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吓糊涂了?你也不想想刘四是谁的传人!他内丹派的功夫一运转,什么毒都不起作用。”苍端公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樊厨子在床上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终于轻松了一点。
晚上陆晓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诸多事情,觉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樊厨子的伤口,陆晓是决计不会相信这些事情的。神话里的事情要转变成现实中的事实,脑袋可还得转上几个弯才行。但不管怎么说,也不管陆晓信不信,陆晓那叫人生不如死的头疼病现在是停顿了,好几天都没有发作。
这也是很庆幸的事情,想到这里,陆晓还真是从内心里感谢相木匠他们这一帮人。记得最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陆晓还觉得不自在,总觉得他们和陆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想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
凌晨六点,小镇的公鸡忙着给主人献殷勤,报晓声声传来,气势一点也不亚于乡村农舍。天微微亮,东边升起了一个大的“鸭蛋黄”,慢慢的把云彩撕开了一条口子,努力着挣脱出来。清明谷雨一过,白昼明显的长了起来。大家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到青牛村去。
这一宿每个人都没有睡好,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睡意全无。樊厨子的伤并不严重,搀扶着就可以行走,他们在镇上一家包子店吃了早饭,四叔找了辆面包车,拉着他们往回走。小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晃,颠簸得人心头发毛,他们怕动着樊厨子的伤口,争相的去扶持他。
这四个轮胎的铁家伙,机械化的东西,怎么也比得人的两条腿。从罗江镇出发,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回到了青牛村。赖端公扶着樊厨子送他回去,苍端公,相木匠和赵矮子三个老头一同走了,说是要去相老头家打长牌。陆晓和四叔同他们告别,径直往家里走去。
老太太不在家,一进屋,四叔就钻到他的暗室里面去了。让陆晓自己看会电视,说他有事情要办。陆晓猜想他这是要去处理伤口,或许还要运转一下内丹通通经络。看了一会电视,肚皮咕噜噜的叫个不停,走了这么多的山路,几个包子如同打了狗,一点也不管用。陆晓跑到厨房去找东西,老太太可能没有料到他们早上要回来,就剩下一碗饭在锅里,桌子上面还有半盘的野葱炒青菜。陆晓不管多少,反正是饿了,囫囵的吞咽着。自己都是二十七岁的人,感觉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爱吃剩饭。
这四五月的野葱,刚长出来不久,在山里挖来,加一点在菜里,香气扑鼻,味道立马就变了。吃完饭,陆晓又看了一会电视,四叔从里面走了出来,拿着毛巾擦脸,看来他也是饿了,跑到厨房去找吃的。看到没有可以吃的,便生火说要煮点面条吃,他们刚往锅里掺水,老太太就进门来了,问陆晓外面好不好耍,又忙着上来给他们煮面条。
吃完面条,四叔给老太太说他们要去外面办点事情,便提了一个小布袋子,喊陆晓一同往外走。路上他告诉陆晓他们要去樊厨子家,他带了一瓶活血化淤的药丸过去看望,毕竟人家救了他一条命,再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谢意。陆晓也觉得应该好好的去看看他,陆晓想如果他不把“五毒肚兜”送给陆晓,或许这次他就不会受伤了。
于是到了村口小卖店的时候,陆晓又买了一袋苹果提在手上。四叔住在村里偏南面,而樊厨子却住在北面卧虎川的脚下,他们基本是对穿了整个村子才到了他住的地方。
樊厨子是两代单传,听四叔说他母亲也是个神婆子,不过早死了。他一个人又没有结婚,现在和老父亲相依为命。他家住的房子还是以前祖上留下来的木结构房屋,这种房子在乡下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外表看上去很过时,但住起来却还是舒服的,冬暖夏凉,采光通风也不差。他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老汉,忙着把他们引进屋去。
樊厨子半躺在床上歇息,手里拿了一本书,见他们来了,连忙要起身下床,被四叔一把按住,喊他不要起来。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陆晓发现这人虽然模样怪异,脾气却是很好的,心地也善良,知道为别人着想。他们正在闲谈的时候,他父亲提来一竹篮子去年存放的桔子让他们吃,这个月份的桔子,水分少所以很甜,吃在口里也比较化渣。
四叔突然喊陆晓出去耍会,他和樊厨子有事情要说。于是陆晓便来到他们家的堂屋,樊老汉在用竹篾条编簸箕,陆晓陪着他瞎聊起来。这老头子看上去很木讷,但一打开话匣子,便滔滔不绝的和陆晓谈论着东西南北。半个多小时过去,陆晓见到四叔大汗淋漓的走了出来,说樊厨子吃了他带来的药,现在睡了,很快就没有事情。樊老汉欢天喜地的道着谢,他们陪他闲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从樊厨子家出来,四叔一直沉默寡言,看样子很累似的。陆晓突然想到他这次可能是给樊厨子治疗来的,刚才在里面一定是关着门运内丹疗伤。陆晓没有问他,陆晓想他想说的,一定会主动的告诉陆晓,不想说的,陆晓又何必去问。
路过他们家老宅的时候,陆晓和四叔偷偷的去土室检查了一下,见里面的油灯还亮着,才放心的离去。陆晓一个人,不想住在这边,吃喝都不方便,也不想住在幺叔家去,不说别的,幺婶那张嘴,是男人都会讨厌,所以陆晓还是喜欢住四叔家去。他没意见,老太太自然的没有话说。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陆晓又突然的感觉手痒的出奇,原本愈合的伤口,最近总是流淌着黄色的液体,叫人身心都烦。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晓把手给四叔看,他看了有些吃惊,连忙问陆晓怎么回事情。于是陆晓把被小黑咬了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四叔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然后去密室里找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倒出了些黄色的粉末撒在陆晓的伤口上。刚一撒上去,觉得锥心的痛,但很快就过去了,停止了痒,伤口也停止了溃淌。
一连的几天,陆晓都脚不出户的呆在四叔的家里,陪着老太太喂喂鸡鸭,倘若是不看电视,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城市的喧哗与热闹如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疲惫的心,最适合在这些地方疗养,但一时间一久了,陆晓想他们恐怕又要向往那些噪音充斥的地方。人啊!天生的就是群居动物。所谓的隐士,那不过也是学着贞女一样的压制摧残着人性,他们骨子深处想要的,并非如此!
四叔这两天比较忙,邻村有人建房打地基,他要忙着过去给别人指点。陆晓手背上的这几个黑洞,已经溃烂,不停的渗出来黄色的液体,四叔的药,仿佛一点效果也没有。老姑婆很着急,每天都要熬桑叶艾水给陆晓洗。陆晓嘴里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内心却也觉得烦,别说恶心,光是晚上的痒痛,就让人伤透脑筋。
这天晚上四叔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却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电视。陆晓看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电视,紧锁的眉头表示他在想着其他的事情。陆晓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好主动问他,老太太端来饭菜,他说他已经吃了,然后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四叔徐徐的说道:
“赵矮子死了。”
他们听后都吃了一惊,忙问着原因,原来中午的时候,相木匠突然给四叔打电话,说赵矮子死了,喊他一同过去看看。于是他约着苍端公,三人一同来到赵矮子的家里,还没有进院子,便听到了哭天呛地的叫唤。赵矮子的尸体停在堂屋的两条长板凳上,白衣白裤的穿着。他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乌黑乌黑的,眼珠子挣得大大的,模样很吓人。
一问才知道,前天他出门去临近的几个村卖东西,但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家人以为他到什么老朋友家住去了,也没有多在意。哪知道今天早上一个熟人来报信,说是离这里十多里的墩子河淹死了一个人,很像是赵矮子。他家人听后惊慌起来,赵矮子儿子连忙赶了过去,那人果然是赵矮子,已经淹死在河里面了。货物担子已不知道漂到何处去了,河水里四处撒了一些零碎的东西……
“老天爷,墩子河有多深哟!也能把人淹死?”四叔还没有说完,老太太便喊了起来。
“是啊。他们也觉得奇怪,大家都猜测他可能是在哪家熟人的地方酒喝多了,回来不小心跌到河里淹死了。要是清醒的人,就那么一瓢瓜的水,抱鸡婆都淹不死,何况一个大男人!”四叔一说完,老太太又跟着叹息了起来。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