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众人齐座一堂,气氛虽然不热烈,但是还算融洽。不过融洽背后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范玉堂嘿嘿的笑着,努力挤到顾长卿身边,讨好着说话。
“三哥,你就带我去见见秦小姐,我上次去,竟然被拦在门口不让进,气死我了。”
范玉堂狗腿的还给顾长卿揉肩,却始终换不回顾长卿的点头。
宁长悠在一旁含笑,离开秦府以后,他更加严格的奉行休生养息的政策,不知道是因为需要想的比以前少,还是因为赵王府的风水比较好,反正这两天他的身体有所好转。
“要不你就带他过去一次,反正你也好些日子没上她那去了。”
说起来虽然云淡风轻,但是心底无论如何还是有些悸动。
因为顾长卿等人的离开,苏璟重新派人把秦府围成一个圈,别说人,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
范玉堂一方面出于关心,一方面想打探下情况,连续几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
“三哥,你就陪我去一趟。我之前拉着魏勇去,他那么大的脸都没能带我闯进去,现在只剩你敢闯了。”
魏勇靠的是蛮力,不会变通,自然是进不去的。顾长卿靠的是横,横了对方就怕,怕了以后当然就能进去了。
“你要再不出来闹点事,混世魔王的名头,就要被高家那个小子抢去了,到时候你的脸往哪搁啊!”
范玉堂胡乱哄着,贺修在一旁听的直摇头。
他倒是悄悄去看过秦小姐一次,当然谁都没说,谁都没带,呆的时间也不久,就是一盘棋的时间。
秦小姐的态度一如既往,既不疏远又不亲近,茶艺虽然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但是比一开始的时候要好上不少。
所以赵王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有了见识,有了想法,有些东西,自然而然的会提高的。
他好奇,所以拉着秦小姐下棋,发现秦小姐的棋艺倒是和以前一样没有退步,这一点更让他坚定,假以时日,秦小姐一定会想起过去的事。
当然想不想起来现在都已经知道了,但是知道和想起来是两回事,最重要的,就是她和宁长悠之间的感情。
他刻意没有提,她也没有问。两个人沉默的下完了棋,贺修堪堪的胜了半个棋子,跟没有胜利也是差不多。
然后秦小姐递给他一瓶香露,让他转交给宁长悠,但是不要提自己的名字。
“小王爷,这是给你的。”
贺修含笑说道,将香露递过去。
一样的纯白瓶子,让宁长悠楞了一下。
他最近用的香露都是贺修调配的,虽然还有效果,却不是很好。为此每天晚上,阿勤都会悄悄的点起凝神香助眠,他明白一片苦心,也就没有像以前一样反对。
不过奇怪的是,自从离开萧家,他再也没有梦碰见过秦小姐,不管是哭的还是笑的,又或者是他最不愿看见的冷漠的。
“这是什么?”
顾长卿率先一把夺过去,掀开盖子一闻,眉头一动,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你配的啊?”
贺修点了点头,指了指范玉堂。
“当初他那瓶,我要了一点,也没找人,亲自配的。”
这当然是假的,但是谁愿意说穿呢?
“切,大男人家的,玩香料,不要脸。”
顾长卿说道,递给宁长悠。
“味道还不错,你试试。”
宁长悠和贺修虽然相熟,却还未熟悉到知根知底的地步,不疑有他,打开一闻,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不一样?”
秦小姐配的凝神香一开始觉得没味道,闻习惯以后会发现淡淡的香味,但是这一瓶不一样,这一瓶就算是从未用过凝神香的人也能闻出浓烈的香味。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尽力了。”
贺修摊手,白了范玉堂一眼。
范玉堂心领神会,再次缠上顾长卿。
“三哥,要不你带我和二哥去问问秦小姐,也许她能想起来其中的区别呢?”
其实方子宁长悠手上就有,但是有方子不一定代表能配出一样的东西。
顾长卿不耐烦的摆手,拗不过范玉堂跟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勉为其难的答应。
“好好好,明天去!”
他说道,抬头看宁长悠。
“你呢,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到的?”
其实有很多,但是不说也罢。
宁长悠摇头,离开秦府以后的这几日,他尽力说服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日常不是跟着宁任聊天说地品茶抚琴,就是由顾长卿陪着各种胡吹乱捧,就是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
“你明日去吧。”
他说道。
“正好我也出去走走,被你们关在家里,关的我都快发霉了。”
确实“关”了挺久,自从上次晕倒以后苏醒,他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顾长卿做了个明白的姿势,不再继续话题,拉着范玉堂问起舞坊的事情,听着他抱怨家中又开始催婚。
与此同时,秦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时正和秦小姐对作廊下,喝茶抚琴。
说是抚琴其实不妥当,因为自从人来了以后琴声就未响起,但是秦小姐也没叫人将琴收起来,显然等下还是要继续未谈完的曲子。
“张大人,您说的这一段,我确实记不得了。”
秦小姐说道,抬手给张仲倒了一杯茶。
张仲,张诚的长子,当日拜托宁长悠前往丰城萧家相助的就是他。
张仲点头理解。
“我知道,前段日子我不在京城,这不刚回京就听说了你失忆的事,特意上来看望。”
张仲的脾气和老爷子不一样,张仲是自来熟,张老太爷却是个闷葫芦,要是没碰上自己有兴趣的人和事,可以憋个几天不说话。
“我父亲不问世事多年,当初也是受了萧老太爷的委托,所以才请宁小王爷去丰城找你,原本这事我该亲自做,无奈当时诸事缠身脱不开,还好如今来看,事情虽然和预料的不同,但也不算最差。”
最差的情况就是秦小姐没有命,只要有命在人活着,没有什么情况是过不去的。
秦小姐点头不说话,给张仲满上一杯茶。
“你小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你一次,那时候是我随我父亲去你父亲的大营,正好看见你被奶妈抱着出来,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你那么大了。”
那是在秦籍兵败自杀之前,张仲负责最后说服秦籍的工作。高皇帝当时的意思,只要秦籍愿意放弃抵抗,他不愿意再打下去。
不料秦籍性格激烈,不管把张诚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绝望之际还直接自杀以谢天下,在他死后,他的秦家军拼死抵抗又打了三个月,正是这三个月的时间,让秦嫃嫃在有心人的带领下藏了起来,事后交给萧老太爷抚养,最后设计进入了萧家。
这件事,当时参与者之一是萧老太爷,还有一人就是张仲的父亲。
“这一段往事,一埋十几年,原本也无意拿出来说,毕竟你父亲死了,你的身份也已经公之于众,到底当年是怎么回事,说出来死的人会更多。”
这大概也是张仲不愿意直接出马,而派宁长悠来的原因。
“但是现在你忘了以前的事,虽然有旁人帮忙补充完成,但是这一块却是没人会告诉你。所以,我决定还是来亲自告诉你。”
这也是张老太爷的意思,只是他不问世事多年,没有到必要的时候,不适合出现。
秦小姐垂目点头,沉默了很久才说话。
“所以,你现在是要我接受什么?”
这段时间她接受了太多,接受了自己是秦籍的女儿,接受自己曾经和人有婚约,接受和宁长悠之间曾有过约定,甚至接受了如今尴尬处境的存在。
现在,她要接受,她能活下来,是曾经萧家的和张家共同的安排。
张仲笑了笑说下去。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那些事情说不说本来也就没什么。虽然被有心人听去也许会引来我们张家和萧家的灭族,但是当年既然敢做,现在自然不怕人说。”
这就像是萧老太爷在信中写的那样。
萧家的爵位,由他得,由他失,旁人,没有资格说半句。
“而我说这些事,只不过为了引出一个人。”
秦小姐抬起头,望着他。
“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你的义母——陆青。”
“陆青?”
秦小姐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见眼前的任何人任何事,脑子里也想不起任何东西,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忘了自己是何身份,耳朵边只充斥着那两个字。
“陆青!”
张仲叹了口气,说下去。
“是的,陆青。前朝的大公主,陆青!”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