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你确定他会来？”
“等他来了不就知道了吗？当然，前提是城主大人真的派人去传了信。”
空华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就转身离开。
杀宴询问的看着昔影，直到昔影点头，他才跟了过去。
“为什么答应她？”心相道。
“不答应的话，她很可能想方设法的逃脱。而且，她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人质’。而步云登月……他能够无声无息的出入幻影迷城。如此的话，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的出入。”
“嗯，但是步云登月这个人还是不妨不可。暂且就派人去传信，将空华的要求告诉他再做定论。”心相道。
“这个任务，谁适合？”
“……我去吧！”见昔影不解，心相道，“现在情势很诡异，我的传音术比闯入刹罗城去找步云登月要安全方便多了。”
“嗯。”昔影道，“心相，还记得那一日我说的话吗？”
“……嗯。”心相垂下眼，轻轻道。
幻影迷城次影楼空华悠闲的坐在阳台之上，看着幻影迷城如画的风景。不过，这里的风景远远不如迷幻乐园，当然也包括人。
但是，这才是真实的。
迷幻乐园里面，太过美丽，使得处处透漏着虚假。不需要刻意去观察，只要一眼就知道。
现在，整个次影楼里，只有空华一个住客，以及一个被她当成空气的“侍卫”杀宴。那个笨蛋女人辰枫，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言灵而画地自牢，自己将自己困在了昔影的房间里，到现在都还出不来。
呵，不过，这个笨蛋女人这一次还真是聪明了一次。谁都知道，想要与人拉近距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与之住在一起。她就是这样的吗？
空华一边想，一边窃窃的笑着。
而另外两个，无月和若初，前者被步云登月带去了刹罗城，后者突然失踪，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她要出去。至于去哪里，她没说。
这一些消息，都是杀宴告诉她的，尽管她没有问。
杀宴曾几度试图和她说话，但是都被她无视。之后，就算他形影不离的跟着，也不过空气一样的存在。从始至终，不仅仅没与他说过话，甚至是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杀宴知道，她是刻意在疏离自己。
空华突然站起身，高兴的笑着。那如春花一样灿烂的笑颜，让杀宴晃了晃神。
“相公！”空华突然朝后方奔去，直接的撞入了一个绝世男子的怀里。
步云登月不如她那般激动，将她拉开，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才温柔一笑，轻轻的拥住她。
“以后，别再那样消失了。”步云登月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喜悦以及颤抖。
空华身体一僵，眼中不自觉的厌恶。但是，身后紧盯着的实现，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抱歉！我只是不想要将你分尸，砍成七块八块，那样的话，你就很丑了。”
“这么说，你是为我好了？”看着她无辜的表情，步云登月故作疑惑道。
“那当然！不然的话，就见不到这么美的相公了。”空华拉开他，自然的转了身，道，“你想想，如果你变成七块八块的了，我还敢认你吗？”
“是吗？那多谢娘子手下留情，让相公我不至于变成七块八块了。”步云登月走了过去，亲昵的靠近她，却不着痕迹的与之保持难以察觉的距离。
他知道，刚才空华是故意的。如果不是自己早已习惯这些突来之事，恐怕早就露馅。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很讨厌和别人靠得太近，更别说是肌肤相触了。
“是阿，你得感谢我。”空华毫不客气道。
“你的脸……伤好了？”步云登月道。
“嗯，好了。具体怎么好的，我也莫名其妙。不过，就当做我此次出行的赠礼吧！”
“谁的赠礼？”
“嗯，谁的呢……你就当做是罪剑的，也可以当做是‘界’的神明看我可怜给的恩赐吧！”空华半真半假道。
他们亲昵的说着话，靠在一起，恍若是两人世界。杀宴从步云登月出现的那一刻，就连空气都不是了。至少，空气还可以用来呼吸。
他垂下眼，退到一旁，并未离去。看似是体贴的为他们让出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实际上只是他心疼难耐，心酸难忍。
“噢，你来这里，他们没说什么吗？”空华道。
现在距离她对昔影说出留下的条件只有三天。三天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从传信到刹罗城，然后人到幻影迷城了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除非有人帮忙，而且帮忙的人必须和心相一样，会空间转移。记得她走之后，隐约听到屋内还有说话的声音。
难道，真的是心相吗？
但是，为什么？
“我对地狱道说了，他说‘快去吧！找点解她回来，现在日子过得很闷’。”步云登月道。
“噢？敢情我成了他们解闷的了？”空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不知道。不过，你不在日子，刹罗城的确像是少了什么。”
“噢？我不在他们不是很高兴吗？没有人每日剥削他们的钱包，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空华表示疑惑。
“他们该被剥削。”
“是吗？”空华满意的眯起眼睛，“噢，远之如何？”
说道恒远之，步云登月的笑容一僵。虽然只是瞬间，仍被空华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欺负他了？”
“我哪敢欺负他！”步云登月苦笑，“你知道他现在进化到什么程度了吗？”
“噢？”
“喝自己的酒都要付钱给他！现在刹罗城的人衷心的希望你回去，因为恒远之就是一个剥削钱财的恶魔。不把人的钱剥削干净再掉几斤皮肉，他是不会罢休的！”
“噢，是吗？”空华摸着下颚，“果然不愧我的远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娘子，你不用这么高兴吧！”
“我高兴你不高兴？”
“不是，只是，不管钱再多，你也没办法用阿，如果不会刹罗城的话。”
“你在鼓动我逃跑？”空华道。
“不是逃跑，是回家。‘空’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如果你再不回去，不知道会被人拿去卖掉。”
“谁敢？”
说到回家，空华的笑容淡了很多。但因为表情太过自然，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地狱道吧！他最近无聊得发慌。而且，他去问远之买东西，远之不卖，因此更慌了。”
“噢？买什么？不会是想买我自己做的东西来恶整我吧？”
“不知道，远之没说。只是将地狱道轰了出来，还没收了他的钱。”
“没收钱？嗯嗯，不错不错，远之，干得好！”空华不停地点头。
“地狱道很生气。”
“嗯，应该生气的。当城主当成他那样，是有够窝囊的。下一次我让远之委婉含蓄一点。”空华笑得更灿烂了。
步云登月宠溺一笑，不管怎样，她开心就好。
“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死？我走了之后，你们也这样淡定？”
步云登月浅浅一笑，怎么可能淡定得了？只是，她现在安然无恙，无论是因为什么，这样就足够了。所以，那一些事情，也不必告诉她。譬如说，因为她离开，恒远之几乎将整个刹罗城冰封、因为她离开，自己喝了好几天的酒、因为她离开，刹罗城的空气完全变了、因为她离开，就连平日总是偷懒耍赖不出来的饿鬼道都跑出来询问了。
“天道可以预言。”步云登月道。
“噢？难得。”
“嗯，的确是！”
天道曾预言，空华没有死。具体的他没有说。但是，不管说不说，空华能去得地方也只有无命之地。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天道这么做绝对是别有深意。”
要让天道那样的人因为谁而做什么事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么用意，否则即使是天将红雨，刹罗城的风景成了幻影迷城的，也不可能。
“不知道。不管他是为什么，这一次我都很感谢他。”
“噢？难不成我死了，你打算殉情？”空华半真半假道。
步云登月笑而不语。
“……幻影迷城的景色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也是第一次这么悠闲的看。”
见他转身，空华也转身，看着他风轻云淡的表情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苍茫”的神情。
“我见过更好看的。”空华道。
“噢？”步云登月转身，好奇的看着她。
“那是……”空华看向前方，杀宴还在，于是转了口，“改天对你说。”
步云登月也瞄了一眼杀宴，轻轻的点了点头。衍生出的话语，消失的话语，在你的心中，永存的话语。
在停滞不前得时候，就会变成勇气，来，迈开步伐，因为你比起那时，坚强了许多！
不要再迷茫了，相信那时说过的话……清爽的风，轻柔的歌声，温柔的微笑。步云登月淡淡笑着。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世界还能如此的魅力。
或许是因为风景，或许是因为歌声，也或许是因为人——同样隐藏着过去，同样不愿意与任何人诉说，同样用着游戏人生的态度对待一切的人。
“这是什么？”步云登月道。
“歌。”
“什么歌？”
“听的歌？”
“你写的？”
“我抄的。
“……”
一阵沉默蔓延，空华看着步云登月，步云登月瞅着空华。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而后“扑哧”一笑。
“喂，这是什么白痴对话！”
“很白痴？”步云登月故作疑惑。
“不，不白痴。说这是白痴完全是对白痴的侮辱。”空华摆了摆手。
“是吗？”步云登月淡淡笑道，“你怎么想起唱歌了？”
“这个嘛……突然想起的。”空华想了想，眨了眨眼，道。
步云登月一怔，深意的看着她。
空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也毫不客气的上上下下的打量步云登月，那目光如同审视一件艺术品。最后，空华伸手拉了拉他的脸，拉扯了好几下，才放开，而后意味深长道：
“果然是真的！”
“难道这是假的？”步云登月摸了摸被拉疼的脸，满脸委屈。
“嗯，我一直在想，这么完美得像是妖精的脸，会不会是人工产品？所以，刚才看到你的脸，我就想要摸了摸，看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