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看着他坏笑的说了一组号码,陆晓越听越不对劲,那分明就是在说陆晓的电话。陆晓阴着脸望着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听到他改变了两个号码陆晓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生用手指比画着胜利的姿势跑开了,他听到另一个角落响起了男女的笑声。
“你这人,一点也不懂得幽默。没有情趣,不知道你女朋友喜欢你什么!”金文玉说道。
“我怎么就没有情趣了?我的情趣幽默是只对陆晓女朋友的,我可不如你这样的博爱。”陆晓反驳着,顺便取笑他。
“哈哈……你这人,有贼心没有贼胆。有时候我觉得你很精明一个人,有时候却又觉得你如同傻子!一个自尊、自负、自卑的结合体,不过或许很多的女人专门喜欢你这样的人,憨憨厚厚的,有安全感,又或许你是伪装出来的,目的要嘛是保护自己要嘛是好出击偷袭别人,用老人家的话说就是——睡在我们身边的郝鲁晓夫。”这小子说完后摇头晃脑的笑。
“我自卑,伪装?你小子不要乱说话。”陆晓假装生气的瞪着他,然后继续的反驳他:“我们本来就是诚实人,你看我的长相好稳重嘛,刚才的小姑娘都不找陆晓喝酒,人家是尊老啊!再说憨厚有什么不好吗?再狡猾凶狠的人也不喜欢**诈之徒打交道,这个社会缺的就是爱吃亏的人,如果都愿意吃点亏社会也就和谐了……”
陆晓侃侃而谈,金文玉未置可否,却自己感叹道:“范晔说:‘皎皎者易污,侥侥者易折’!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什么‘枪打出头鸟’的。你看古人这样的乌龟哲学历来兴盛,凡谋事成业的人,自然要懂得韬光养晦的!”
“哈哈,什么谋事成业,这个我不懂,再说就算得到了又能怎么样?繁华百年,也不过转眼即空,纸醉金迷,那更是瞬息即逝……不过世人都是专门拿捏软柿子,老实人总被人欺负,也没有什么好的,做人有点狼性反而好些,你看,人都是去踢软的足球,没有人去踢路边的石头!”
说着说着陆晓突然的想到自己和琳琳的婚事,想到琳琳的妈,想到自己的窝囊……陆晓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开始沉默,有些伤感。
“干吗说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就是心情不好才喊你出来陪我的。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幸,你身边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你看到的只是别人畅怀笑谈的一面。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不如意、遗憾的事情缠绕!也并不见得别人就比你幸运多少。”金文玉说完后也开始沉默起来,陆晓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和他干杯。
他一口饮下,悠悠的说道:“我这次和外公去德国,主要是为了我妈妈的婚事。”
“什么,你妈妈的婚事?”陆晓张大了嘴巴。
“是的,我爸爸和我妈妈早就离婚了,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外公家是书香门第,他和外婆都是大学教授,我妈妈也是留学德国,受过比较好的教育。我祖父却是拉枪杆子革命的人,爸爸自然是**,大学毕业后便从政为官。我听我的外公说,他们当初的结合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可惜好景不长,事情发展得却和愿望背道而驰……”
金文玉停顿下来,喝了一点酒,然后沉思起来。陆晓小心翼翼的听他说着,不敢插嘴,也插不了嘴,这样的事情,他最多只能当听众。“后来我爸爸犯了男人的通病,外面有了人,陆晓妈妈被怒火冲昏了头,开始报复他起来……”
“报复你爸爸,你妈妈怎么报复他的?”陆晓低声的问道,问完后又觉得这样问人家的私事,是很不礼貌的。
“我念中学的一天下午,那天陆晓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听到陆晓妈的卧室有男人的笑声,以为是她和陆晓父亲和好了,于是兴奋得顾不上敲门就猛的推门进去。哪里有陆晓爸爸的影子,我妈和他的司机躺在床上……那个男的很年轻,以前当兵,才退伍参加工作。”金文玉说得低沉,眼睛一直看着地板,音调里带着恨意。
陆晓不知道该如何的插话,只得又听他继续说下去:“他们离婚后我妈妈去了德国工作,我爸爸则到沿海一个省做官去了,他从新组织了家庭,我妈妈却是一直没有结婚。去年十月的时候她突然的告诉我和外公她找到了伴侣,准备过年就结婚,希望我们这个春节去德国过,让外公瞧瞧他的洋女婿,也有让我看看继父的意思。”
金文玉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一个劲的喝酒,陆晓却觉得好奇,希望他继续的说下去。
“你们去德国看到你妈妈的男朋友了吗?”陆晓问道。
“呃!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乡村歌手,比我妈小了十多岁……我外公当时脸色就变了。我虽然也受了几年的西方教育,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事情,但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还是接受不了。我们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幸福,找个好的伴侣陪伴她,有个好的归宿。”
听到这里,陆晓虽然表面很平静,内心却猛的吃惊,觉得有些尴尬,这样的交谈,毕竟是在家丑外扬。
只听他幽幽的说道:“后来我外公把我妈妈拉到旁边训斥了起来,那个男的则不停的耸肩摊手,找我大谈哲学艺术。我母亲的态度很明朗,说婚姻是个人的选择,夫妻双方才是演员,别人最多只能算是观众,观众的权利在于看与不看,但却没有上台助演的必要!”
陆晓听到这里,也只得苦笑,没办法插一句话。
“我外公心脏一直不好,当天就靠了药物来平息怒火。这么多年来我母亲一直生活在国外,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早已成了香蕉人,我们的建议她反而觉得不讲人权,没有尊重她,因为闹矛盾,这个春节她独自陪她的男友旅游去了,我则陪外公在几个大的博物馆里穿梭。”金文玉说到这里,埋头猛的喝起酒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