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

其余三人表情各异：昔影没反应、心相貌似没反应，因为那一点点疑惑完全看不出来、杀宴似乎有些纠结……

“不是开玩笑噢！”空华淡淡道。

“那为什么？！”如果说是玩游戏，身为裁判的空华绝对不会参与。那么，新娘一角肯定是她扮演。不管新郎是谁，都怪异无比。但是，又不可能让两个男人结婚吧？！

“呵呵……”空华端着酒，半垂着眼眸，浅浅笑道，“以前，我一直梦想着有一场婚礼。而有人，也承诺给我一场浪漫的婚礼。但是……呵呵……”她苦笑了起来。

“空华，你……？”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高三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宠我。那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空华靠着箱子，眯着眼望着天空，微微勾起的嘴角显露了她的幸福，毫无虚假的幸福，“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得让人心疼。有时候我在想，他为什么能够那么温柔呢？明明他很寂寞，那么痛苦，却还是笑得那么温柔？

他的笑容能够感染人心，甚至让一度以为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有趣的我觉得，即使无趣也无妨，只要有他在。”

“空华……”

“可是阿，天妒有情人，天意弄人。他在我高中毕业的那一天，死了。”

“……死……死了？！”辰枫道。

“是阿！为了救我，死了。我永远都忘不了，明明才许完誓言，说要陪我一辈子。还说，等我念完大学，就娶我。可是……他还是抛弃了我，一个人去了天堂。他那样的人，去的一定是天堂。所以，注定去地狱的我，永远都无法与他再见。永永远远……”

“空华，你……”辰枫不知该说什么，本来口才就不太好，现在更加的手足无措。

“曾经似乎有人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在乎的人？我为什么要有在乎的人？注定都要分开，注定都要抛弃，注定都要留下我一个人，何必去在乎？”空华淡淡道，“如果非要在乎谁的话，我一定会去在乎一个比我强大、比我活得长久的人。但是……呵呵，在我身边的人，似乎都患有‘短命’这个病，怎么也治不好。”

“……他不是抛弃你！”辰枫想了好久，才想出这句话。

心相一震，那个问题是他问的空华。当时空华毫不犹豫的说没有。他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有些难受。

为什么没有在乎的人？

心相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而且，她连自己都不在乎。不知为何，他是如此觉得。

一个人不会毫无缘故的不在乎谁人，除非，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而她，是因为受伤太重，才会产生如此想法吗？

昔影感到心中传来了久违的疼痛。她刚才的神情，和自己好像……和看着母亲死在眼前的自己，好像……

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怀疑，空华的确是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笃定，这种神情，是伪装不出来的。

杀宴察觉到昔影的变化，自然也了解昔影此刻在想着什么。真月夫人是他心中一道永远的伤。而他……他的心中也要增添一道伤痕。

空华，你就那么喜爱那个人吗？喜爱到不惜不再去在乎任何人，喜爱到将自己彻底的改变？！

“我并不是在博取同情，只是要给出一个进行这个游戏的理由。嗯……就暂且将之当做是游戏背景！”空华笑得淡然，“敢问几位，这个背景能够触发这个游戏的开始呢？”

空华在询问他们的选择，然而，他们都没有回答。依旧是，沉默在蔓延。

“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勉强。就当今日，我请诸位来这里喝酒饮茶，顺道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虽说小了一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认真看的话，还是可以看的。”空华淡淡笑着，表情之中，再无刚才的怀念，“这种风景，其实很不错的。”

“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举办婚礼？为什么要现在？为什么要在这里？”辰枫道。

“……没什么。非要说的话，只有用兴趣来解释了。”

“……只是兴趣吗？”

“……哎！”空华叹息一声，“前几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了那个人，梦见他回来了。他并没有抛下我而离开，也没有独自的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无聊的活着。他还是温柔的笑着。我被他那笑容刺疼了脸，但是也很幸福。明知道，那是梦。而他，履行了他对我的承诺。他要迎娶我。”顿了顿声，“圣洁的教堂，纯洁的百合，洗涤人心的赞歌……无一不在见证着我们的幸福。可是……可是梦终究是梦阿，可以实现人可望而不可达成的痴妄，也可以实现人的白日梦。但是，却总是很残忍的在最幸福的那一刻的破碎。”

“……”辰枫悲伤着表情，微微垂下头，不敢去看空华。

“怎么？同情我吗？！如果是同情的话，完全不必。”空华宽慰一笑，“继续喝酒吧！噢，喝茶也可以的。别想那么多，当我没说过这件事。”

话一旦说出口，怎么可能被收回？即使可以假装没说过，但是，怎么可能如此假装？

假装不了。

沉默继续蔓延。

其余几人，都在思考着什么。只有空华一副悠闲的样子，喝着酒，望着天空，嘴角挂着安详恬静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宜人。

空华看着杯中酒水映出的自己，不由得愣了愣。居然笑成这一副样子，还真是……

厚颜无耻！

好一会儿之后，就在空华准备翻箱子找酒水的时候，突然一句话传来，让空华愣了好久。

她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问：

“等等，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要怎么做？”昔影道。

对，空华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最先开口的居然是一只对她保持着戒心的昔影，还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不管怎样，一切都上了轨道了……

“还差一个人。”空华道。

“不是你？”昔影疑惑。

“按照游戏规定，身为裁判的我，不能参加！”空华道，“虽然这是我的愿望。但本质上，还是游戏。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

“这是你的坚持？”

“是！这是我的坚持。更是游戏的规则。”空华道。

“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你了。”昔影道。

辰枫迎上了昔影的视线。昔影很少主动看她，而且，自从上一次将昔影的屋子砸了之后，他们不仅仅很少碰面，即使碰面了，也几乎没说话。她只能偶尔偷偷的看看昔影，而后将他那时候的模样铭刻在心里。

心，砰砰乱跳，脸微微红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不让自己因此窒息而亡。

“就你了。”昔影没有发现辰枫的异样，淡淡道。

其实，他也不想找辰枫。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一种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她。这一段时间，他不否认，很少见辰枫就是因为这种感觉的使然。不想要见她，所以躲避着她。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选择。他总不可能找心相和杀宴吧？

想想都有点恶寒，虽说以心相的容貌与身材，完全可以……但是……还是算了，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