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乔掌柜的

近来沙元伯，在饭馆很不称心。以前虽然当土匪，小鱼都听他的。现在小鱼跟着乐乐学厨艺，围着乐乐转，都不拿正眼瞧他。饭馆里所有的人，全部都听那个女人的，连带芳芳那个老姑娘叉着腰跟他讲话，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那个大厨，从来不跟他说话，一定是芳芳跟他说了他的坏话。

这天，芳芳早上请了假，跟菜市定了的菜要他去拿回来。他正窝着一肚子火气要出门，遇上了一个人。

“哎呦！沙老大，你还开了这么大的饭店啊！发财了！”打招呼的是以前村里的油子，叫田浩。

沙元伯记得他，以前有事没事就来他家欺负他。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习惯性的见到他就避开，却又被他堵住路。沙元伯怒道：“不是我开的。”

田浩得意地眯起眼睛：“还说不是你。我都听到了，他们不都喊你么？买菜可不是一般伙计干的活儿。这拿担子挑菜，生意做得很大啊！”

沙元伯想着现在日子虽然过得憋屈，起码也是正当的营生。当初要不是他跟村里人起哄，逼的自己在村里住不下去，也不会到落草为寇的地步，去打劫过路人。看见田浩就心烦，偏偏越是想避开，他越是跟着自己。

“沙老大，现在混好了，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兄弟吧？”田浩跟在他身后，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沙元伯走快点，他跟着快点。沙元伯走慢点，他就等一等。

沙元伯很想拿扁担砍他，一路忍着不发作。要是在山里，他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现在在大街上，没少见骗钱讹人的。他去固定的摊位买完了菜，挑着满满一担子，这就回去了。

“不用给银子，不记账。混的不错啊！”田浩跟着他屁股后头，又回到饭店门口。

沙元伯的心毛毛躁躁的，拳头已经忍不住了。

陆小鱼过来接担子，看见沙元伯身后乐乐呵呵的田浩，说道：“，回来了。这些都给我。这个是你朋友？进来吃碗面。自己人，别客气哈！”

田浩抢着说：“对呀！我们一个村的。老大是我看着长大的，对吧？”

沙元伯的脸，涨得通红。

“好嘞。”陆小鱼觉得不对劲，就搬着菜回去了，顺便招呼乔尘的：“掌柜的，外头有个油头，怕是要找沙麻烦。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他那么憋着。”

乔尘这就出来看看。

田浩找了个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等着小鱼的面。他看看这饭馆不大，桌子倒是很满，生意一定不错。“哎呦！你瞧瞧这饭馆，收拾的这么干净，真是。发了财还不给大家伙儿知道，真是的。”

沙元伯闷闷的，硬是一句话不说，这就要去后院劈柴。这是那个女人教他们的，遇到难缠的人，说不过的人，干脆一句话都不说。憋着，也好过说错了话，被人逮着斤斤计较。他虽不喜欢那个女人，倒是觉得这句话管用。

乔尘出来，也看到沙元伯脸色不对了：“没事吧？”

沙元伯头也没抬，从他身边借过：“我去干活儿。”

田浩看乔尘衣服干干净净，走路腰板挺得笔直，不像是一般的伙计：“你是？”

“我是这家店的掌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谈。”乔尘站在桌子面前，看着田浩。要是一般的油头，吓唬一下，打发了便是。

田浩一下子就怂了，赔上笑脸：“没事没事。他是我们村的……呃……以前欠我一点小钱，你既然是掌柜的，能帮着还钱么？”

乔尘看他这样儿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要真的是一个村的，沙元伯落难的时候，怎么会放他走？以前乔家还在的时候，他出门都有随从，这种骗子根本不敢沾边。现在身处市井之中，什么样子的人都能遇到。他一伸手，手心朝上。

“什么？”田浩不知道他要什么。

乔尘正色道：“借据。”

田浩原本就是诈一诈的，没想到这掌柜的年纪虽轻，心眼还不少。骗不到钱，他也不害怕，坐在凳子上不动：“我们村里人，不识字的，哪来的借据。都是口头说的。”

乔尘即可收回手，看着门口大街：“那你嘴巴一张，就跟我要钱，我也只能当你说说而已。没事儿的话，请回吧。”

田浩不答应了。噌一下，跳起来，一脚踩着：“怎么？你们这么大的店铺，还想赖账？”

小鱼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你还想怎样？”

田浩看着小鱼手里的菜刀，身子往后躲了一躲：“怎么？还想动手？”他朝门口大喊：“大家过来看啊！店大欺客啊！人多欺负人少啊！欠钱不还啊！”

小鱼受不了，问乔尘：“掌柜的，报官吧！”

乔尘心知，不能报官。沙老大一旦进了衙门，免不了交代了以前当土匪劫道的事儿。到时候，他们被牵连是小事，宛陵也要被请去问话，这酒楼就开不成了。

其他坐在店里吃面的客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瞎起哄：“报官！衙门近着呢！”

乔尘害怕，田浩更害怕。田浩要是进了衙门，少不了一顿板子：“算你狠！”悻悻地走了，出了饭店门口，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小鱼看着田浩灰头土脸的跑了，叉着腰大笑：“就知道是个骗子！怕了吧？”

乔尘什么也没说，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沙元伯上街露面才安全。

这天华明珠来店里请客，三位小姐点了八道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却是每一样都只是尝了个滋味。乔尘以为是菜不合口味，就在附近徘徊，听一听人家意见。

华明珠知道乔尘是来听风的，故意说道：“跟你说的没错吧？这家店的菜很特别，不单看着颜色鲜艳，味道也很好。以后我们逛街累了，就来这边歇一歇。”

她对面的小姐说道：“好是好，就是这饭馆……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有，太乱了。”

她右边的小姐说道：“是呀。闹哄哄的，一点也不雅致。我看，还是去那边茶楼坐一坐。那儿才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该去的地方。”

华明珠白眼珠子往上一翻：“哎呦。我给你们介绍好吃的地儿，还白操心了。”

两位小姐笑嘻嘻地赔不是：“知道华小姐人好，我们记在心里。”

临出门了，华明珠来结账，看着乔尘说：“掌柜的，上次看你跟陆宛陵一起吃饭，你们很熟？”

新买了西瓜苗回来种，不知道夏天能不能有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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