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门三字一出,马教头面皮抖了抖,竟是浮现出一丝惧怕神色,只是兵刃已短,他自知此人他是毫无胜算,见他将两把软刀朝着捷悟门面和死穴激射而去,而捷悟用力挥起大袖,卸去大半气力后,那软刀到他身前便失了劲跌落地。
只是他这手却让马教头知晓来人身份,“少林烦恼丝——捷悟师傅?!”他知晓捷悟在少林门内亦是高位,当家果决道,“抛下此处,全部人撤!”
马教头要跑,捷悟哪能放过,他欺身而上,意欲将人捆入大袖中,而马教头早有判断,躲过了捷悟次次凌厉的出招,而鸠蛮同汤娘因着解行加入一时间轻松许多,汤娘一枪将面前黑衫客穿喉后,却听任良用俚语喊,“去助寨中人!不得让鹿老跑了!”
她得了命令,提枪入了被鹿神寨民包围的鹿老同黑衫客的人群中,长枪挥动,石破天惊声响,这才察觉这埋香坊带来的人是分了三类,一是马教头这般身手好,又是多年老油条的,二是方才同鸠蛮汤娘对阵时将扫雪藏刀学了大成的,三便是这些只敢欺寨中不懂武功只会蛮力的汉子的杂鱼。
所以汤娘这一枪是将大半人扫了开去,将重重包围中撕开了个口子,而被枪尖伤了纷纷朝后就是重重一跌,旁边寨民见状一个个扑了上去,这个一脚那个一拳的,就是寨中老人都抄着家伙上去给倒地的黑衫客两下,麻溜的就将好几个被汤娘伤了的小杂鱼捆的严严实实。
而鹿老本被人护的严实,见汤娘前来掀开一群人,他瞬间就暴露在人眼中,寨民见他神色又激动了几分,更多是人问为什么!鹿老坐在高位许多年了,素来是被人仰视的存在,只是今日这一出,却让他回想起自己当年任人欺负年纪。
那马教头已经撤退,剩余的人更是无心恋战,只得匆匆忙忙脱身而去,马教头那声放弃亦有另外一个意思,便是放弃鹿老。因此落荒而逃的黑衫客越发的多,而鹿老亦是逐渐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不知是那个黑衫客跑的快些,无意间竟带倒了鹿老,这一跌,摔得人灰头土脸,好似落水狗。
这一幕即便是任良隔着一层云水纱也瞧得清清楚楚,那头捷悟追马教头没了踪迹,这边缠斗也临近尾声,解行将抱青横劈,伤了其中一人,而鸠蛮举枪将枪头埋入此人肩头,那人是明白了自己是落入敌手,见他牙根咬紧,是吞咽了什么物什下肚。
不过片刻,那人面上一片乌紫,手上更是大片大片红斑,见他双目暴突,两行血泪流了出来,片刻就咽了气,解行见状推开几步,将刀回鞘,只是高喊,“此人服毒自杀了!”
这声是喊动了里头躲着的颜喜笑,还有数位被生擒的黑衫客,他们好似才如梦方醒,如出一辙的做出同那人一般的举动,颜喜笑厉声,那声音甚至带了两分尖锐,“卸了他们下巴!莫要让他们自尽了!”
只是这话为时已晚,她踏出云水纱外,见到的就是众寨民都停了手,却倒了一地面色乌紫,身上大片红斑的黑衫客,而鹿老也是愣怔的望着周围一地死尸,忽然扬天狂笑,又流了泪出来,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好似再看疯子,他又好像确实疯了。
那声狂笑惊起远处林子里的鸟,振翅时划过天边一片鱼肚白,竟是天要亮了,而鹿老又哭又笑,又是唱起诗词来,只听那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念唱,“鹿盘盘青林——雾重重影处!夕晖落群山翠披金——波衫”
众人又面面相觑,终究还是将视线投在任良身上,隔着层云水纱,众人见不着她面上神色,半响她声音才淡淡道,“压下地牢里,鸠蛮选两个汉子看牢了。”
她未下杀手,鹿神寨中人反而放下心来,而鸠蛮吩咐下去后,将视线在颜喜笑同解行身上转了一圈,后还是卷起云水纱,进去里头将任良扶出来,历经一夜多事,她本就白的皮肤如今染了曾病态的黄,看上去更是不人不鬼,她却执意站在那处看着人将疯癫的鹿老拖了下去。
“鹿老是疯魔了,今夜辛苦了众位族老,尤其是盛鸣侄儿和思娘,尤其是你们两人,今日之后,定要每日自省,谨言慎行,肩一族之责,定要做一族表率,莫要再出一个李楚了。”后一句话说的颇有些重了,却让两位年轻族老恭敬低头称了声是。
而另外几家人族老皆是上去好一番抚慰,毕竟遭受这般大的变故,尤其是任良带伤都要在今晚将此事解决,任良一一谢过,反倒去劝慰几位族老,一夜惊心动魄之后,都疲惫的很,任良放了话命人下去歇息,得了令的几人自然顺水推舟便下去了。
任良这才收回脸上浅笑,不冷不淡的瞧了颜喜笑同解行一眼,颜喜笑颇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此刻捷悟不在,她直觉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好时机,只好别别扭扭的站在一边。
不知捷悟去寻那马姓人还需多久,倒是鸠蛮扶着任良低语两句,她这才僵着脸缓缓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同一旁汤娘吩咐了一声,那面上画着花鸟纹的妇人这才提着染血的长枪前来,语气虽说还是冷硬,但态度却比颜喜笑初见时好得多,“香主请两位贵客前去神树。”
前头鸠蛮还扶着任良,后边是汤娘带着两人,只是解行自从许多闻那处听到了关于这香主任良同最后一个南门姓的男子之前的关系,总是觉着两人姿态看似亲昵,偏偏又像是隔着深沟,他不住想起许多闻哪句,“血海,怕是只有奈何桥才能跨的过。”
他一路胡思乱想,颜喜笑就眼见着他神游要撞上前头人,忙扯了他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他们两人被引去任良同几位族老议事的隔间,他就眼见着任良坐上主位上,本来到嘴边要解释暗杀的误会却说不出口了。
“我对你们有印象。”率先开口的是任良,她带两分凉薄的眼往颜喜笑身上打量,随后落到了解行身上,“你是之前的刺客,而你。”
“我却是好奇你女扮男装出行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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