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这是何苦
乔尘还真没看出来,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嘴巴倒是厉害:“这里快到小姐的闺阁了。小姐不喜欢院墙挡了风景,作为管家,乔尘提醒表小姐,我家小姐习惯一个人呆着。”意思就是没有院墙阻隔,没有侍卫把守,也不等于客人可以随意穿梭。
“知道了。”不看就不看了,有什么稀奇。敏儿心里只是怄气,东南西北,四个角落都找遍了,怎么也没见着冰卿哥哥,不会他出门了吧?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宛陵的闺阁设在东边,游廊的尽头。
宛陵请乐乐在扶栏边坐下,问道:“这两没去饭馆,店里客人怎样?可有人刁难你们?”旁人只管赚钱还是折本,她只关心新开的店面是否被人欺生。
乐乐回道:“这几天街上人多,客人倒是没有太多。不过,有位华小姐经常到店里来找乔掌柜的。”
宛陵不禁担忧起来,问道:“可是那喜欢穿的艳丽,自称王妃表妹的华明珠小姐?年纪与我一般大?”
“正是。”乐乐问道,“若是她真的看上乔掌柜的,东家你要如何?”
“乔尘的心性,是看不上那等俗物的。就怕她纠缠不休,或者由爱生恨。一旦她知道饭馆是我开的,只怕会以后都盯上饭馆了。唉——”宛陵叹气,荆州城就这么点大,总有苍蝇嗡嗡嗡的。为难的是苍蝇背后跟着猛虎压阵,她只能听之任之。最好是那华明珠腻烦了,自己放弃。
乐乐问:“东家还有其他吩咐?”
宛陵这才想起留下他的最初目的:“今见到你家少主了,似乎瘦了。你回到沐宅,告诉老刘一声,给他做点开胃的菜。老刘是老厨子了,知道该怎么做。”
乐乐点头,这就回去了,将宛陵的交代一五一十的转告老刘。
老刘听了只是叹气。
“小姐也叹气,你也叹气?可是少主病了?”乐乐是跟着冰卿从广陵过来的,郡主交代过,旁的事情听着看着就好,唯有一样,保护好少主。可是少主身强体壮,当初左脚踝上中了一箭,刮骨疗伤都不用麻沸散的,怎么可能轻易病倒。“难道少主真的病了?”
老刘无奈:“病了。病的不轻。”
“什么病?少主师承洛阳梅神医,于药于毒,堪称精通,难道也不能自治?”向来少言寡语,喜怒不行于色的乐乐,变得焦虑起来。“毫无征兆的消瘦下去,必定是十分凶险的疾病。郡主待少主视若己出,要是少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以后要怎么跟郡主复命?”
老刘抬头望着天上的云朵,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三百三十病,相思病最苦啊!少主初尝情爱,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真是折磨人心。
乐乐见他不说话,更着急了:“你我皆是少主跟前伺候的人,你好歹给我透个风啊!”
老刘知道又怎样,束手无策。少主近来饭量减半,今日去了对面,回来连午饭都没动筷子:“乐乐啊,少主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自己想开了就好。你不必紧张,在这沐宅里头,还没人能给少主投毒。”
原来是心思重。乐乐这才稍稍安心。抑郁则肝气不舒,有碍脾胃运化,人吃不好也睡不好,自然瘦了。
老刘嘱咐:“你只管继续在饭馆里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回来告诉少主。特别是小姐那边。若是有人对小姐不利,你见机行事。”
乐乐记得,这样的话,少主也曾交代过。
陆家,厨房。
宛陵逮着一只鸡,正要一刀割喉。大公鸡一双翅膀被细绳捆住,飞不起来,扑腾的鸡毛乱飞。想逃跑,爪子也被绑了,在地上刨出浅浅的爪印。只余下一双圆圆的眼珠子鼓溜溜地转,一声接着一声鸣叫。
恒言听见了鸡鸣,走了过来,正好听到宛陵的念念有词。
“别挣扎了。我下手很快的,你不会太痛苦的。到阴曹地府报到的时候,表现的乖巧一点,兴许判官会让你投个人胎。别再当畜生了,寿命短不说,还被人宰了吃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别看着我,从你投胎做公鸡的时候就注定要挨一刀的。”
恒言听了暗自好笑,想她应该是下不了手,这就进来帮忙。他也没宰过鸡,到底男人胆子大些。结果,进门看到的是宛陵一手掐着鸡翅膀,一手按着鸡脖子,正在放血。
“记恨刽子手是没用的,你乱叫我也听不懂啊。”宛陵抬头看到他,“你怎么来了?君子远庖厨,你还是出去吧。”说完,鸡血已经放完了,整整一大碗。
她将鸡头卡在翅膀里,丢进开水锅里滚一滚。再拿着沾血的菜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叉。端起鸡血,哈了一口气,放在灶台山留作血旺。最后将大公鸡捞起来的时候,说道:“早点投胎。阿弥陀佛。”
恒言看她动作熟练,像是做惯了这些粗活一样,忍不住一阵心疼。都怪他保护不力,才叫她被二叔家所害,流落在外,受尽苦楚。这家里没什么下人,她才亲力亲为,可给她银票,她又不收。他问道:“我能帮点什么?”
宛陵看了看,还有一条四五斤的大青鱼要杀,恒言大少爷肯定不会。其他的菜要摘叶子,要切断的,那就更别谈了。
“你要是真没事儿,倒是可以帮我拔毛。鸡毛特费时间,也不需要什么基本功。”她三下五除二,已经将大公鸡的羽毛绒毛拔了个大概。“没有镊子,只能用指甲把剩下的毛拔干净了。用指腹抚摸,碍手的便是。”
恒言看着眼前这只光溜溜的裸鸡,有点点恶心。他不做就是她做,这么一想,卷起袖子就干活儿。鸡毛彻底拔干净的时候,水都凉了,她那边已经麻利地洗好一篮子蔬菜了。
宛陵拎着剪子就过来了,抓着鸡腿,往砧板上一摆。
恒言呆望着她:“还要干嘛?”
“开膛破肚啊!”宛陵一剪刀下去,从鸡屁股到鸡锁骨,尽是鸡骨头断裂的声音。伸手掰开,心肝肺肠等等内脏暴露无遗。
恒言只看了一眼,粗略看到细细的肠子,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捂着嘴,扭头不看。
宛陵伸手将那些内脏一一掏出来,笑道:“我第一次剖开的是母鸡肚子,一肚子的鸡蛋,没有蛋壳的哦。这只是大公鸡,你就看不到了。”回头瞧见恒言已经扶着门框,佝着身子吐了。
这是被恶心到了?宛陵早就想过可能会这样,没想到真的恶心到他了。她这就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去安慰。
“哥?恒言哥哥,你……”看他呕的都吐不出来东西了,喉咙里肯定很难受。想给他漱口,回头看厨房还没生火。恒言肯定不会喝生水漱口的。“你要不去客厅。那儿霁月温着茶水。你漱口,休息会儿?”
恒言拿帕子擦擦嘴唇,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早日完婚,免去她孤身在此受苦。他抽了抽鼻子,站直了身子,看着比自己矮一截的她:“我没事儿。以后会习惯的。”
宛陵看他眼睛都湿了,明明就是十指不沾阳的大少爷,学的都是为臣之道,治国之道,偏偏来这厨房遭罪,何必呢?
言哥晚上估计是不会吃鸡肉了,不管那只鸡是清炖还是红烧,他估计都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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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