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婚后
“总算完事儿了。你们从哪里请来的这么厉害的媒婆，一进门嘴巴就没停过。肺活量真好，说那么多话都不带喘气的。”她在软绵绵的棉絮上瘫成一个“大”字，还是躺着舒服啊！
冰卿侧卧在旁，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她：“你行礼的时候走神了。”
“我走在衙门站了一天了，你知道吗？缩在浴桶里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是被叫醒的。什么事儿都赶在一起了，真的是……唉！”宛陵一瞟，看到他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里，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刚刚触摸到脸颊，就被他握住，越想抽回来，越是被握的紧紧的。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想你。”宛陵索性凑近一点，靠在他怀里。“看见你的时候，还在想你，我想我大概是疯了。跨门槛的时候，差点跌了，也是在看你。想知道你穿着礼服是什么样子，好不好看。想我为什么要盖着那玩意儿，都看不见你。”
她搂着他的腰，现在是夫妻了，真的成亲了。以后就是夫人了，有夫君可以依仗。嘿嘿！前几日还担心他要是不娶自己怎么办，要是他遇到更合适的人怎么办。现在回想起来，好傻！
“你知道吗？我以为成亲是要写婚书，就算的，没想过能办婚礼。婚礼嘛，兴师动众的。你也知道我家什么情况了。本来我还想，会不会有很多步骤啊，我能不能做好呀，结果就这么简单。哈哈哈！”她就洗了个澡，磕了几个头而已。
冰卿听到婚书二字：“你想要婚书？”
“凭什么不要？”没有婚书的婚礼，不成了儿戏？只有养在外面的外室，才没婚书呢。她必须要手续齐全！她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你想不给？”
冰卿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脖子，另一只胳膊搂着她：“回荆州，为夫找给你。”
在广陵，秦海生一定不批。还是去荆州，找林恪悄悄的办。
“你写了？我怎么不知道？”宛陵一抬头，看到他的脸很淡定，“哦！写给以前的我。没有丢，算你有良心。”
他准备好了大段大段的措辞，解释为什么低调成婚，为什么本该隆重的婚事步骤一再简化，如今知道她要的只是婚书，只是一个符合大梁律法的有效证明。她比自己想象的，更豁达，更简单。他的陵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爱钻牛角尖的小丫头了。
“那个，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他起身去靠墙的古董架子那儿，拿出来一摞盒子。
“什么宝贝？”宛陵坐起来，身子前倾，很期待。
记得芙蓉说她成亲的那天夜里，她家夏老板给了她家里金库的钥匙，各种房契地契，托付家当。芳芳成亲的时候，小鱼提前就将工钱上交了。冰卿不会也有样学样吧？
冰卿捧着四个盒子，摆在床铺上，一一打开。
“这个小的一串，是以前陆宅的大门，后门，柴房的钥匙。大的一串是魏氏钱庄各大分号的金库钥匙。”他把大的递给她：“这个给你。那一串我留着纪念。”
宛陵数着足足十七把钥匙，十七个小金库呢！发财了！
等等，给自己没用啊！没地方藏啊！
丢进盒子，还他。
“你自己收着吧。我能记着我现在陆家大门的钥匙，就不错了。这个，以前家里钥匙只有大门后门吗？怎么没有房间门钥匙？”
提到这个，他怨念很重地说道：“夫人，你让为夫足足睡了三个月零二十天的柴房。还上锁！”
宛陵心虚了。现在的房子全部新盖的，柴房也只是存柴草，堆放杂物的地方。以前那破陋的屋子，搞不好还漏风漏雨的。
“呃……看你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应该也没冻着……吧？不是！那时候你是我花钱买的小厮，你还想睡大房间啊？别欺负我不知道，我那时候穷，自己都顾不好。要是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宛陵站起来赔礼道歉，希望他看在态度端正的情况下，不计前嫌，不算旧账。
冰卿想到一个人南下，身无分文的时候，偷人家树上的果子充饥，大雪天喝凉水，有桥洞避风就能缩着身子呼呼大睡……
那种日子，就像个流浪狗一样，没有明天，没有尊严，只求活着。
那种日子，再也不想有，所以对金钱有了强烈的控制欲。
现在想来，除去在荆州重逢的日子，他基本都是在马车上，船上度过的。为了更多的店铺，更多的金银，几乎到了周公吐哺的地步。用偏执来形容，毫不为过。
“那会儿是真穷啊——”他感慨起来，老气横秋。
她没想到会激起他的伤心事，搭着他肩头：“没事啦！都过去了。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你又当回你的大公子。来来来，今天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们聊一点开心的。比如，开春了，我们去哪里玩啊？好歹我也算嫁了个有钱人，再也不用算计着铜板过日子了。我得活的逍遥点，自在点。”
冰卿打开另外三个盒子：“这个是沐家的印章，沐剑君父亲的。凭这个，可以调动他家在南方的人力，财力。”
“他还有父亲？从未听他提起过。”宛陵左瞧右瞧，看不出刻的是什么字。
“他父亲是我爹的旧部，走得早。这个印章，十年前就该换了，他不肯，就一直用着。”他递给他另一个，“这个是慕容家的印章，只有几处老宅，几百亩田产。我们现在住南方，北方的，还是留给晓雪做嫁妆吧。”
宛陵看着两个印章大小差不多，就玉石的成色不一样。慕容家竟然比沐家穷，要是沐家知道了，会不会叛变啊！
听到他提嫁妆，那位唯一的，未曾蒙面的小姑，那么活泼，不符合当下顺从乖巧的儿媳妇标准，未必会讨婆家喜欢。
宛陵自己没有妹妹，早就想将怀玉跟晓雪当做小妹：“嫁妆不论多寡，一律进了家主的金库。关键还得娘家撑腰，在婆家立足才有底气。都进了别人的兜儿，那她手里有银子花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