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缓缓的将老者推了过来,老者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慕容俊。刀疤脸上显示着欣喜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俊。
慕容俊见看着看着自己,赶忙俯身叩首。轻声的说道:“重孙慕容俊!拜见老祖!给老祖请安!”
“起~起来吧!过~过来!让我~我好好~看看!”老者微笑的说道。
“是!老祖!”慕容俊应是,赶忙起身来看老者面前。乖乖的现在他跟前,微笑的看着老者的脸庞。
“你~不怕我?”老者问道。
“不怕!这些都是老祖的军功!是老祖叱咤风云的见证!是我们后辈的荣耀!也是我们坚实的柱石!俊儿应该庆幸,而不是害怕!”慕容俊说道。
“好~好孩子!慕容家的未来!慕容家的未来!”老者高兴的说道。说完后,微笑的闭上了那只眼睛!
慕容俊跪倒在地上,给老者再次叩头。老兵也来到前面,同样给老者叩头。老兵老泪纵横,嘟喃的说道:“侯爷走好!”
慕容俊迷茫了,没有遇过这种事啊!呆呆的看着老兵,轻声的问道:“老爷爷!现在该怎么办?”
“请太子敲响丧钟!连敲八声响!”老兵沮丧着脸说道。
慕容俊起身,前往丧钟位置。荡起摆木,狠狠的敲了下去。咬着牙,狠狠的撞击了八声!
当第一声响的时候!整个燕山关蒙了!但是镇国公、太后、三供奉及老兵们三人呆了!他们都在祈祷是幻听,不愿相信它响了。可是接连的响声,让他们不得不信。
镇国公暴呵一声,直接就往供奉殿奔来。太后及三供奉紧随其后,将跪地的老兵推到一边。镇国公抱着哥哥,豪天大哭起来。四十一年多没见,再见已是永别。
三供奉进门,虽然没见过这位老者。但也是同辈中人,向着老者鞠躬行礼。
太后门外跪地,膝行进殿来到老者身前。规规矩矩的给老者行礼,然后等着叔公哭完。
慕容俊撞完丧钟,走出来看着老者方向。
老兵见慕容俊,起身来到慕容俊身边。轻声道:“太子殿下!请到殿外报丧!”
慕容俊点头,向着殿外走去。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已经赶来的老兵们。扯着嗓子大叫道:“燕国先王!德武王驾崩!燕国先王!德武王驾崩!燕国先王!德武王驾崩!”
“侯爷!”老兵们起身哀叫,然后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老兵在慕容俊身后叫道。见慕容俊回身看他,将一个白皮折本递给慕容俊。示意慕容俊在此宣读,当着大家的面读给大家听。
场中不光来的是老兵们,还有老兵们的家人。除了老兵们,其他人都很迷茫。这个钟多少年没有响起了,快二十年没响了。还有这个德武王,不就是现在王上的爷爷吗?不是早死了吗?为什么现在报丧?所有的年轻人都在迷茫,但是老兵们却是这样叫。
慕容俊接过白皮折本,在老兵的帮忙下。腰间系上白布,头上也系上白布。然后打开折本,开始大声的宣读。
其中内容,便是这位先王。一生的功绩,每一条都那么的详细。慕容俊宣读完,老兵们也开始系上白布。并给自己的子嗣也系上,看来老兵们都早有准备。
“太子殿下!发丧吧!除了远征的,先不发意外。所有应该发的,都在这里了!”老兵拖着托盘说道。
“那就发吧!”慕容俊说道。
“请太子殿下加盖玺印!并一个一个读出来!”老兵说道。
“好!”慕容俊说完,开始寻找自己的人。只见张平事稳重的走来,双手举着玺印。
张平事来到慕容俊面前,单膝跪地拖着玺印。两位供奉殿侍卫抬来大案,方便慕容俊加盖玺印。
老兵将丧报放下一本,悲哀的开口道:“这是上报王上的,请太子盖印!”
慕容俊拿起玺印,摆正了盖上去。大声的说道:“上报吾王!前来奔丧!灵柩停滞一月,以供亲眷瞻仰!奏请我王恩准!”
报丧的传令兵接过丧报,向慕容俊行礼退身走了。
老兵再次放下一本,低声和慕容俊说着。慕容俊看看,再次盖印。然后说一遍大概内容,传令兵上前行礼拿走。就这样一本本的盖,一本本的读和发送。直到发完,慕容俊起身。
见太子殿下起身,一些老兵摆脱子女儿孙。急急的来到台前,依次跪倒在地。想着慕容俊口头道:“我等老兵恳请人殉!望太子恩准!”
“燕国国法!没有人殉!各位爷爷!我想先祖也不希望你们人殉,而是希望你们活着。”慕容俊说道
听到慕容俊的回答,场中更多人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家中老人提出来的,但他们也不想老人就这样去了。
“太子殿下!”老兵们再次开口叫道。其中哀求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传我教令!德武王丧期!所有老兵奔丧!但凡有人私自人殉,其后代子孙按照谋杀论处!”慕容俊严肃的说道。
“太子殿下!”老兵们再次哀求道。
“我准许你们穿丧服!为德武王奔丧!”慕容俊说道!
“太子教令文书发放!加盖太后宝印!加盖镇国公金印!你们都起来吧!”太后出门,大声的说道。
“太后!不能这样啊!我们想继续服侍侯爷!我们怕侯爷走的孤苦啊!请太后收回旨意!”一个老兵说道。
“请太后收回旨意!”老兵们迎合道。
“德武王旗下战兵何止百万!德武王不会孤独的!各位老兵不要再为难我了!明日正式开始奔丧!各位及时前来服丧!”太后说道!
“是!”老兵们只好应下,在儿子孙子的掺扶下返回去了。
但是也有十几个例外,他们无儿无女。十几人结伴上前,向太后及太子行礼。并言明情况后,跪地恳请人殉!
太后眼皮子直跳,但无从下手和反驳。
“各位爷爷!听俊儿一句可好?”慕容俊站出来,看着他们说道。
“太子殿下请讲!”一位老兵说道。
“此次远征东胡,我军阵亡一百三十六万之多。其中有四十余万成家立业,三十余万家中有小孩。我以下令调查,目前有好些个媳妇跑了。丢下我们阵亡战士的孩子跑了,而且还拿走我他们的抚恤金。各位爷爷!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治罪?”慕容俊问道。
“该!这些人就该杀了!”
“就是!就是!将她们进猪笼!”
“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老兵们气氛的说道,就连一旁没走的人了迎合着。
慕容俊再次上前一步,看着老兵们再次问道:“杀了她们以后,我们战士的孩子怎么办?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被别人欺负?让被人欺凌?或者被人贩子变卖?或者被恶人收养?各位爷爷!您们都见过或都听说过吧?”
“这~!”老兵们都哑言了。
“各位爷爷为难了吧!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我们燕国也有!有人说让他们的宗族养活,但是你们敢断定宗族里没有恶人吗?没有人敢!你们也不敢!宗族克扣现象不是没有,而是大有人在!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慢慢的就成了遗留问题了。也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了。国家征兵各家出人,国家停战原地解散。像你们还算好的,就地娶妻生子。
而他们这些孩子呢?即便是活下来!不是沿街乞讨,就是地痞流氓。有甚至成为杀手,亦或者山匪恶霸!可是我不想这样,你们也不想看到这样吧?我想将战士们的孩子,尤其是孤儿们。都集中起来,由国家统一教育。您们说可不可以?”慕容俊问道。
“太子仁义!老朽(我、老汉、)佩服!”老兵们说道。
“但问题又来了!国家缺少人才啊!尤其是传承教育人才!就像爷爷们这样的,拥有传承故事的人。这可是好几万,甚至是十几万几十万!国家需要很多这样的人才,但有些人才他不干啊!你们说!这让父王和祖母看着,难不难受?让先祖直到,伤不伤心?”慕容俊忧伤的问道。
场上所有老兵愣了,太子这是让老兵们教育孤儿啊!这有怎么教育啊?但听的好像有点道理!可怎么实施?难道都集合起来?然后统一教育?有好像不现实?
“当然!有些爷爷可能要问这怎么办啊?我们不会啊?这好几万人,那要多少钱啊?这些人集合起来,都住哪儿啊?等等!等等!”慕容俊学着老头的声音说道。
“对啊!这要多少钱?”
“就是!太子殿下!你们养的起吗?”
“这位大伯问的好!我能养的起吗?问的真好!幽州城东南有块地,原来是个狩猎场。是以前皇家狩猎场,这个你们知道吧!?我要在哪儿建将士遗孤学院,聘请所有老兵前去任教!教育孩子们做人的道理,教育他们爱国情怀!”慕容俊说道。然后环视四下,希望他们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