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旧忆

夜色很沉，顾典跌跌撞撞的从家里的吧台上拿下两瓶酒，用力一开，往旁边喝干的杯子里倒满，然后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真苦。

顾典自嘲的笑着，将手中的酒瓶子放在桌子上，而后整个人趴在上面，打着酒嗝，晃着酒杯。

他的脸红的厉害，眼睛就像是被蒙了一层水雾一样，迷离而朦胧。

“干杯！”忽然顾典抬起手举着酒杯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不过一会，他就自讨没趣的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爆了句粗。

小时候，顾典和他的哥哥顾承曾经瞒着家人偷喝了一次家里的酒，那瓶酒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结婚周年纪念酒，母亲一直珍藏着不舍得拿来喝，没想到却被他们俩糟蹋了。母亲发现之后，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不过他除了挨训，还挨了顿打。

他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母亲打他的时候说了什么了，但他记得顾夫人当时那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不懂，为什么是哥哥才是始作俑者，受罚的却是他。

越长大他越发现，母亲总爱带着顾承出去，而几乎从来不带他，有也是和顾承一起。那时候他总爱站在家里弯形的走廊上，蹲在中间，抱着栏杆等着母亲和哥哥回来，他很想说“妈妈，我也想出去”，但他不敢。都说小孩子的感觉最为直接，那时候的顾典，感觉到了顾夫人对他的不喜爱。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顾承在外地上学的时候，顾典陪在顾夫人身边三年，他天真的以为哥哥走了母亲就会多关心他一点了。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就算顾承不在家，顾夫人依旧不愿意多看顾典两眼，每每顾典从学校里拿回一张画好的画兴致冲冲给顾夫人看时，顾夫人没有一次不是随意的瞥一眼，然后点点头。期间没有任何鼓励，也没有任何的语言，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只有顾典独自一人在演着独角戏。

他曾无比期待顾夫人能多看他一眼，能像对待哥哥顾承一样对待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大，顾典就越没了这样的想法。因为实在是太幼稚可笑了。

也许就算自己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掉一滴眼泪。顾典曾经最为黑暗的想过。

后来，顾夫人发现顾长空出轨，整个人的情绪陷入非常糟糕的境地。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典十二岁，他已经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在家庭的渲染下，顾典比一般孩子早熟许多，他明白出轨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父亲每天和另外一个阿姨在一起的人是谁。这次他选择了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自己的母亲。

可惜换来的却是母亲失手烫伤的一块伤疤。

他现在都还记得顾夫人那时候的表情和眼神，狰狞怨恨的盯着他，好像他就是出轨的父亲。

“我那么爱你到头来你竟然背叛我！顾长空，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顾夫人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顾典身上。顾典一声不吭的承受着，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大概是因为顾夫人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哭什么哭！真是最讨厌看见你哭！”

既然那么讨厌，那他就不哭了。

虽然事后顾夫人向顾典道歉了，但是顾典还是一直记着这件事。毕竟被烫伤的那一刻，实在太痛了，痛的他几欲昏厥，想忘记都难。

那个时候家里闹得鸡犬不宁，顾典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有了母亲还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过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事，因为很快，顾夫人在顾长空的保证下很快原谅了顾长空的所作所为。

他听顾承说，爸其实也没干什么，就和那个小三拉了拉小手亲了亲小嘴，既然爸已经把那个女人送走了，又送了3的公司股份给妈，妈自然就会原谅他了。

顾典不是很懂顾承的意思，不过后来他懂了。而这一次是顾长空第二次出轨，顾典无法接受父亲对婚姻的接连背叛，他开始渐渐疏远顾长空。

这一次顾夫人闹的很了，但情绪却没有上次激动，顾典选择站在了顾夫人这边，帮着顾夫人赶走了想要欺身而上的小三。

这样以后顾长空又消停了一段时间，不过好景不长，就像一只学会了偷腥的猫，顾长空怎么改也改不了搞婚外恋的恶习。他沉溺于与情人你侬我侬中，不再顾忌顾夫人的感受，甚至公然带着情人出席一些活动。

顾夫人终是再也忍不住，和顾长空摊牌了，顾长空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和顾夫人离婚，他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地位，家里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他就涂个新鲜刺激，他希望顾夫人不要再管的私生活，并让她放心，家里的正宫位置永远是她的。

顾长空这一段不知廉耻的话换来了顾夫人一杯水，从头到脚劈头盖脸就是一泼，恨恨的对顾长空说：“顾长空，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

顾长空是后悔了，不过他后悔的那一瞬间，已经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摊在了床上。

这场车祸确实是顾夫人动的手脚，不过除了顾典和那个早已经逃到国外的动手之人，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顾典曾经找顾夫人摊牌过，但顾夫人不承认，直到顾典拿出了证据，顾夫人才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是我，怎么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想和你母亲作对了？”不过顾夫人很快恢复了镇定，她知道顾典从小到大对她的感情，她不相信顾典会去揭发她。

顾夫人的反应让顾典最后一丝安慰自己可能证据出现了问题的想法都破灭了，他紧抓着手上的的一纸合同，觉得异常痛苦，一边是自己的出轨在先的父亲，一边是自己从小到大便渴求得到母爱的母亲，顾典根本无法抉择。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典不解的问着顾夫人，顾夫人笑了，她看着顾典，脸上狰狞愤恨的表情一如当年。

“这是他该得的！”

由爱生恨，说的就是顾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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