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卓回到家,刚下马就被萧云燕拦在门口。
“哥哥,秦小姐走了?”
萧云卓把马鞭扔给随侍,转身看了萧云燕一眼,嗯了一声往里走。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京?”
萧云卓跨进门槛的脚步又收回来,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萧云燕。
“怎么?”
萧云燕被这一眼看的心虚,支支吾吾低下头说不清楚。
进京的事情板上钉钉,但却没到迫在眉睫的地步。
原本萧云卓确实提出二月初进京,但那是为了配合和秦小姐一起进京的计划。但是现在秦小姐和宁长悠已经走了,萧家选择慢慢来也不是不行。
当然不能太慢,毕竟护送的他们进京的传召使跟城里住着,多一天就是多一份人情。而且京中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去的越晚越有可能有人说闲话。
但这些肯定都不是萧云燕关心进京时间的理由。
“你想说什么?”
萧云燕低着头,脸上泛出一片红晕。
她昨晚倒是没有跑去找宁长菊,毕竟回家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但是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往客院冲,直接把还想赖会床的宁长菊吓了一大跳。
今天是秦小姐和宁长悠离开丰城的日子,这种日子里两人难免会说起之前退婚那天的事情,说着说着萧云燕就想到了顾长卿,好奇跟宁长菊一打听,心里就上了心。
她见过的男人不少,像顾长卿这样的却不多。高祥羽虽然勉强能算一个,但是气度和魄力和顾长卿相比还是有差距。
所以人不能比,能气死人。
萧云燕一生顺遂,陡然遇见能和自己叫板又敢和自己叫板的男人,心里总会有别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在顾长卿离开丰城后消失,却又在今日偶尔提起时再次产生蔓延。
当然这种情绪肯定不能宣之于口,至少不能在萧云卓面前宣之于口。
“我就是想早点进京看看京城的样子,我长那么大了还没出过远门呢!”
萧云燕找到好借口给自己掩饰,虽然知道这个借口根本瞒不过萧云卓,只是萧云卓也猜不出她的心思而已。
“二月吧,也许会晚几天,不会晚太久。”
祖庙不迁时间就不用提早定,毕竟安家这边几十年,突然离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家里能主事的人又太少。
萧老太太因为昨晚吹了风寒,回来以后直接病倒了。老人家的身体需要养,进京的事情可能还要往后延。
这个道理萧云燕懂。
百善孝为先,她把心底的小九九藏好,连声唤着去看萧老太太冲了出去。
萧云卓跟着来到萧老太太的院子。老人家一夜没睡好,这会吃过药昏昏沉沉才睡着,两个人吃了闭门羹,只好各自先退下。
萧云卓犹豫了一下,放弃回院子休息的想法,转身朝着客院走去。
客院里,宁长菊正歪躺着揉太阳穴。
他有赖床的习惯,毕竟像他这样不良与行的人,平时除了坐着发呆偶尔会客也没什么要做的事。但是今早客人来的太早,搞的他睡眠有些不足。
揉了半天的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还是困。这种时候睡个回笼觉是最好的事情。
一觉睡到响午,正好起床吃饭,吃完再消食,然后晚上再睡一觉,等明天估计连床都不会赖。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开口让随侍关门。
这时门外有人匆匆进来汇报。
“主子,萧大公子来了。”
得,这下觉是肯定不能睡了。
他重新在靠几上歪好,示意一旁已经在整理睡塌的婢女不用折腾,改去喊茶博士煮茶。
“记得煮的浓一点,提神用。”
萧云卓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微微一顿足继续朝里走。
他确实需要一杯浓茶,很浓很浓的茶。
今天看见秦小姐和宁长悠的马车消失的时候,他全身心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之前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在京城等到高后圣旨的也没有过。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浓茶?”
宁长菊挑眉看他。
“你也要浓茶?那来两杯,两杯啊!不用分开煮了,一起煮吧!”
萧云卓不理会这阴阳怪气的说法,抬手在眉间揉了两下,没想到宁长菊也正好做这个动作。
“你不是刚起吗?昨晚没睡好?”
宁长菊翻了个大白眼,按理来说这个点他是应该刚起,但是今天却是已经接待第二波客人,就算原本有精神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还不是……”
他脱口而出的话说了半截,剩下半截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还不是因为你。想着你今天肯定会来找我,起了个大早坐在这里,结果你倒好,现在才来。”
宁长菊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萧云卓也看不出听不出破绽,只好抬手道歉。
“我刚回来,送人去了。”
“我知道。”
宁长菊三个子就打断了话头。他对这送行的过程一点都不好奇,毕竟那个人的事情他根本不感兴趣,虽然最后这些事情总会通过这样那样的渠道落到他的耳朵里。
“所以你的前未婚妻也走了?”
萧云卓白了他一眼。
前未婚妻这个称呼,他说了几遍宁长菊就是不肯改,渐渐的他也就懒得反驳,毕竟自己怀里一直揣着的文书,时时刻刻都证明这一点。
这又不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情,秦小姐做了他八年的未婚妻的事情众人皆知,刻意不肯说不敢说又不能改变这已经过去的历史。
“那这边的事情算是正式结束了?”
萧云卓点头算是回答,换回来宁长菊抚掌叹气。
“这丰城,还是我去过,流言最多也是散的最广的地方,看来百姓太闲也没有什么好处。”
丰城的百姓家境都不错,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是高皇帝的故乡,所以不管是在赋税上还是其他方面都有政策特权,所以丰城人不差钱。
这也是为什么萧家那块被顾长卿踩在脚下的“童叟无欺”的牌匾能够一直挂在门口的原因。
但是太闲有太闲的坏处,坏处就是百姓们有着无处发泄的精力,若是得不到很好的引导,总是会惹出一些事。
所以丰城的茶馆很兴隆,妓院也很兴隆,这两样兴隆的结果就是八卦盛行。
“你干脆和梁成尚提个建议,在郊外给皇帝修个碑,又可以赚名声又可以让人干活。省的这些老百姓每天吃饱了没事干,天天不是茶楼就是妓院,搞的整个丰城八卦新增的速度,连辟谣的时间都没有。”
宁长菊的说法当然只是吐槽,八卦滋生的土壤太多,闲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就算再穷的叮当响的地方也会有各种不堪入目的八卦产生,这是百姓们调剂生活的手段,拉人干活分散注意力这一点根本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说怎么办?你萧云卓是拍拍屁股走了,萧家的根基可还是在这里。你那二叔我看着可没你一半的能力,到时候流言估计传的腥风血雨他也压不下去。”
萧家在京城的动静肯定会传回丰城,成为百姓口中的谈资。
萧老太爷当年参与设计了丰城,所以在百姓看来,萧家已经和丰城融为一体,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丰城。
虽然丰城是高皇帝的故乡,但是皇帝太远而萧家太近,所以萧家才会成为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对象。
“你要是混的好,人家说你忘恩负义,你要是混的不好,人家说你丢人现眼。你反正里外不是人。”
宁长菊总结到位,看见萧云卓沉默不语,思索是不是话说的泰国,准备开口缓和下气氛。
没想到萧云卓猛然抬手灌下面前的浓茶,皱着眉头竟然把话先接了过去。
“我和她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流言蜚语我根本不在乎。我萧云卓可以对走的任何一步,说的任何一句话负责,只有和她这一段婚约,没有经过我的手,不是我的初衷。”
宁长菊看他说了半天又把话题绕回去,回想过来好像他说的确实也是那么回事。
“你心大,你不怕。不过心要是不大,比如说换你那二叔来做你要做的事,估计不出一年萧家就被他弄没了。”
就昨天白天,萧二老爷借着送元宵的机会,带了一个外县过来的朋友往他这里冲。宁长菊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坐着不肯走才明白,这是有备而来。
对方是想请宁长菊指个路子,他在梁国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想托宁长菊和他兄长通个气,把手上的下等绸缎充做上等绸缎卖个好价钱。
宁长菊当场就把人轰了出去,别说梁国的事情他不管,就算他管也没必要卖萧二老爷这个人情。
他直接找人把宁长悠从外面叫回来,义正言辞的跟他说,若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朋友就没法做了。
萧云卓还没来得及和萧二老爷谈,听到宁长菊再三挂在嘴上,明白这是他的好友看透了他估计还没办给他提醒。
“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出来,说是你们萧家背信弃义,眼高手低,人还没进京,已经把朋友忘的一干二净。”
“这件事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我不管。”
剩下的事情是什么事情,萧云卓没有明说。宁长菊却知道这是指萧家在丰城的生意,以及因此产生的流言蜚语。
和他萧云卓有关的流言他会认,因为别人引起的流言他不会再管,各种人情他也不会再收。
宁长菊看着他,叹了口气以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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