向来都是如此的认为。”

鹿小仙有些迷茫地答道。

“从来如此，便对吗？”

......

还没等鹿小仙想明白关河说的是什么，就被前面的街上传来一阵阵的围观人群的哗然声给打断了思绪。

两人快步走上前去一瞧究竟，走上跟前，只见好几个家仆打扮的仆人正在对一位乞丐模样的老头拳脚相加。

老者口中频繁传来一道道的有些夸张的痛声哀嚎，周围的人也正是因此而发出谴责之声，可又都是敢怒不敢帮。

“住手！”

关河见此，旋即一声大喝道。

一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朝他和鹿小仙看了过来。而那些正在暴打脚下之人的家丁们，自然也停了手朝这边看来。

“你是何人，敢妨碍我公主府教训人。”

只见说话的是家丁里头的一个中年人，个子不高，浓眉小眼，一脸城府不浅的模样。

“无名之辈，不说道名姓也罢。只是敢烦劳请问各位是所为何事，竟如此毒打一位老者？”关河面色平淡地问道。

“你有所不知，这老东西实在是不知好歹。

他来我公主府门前乞讨，我家三公主好意让丫鬟帮他做一顿饭，却不曾想他趁着丫鬟做饭之际，竟然偷走了花园里一整株成年化橘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在一旁的鹿小仙都脸色微微一变。只有一个人还淡定自如。

“不，不就是一株药草吗？”

关河有些不解地低声向身后的鹿小仙询问道。

鹿小仙也没说话，只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哼，真是不知无畏！你可知，这一株成年化橘红在妖都都是有价无市，万金难求！”那中年男子听了此话不禁嗤笑道。

“那再难得，能贵过一条命吗？”关河皱着眉看着地上看起来已是奄奄一息的老者，放低了声音问道。

“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给我狠狠地打！”

也不再和关河啰嗦，那中年男子只一挥手，便又开始了。

“你等我半柱香的时间。”

这平淡的语气，显然是关河跟鹿小仙说的。

半柱香之后，

也不管地上躺着的一片哀嚎的家仆，鹿小仙帮着关河搀扶着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者离开了街上。

三人来到了老人的住处，这是一所很破旧的城外茅屋。推开门只听见一声声微弱的咳嗽不停地从床上传来。

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病得不轻的孩子。只见他满脸烧得通红，而眼睛里却是雪白之色，嘴角咳出的那抹红色，在烛台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显眼。整个给人一种药石难医的将死之人的感受。

老人挣脱了两人的搀扶，一步一瘸地走到床前，只见他轻握着那小孩的手，不禁老泪纵横。

两人听见他朝那身体烧得火红的孩子颤颤巍巍地喊道：“妖儿，爷爷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你看爷爷都把药给你拿回来了。”只见他抖抖索索地从自己的破衣服里掏出了那株闪着金光的化橘红，放在手心里，只稍微运转妖力，便炼化了手里的药草，整株化橘红都化作了一股磅礴的药力。

这一幕在关河看来没什么，可是却把站在一旁的鹿小仙给心惊了一大跳。

这般雄浑的妖力，已经和自己的爷爷不相上下了。

可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沦落至被人打而不敢还手的地步......也没多想，只见那老者此刻也不顾去擦那额头上冒起的汗珠，只把那一股雄浑的药力持续地往那床上的孩子的身体里灌入，脸上的神色里满是焦灼。

鹿小仙从刚看第一眼那孩子的病征起，便知道他是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也是她在爷爷的药谱里以前偶然间翻看到的。

说的就是这孩子这种症状。最后药谱上写着的解法，她也看到过。简单明了的四个字：

药石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