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无法抉择

初秋的晚风愈到月升中高时，温度越低，退却了白日里仍旧残留的热度，一阵又一阵的，在身上拂过，吹扬起了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带起了身上的衣角。

顾典阖上了双眼，微微仰起头让凉意穿过皮肤，让这轻刺感镇定他的情绪。过了一会他才复睁开眼，转头看向李卉，目光灼灼，让人无法移开。

李卉被顾典这样的目光看的微怔，他的眸间似乎只容下了她的身影，专注不移。

“因为我相信你。”

“我想保护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同样的被亲人伤害的经历，但我知道我想保护你不受伤害。李卉，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

认真的语气从顾典一张一合的唇瓣中吐出，夹带着不知从湖畔何处飘来的淡淡花香味，醉人心脾。

李卉完全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张成“o”字型的嘴显示了她此时此刻的震惊。

李卉弯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她看着顾典，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话是真实的。

她刚刚……是出现幻听了吧？李卉在内心不断的找解释，想让紧张又莫名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抑或是她想多了？保护你……也可以有很多意思的。

李卉的内心活动不断，一直没有说话，顾典还以为李卉是被他吓到了。

“呵呵，顾总，你开玩笑的吧？”李卉忽然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句，她既希望顾典对自己的感情是真，但又希望这一切又是假的。她自私的期待顾典的情意，但又不愿承担纠结的苦痛。

闻言，顾典灼亮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黯然，没了期待，多了自嘲与无奈。

顾典干笑一声，看着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李卉，继续说道：“你是这样的认为的吗？果然还是把你吓到了。我之前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心意，我怕它会造成困扰，会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可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顾典的视线一直胶着在李卉身上，真挚的坦白如同抽丝剥茧般的一点点浸入她的内心，她很想对顾典大喊：不，我很高兴，我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你。我有时候怕自己太过依赖于你，所以总是想着把你推开。我怕自己会丧失努力的动力，会习惯呆在你撑起的保护伞下……我无数次的说服自己不能对你有过多的感情，可每当要离开你的时候，我却希望下一秒你又能出现在我视线中。

是我，是我太过自私，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感情。

李卉摇着头，止住的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她说不出口，她什么都说不出来。顾典告白一样的话语对她的震动太大，这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一刻不停的涌向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几乎失去语言能力。

顾典一看到李卉的眼泪心下着急，自己对李卉的情感对她的冲击居然这么大吗？让她害怕的流泪？

“李卉，我……”顾典伸出手想为李卉擦干眼角的眼泪，但那满是心疼的关切让李卉更加不知所措，她一把推开顾典的手，退后了两步。

“不，不可以……”李卉打断顾典未说完的话，不停的摇着头，他们不适合，她没有把握好好爱顾典。而经历了陈宪的背叛之后李卉潜意识的更担忧他们的未来，顾典和她，真的能走的下去吗？顾典的父母会同意吗？不会的吧……顾夫人那么讨厌自己，她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吧。若是她一定要和顾典在一起，对顾典的名声会有怎样的影响，会不会造成顾典被罢黜vega中国分区的总经理一职？她不知道，她通通都不知道！那个凡事不努力怎么知道结局的李卉早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担忧，她不想拖累顾典。

李卉拒绝的话语让顾典伸出去的右手和踏出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处，他失落的垂下右手，但眼神里仍闪过不愿就此放弃的期待。

“李卉，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觉得害怕，我不会强求。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你的事。”我会在你背后一直支持你，保护你。虽然早就料到李卉的反应，但没想到会这么强烈，是我太过莽撞，没让你有一点过渡，就不顾你的想法强行说出了自己的心意。顾典懊恼极了，他的眉宇间已经蹙成了一块，他要怎么做才能抹去李卉的泪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卉带着哭腔道：“顾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不值得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心里很混乱，顾典，对不起，对不起……”李卉不停的往后退，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心乱如麻。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因为不知道顾典的心意而说服自己放下这份感情，但现在顾典忽然跟她坦白，她好不容易安稳的心再一次被搅乱，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她从未想过顾典于她，会有其它感情。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小的单亲家庭和现实中遇见的问题让李卉不会只凭借那份心动喜欢就什么都不顾的和对方在一起，她会不断的考虑现实因素，不断的考虑面临的阻碍。说她懦弱也好，胆小也罢，她本就没有对童话般梦幻的爱情抱有太大希望，那说到底，只是女生心底的一个梦而已。现实往往残酷而骨感，她赌不起，也不敢赌，她还有自己的牵挂和负担，她的时间早已不是自己所能完全掌控。她只能尽力而努力的赶上生活的步伐，她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超越现实给她带来的阻碍，可不是现在。

明明她应该直接拒绝，可心底那份不舍又在不断的牵扯。失去了理智的强装冷静，再说什么都是徒劳而已。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顾典边说边试着靠近李卉，李卉抱着自己的胳膊，忽而抬头对他说道：“顾典，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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