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办公室里。叶瑜辰想着想着,原本该签自己名字的文件,写上了秋桐两个字。
直到写到了最后一点,叶瑜辰才反应过来,把笔一放,撑着额头笑了出来。
秋桐那个小傻瓜!
叶瑜辰心甘情愿地沉迷,等她长大吧,叶瑜辰如此想。
事后袁泽重印文件的时候撇了撇嘴,只听说无意识写下自己对象名字的故事,像是自家boss这样宠妹妹宠的疯魔了的,却是从所未见。
叶瑜辰又重新签了一遍,下笔的时候还想了一下秋桐两个字的笔画。叶瑜辰的效率一直很快,才处理完这一沓文件,便按照赶着时间来了。
他才随着叶瑜辰的心意隐秘地处理完了一件事,这时候是来禀报情况的。
推开门的时候叶瑜辰抬了抬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
张管家停在他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问好,很老派的管家作风,“先生。”
袁泽进来替两人上了一壶茶,瞧了瞧两人的脸色,心下认为大约是有重要的事。
张管家咳了两声,端起来润了润喉咙,开始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
是王家的事。
说起来,这还要追溯到重生前,直接导致叶瑜辰入狱的原因。那时候叶瑜辰已经年近三十,是h市上层圈子人人都要尊敬的叶先生,论到实力,谁也不可能扳倒他。
可王家做到了,只联合了一个小小的白家,和叶庭刚这个内贼,差一点就让叶瑜辰翻了船。
王家是从外头来的,虽说资产丰厚,却也只在h市待了不到十年。
只有一样不同,他们与京城政治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背景很深。
叶瑜辰没多在意。他看的出来,王家只不过是来这里捞一笔,根基并不在这里。
只不过一件事打破了这个局面,王家在京城里的靠山,因为政治斗争,眼看着就要失败。王家猝不及防地失了靠山,京城快要待不下去了,必须要在别的地方扎根,就盯上了h市这个地方。
而最大的阻碍就是叶家。而叶家的核心,说起来便是叶瑜辰,除此之外,其余的大都是一盘散沙。孙家定下了目标,利用京城里那人最后的人脉,硬生生地把叶瑜辰陷害进监狱十三天。
叶瑜辰想到了这些,眼神沉郁,皱了皱眉。
自重生以来,叶家的内斗,其余的事都算不上什么困难,只有这件事时时压在叶瑜辰的心头。
只不过叶瑜辰已经重生了七、八年了,再困难的事,也想出来法子,布置好了一切。
叶瑜辰的指节在红木桌面上敲了敲,“那现在,这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管家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音量,“已经办好了。”
他外出了半个多月,几经周折,找了许多人,因为要小心谨慎,自己不能露面,才耽误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张管家这么大的年纪,都有些心惊胆战。
“少爷,”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以前的称呼,“少爷都布置了这么多年了。”
叶瑜辰也饮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没有否认。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冷静理智,做事便要从源头做起。叶家为什么要来h市,没有人知道,想再多应对的办法都是被动。
叶瑜辰不可能叫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那便要主动。无论什么原因,只要王家靠山不在了,一切都不足为惧。
所以叶瑜辰要做的,就是让这个靠山提前倒台罢了。若说前期的证据,关系已经打通,可要把这么些事联系到一起也是极重要的。叶瑜辰是很信任张管家的,从前世到如今,兢兢业业,从没叫他失望过,所以叶瑜辰才把这件重要的事交到他的手里。
张管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劝道:“先生何必掺和政界的事,弄不好,弄不好,可是……”
叶瑜辰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这些事,到了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只是等着王家如重生前的日期前来而已。
为了不久后不突兀地参加王家的迎新酒宴,叶瑜辰这些时候也转了性子,挑了一些宴会去一去。
今天晚上就有一场宴会。宴会总是觥筹交错,加上又有齐洛在一旁,难免喝了几杯。
酒宴散了过后,叶瑜辰出来吹了一阵冷风,心里猜了猜,秋桐这时候在做什么。想了许多,也许在笑,也许在逗猫,也许在看书。
大约都是在等他回去。
司机小张倒有些奇怪,今天车子里又没有秋桐,从后视镜看过去的叶瑜辰却还在笑。
叶瑜辰赴了一场酒宴,回家的时候有些晚了。先去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冲走满身沾染上的酒气。从浴室里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最后还是推开了秋桐的房门。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灯,秋桐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手上摊着一本学习资料,旁边摆着演算的满满的草稿纸。
叶瑜辰带着微微潮湿的气息靠近他,低声问:“这么晚了还刻苦念书?”
秋桐抬头,皱着眉,眼镜上泛着光。
他像是有点不开心,最后还是说真心话,“等你回来的时候没事干,无聊写一写。”
叶瑜辰瞄了一眼上头的题目,标着的是压轴最难的标记,由衷地称赞他,“可真厉害,随随便便都能写出来这么难的题目。”
又探身过去,理了理秋桐的耳朵边的碎发,解释道:“这次是有事,刚才又去洗了个澡,才耽误了时间。”
秋桐闻言嘟囔着嘴,小声说了一句,“谁叫你那么晚回来的。”
这话像是抱怨似得,声音却低极了,也不知道是想要叶瑜辰听到,还是让他听不到。
可叶瑜辰还是听到了,却故意问了一句,“刚刚说什么呢?”
“啊?什么?”
秋桐偏过头,脸红了半边,话到了嘴边又怂了,“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叶瑜辰笑了笑,哄着秋桐,“太晚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此时叶瑜辰坐在床尾,手撑在背后,稍向后倚。由于是在家里,不同往常规整的白色衬衫,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v领线衫,露出里面肌肉的线条。旁边的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笼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余下一片阴影。
他的模样好看极了。
秋桐心摇神曳,恍惚间被晃花了眼。
人一旦乱了心神,就容易脑子热,一热就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