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掌门,稍等!”
“何事?”
尖锐哨声响起,只间高空之上,一黑点慢慢变大,落下之后,头冠白羽,缀有褐斑,体均呈暗灰色;胸部褐红色,缀有褐斑,尾部纯白色;其嘴厚长,跗蹠只上部被羽,不停盘旋于两人上空。
患天常抬头道:“此雕出自辽东?”
“然也!偶然所得,可惜并非神俊!”
“先生谦虚,其应是返祖九凤,否则不会如此巨大!”
玉梁皇微微一笑,却不接语。抬手抛出一物,既是给予武都的书信,而那密封好的信卷,被神鹰准确抓在爪中,随后展翅而去。
“患掌门!事已了!”
“先生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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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晦居,其位于奇途黑道的隐世之地,黑白奇途,黑白两分之黑,即是无所不包之意。空泛幽深,文殿散列。
此时却只听闻一孩童抽涕之声。
“药丹……师弟还未归来,此时重新练药……师弟怕是——”
“慎言!此事不宜再谈!”
然而,天资不俗的孩童,却将他们对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心中生气无限怨恨:“父之患病,如再请练仙者制药,是来不及了!而自己那位好伯父——患天常,携带药丹外出,分明故意背信私吞,可恨!可恼!而房外那两位,此时淡然薄情之语,我乐寻远终有一日,必报!”
亲父生命正在慢慢逝去,然这份仇恨,在年少的乐寻远心中留下一颗种子,心中已是必杀患天常,甚至连带藏晦居上上下下无关之人。
“掌门!师弟他——嗯!这位是!”
“这位,是我请到藏晦居的客人,重玄他……”
两位同修师兄,识元异与箫鸣凤同时叹气摇头。
而在内房的乐寻远紧握着拳头,长跪于地,心如死灰:他患天常来了又如何,父亲伤死之气布及全身,生机渐无!
患天常稍微一愣,接下来心神一醒,再无犹豫,快步如若狂风,推门进房而去。只见床上患重玄脸色青白,周身布满死气,气息似乎已经停歇。
而床边只有侄儿乐寻远瘫跪在床边,在他进门之时,更是发出一声的闷哼,似怨是恨是无奈,说不清道不明。
患天常立即几步到了床边,准备运元渡气。
“掌门,住手!”
识元异与箫鸣凤提醒之语还是迟了半分,患天常已经把真气渡入体内。却是死伤之气剧烈反扑,瞬间冲击入脑!患重玄的脸色更是变得死灰。
突发一瞬,玉梁皇身影瞬间道达患天常身边,起手凌空虚点,其芒射入病者眉间心窝,说道:“患掌门,快收气,你的真元与伤气同源而出,只能加剧伤死之气。让我先把脉一观!”
患天常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立即听从玉梁皇之言,收气回身。心中充满愧疚:此举害死重玄,自己如何面对尚幼的侄儿。
玉梁皇全身真元再催,金芒耀眼。真气一边阻止死伤之气弥漫道心府和脑中,一边压制肺部积痨病气。一边压制一边心中暗想:此人想必就是乐寻远早死的父亲,病情果然比患天常更重。但此人命火薄弱似乎快要熄灭,伤死之气几乎弥漫全身。幸是心命两火尚燃,再用前法,也许遭不住那样折腾。
在玉梁皇碰到患天常,心中就起了谋算——明气武典的心思。暗自收纳患天常的伤死之气,只想看看能否研究一二,再来已经发讯让武都暗寻那名藏晦居叛逃者。而缓解患天常病状,玉梁皇那么做,也只是为了让患天常欠下一个人情,为后面古原争霸做做铺垫。
仔细斟酌一二,玉梁皇一边提元压制患重玄周身百脉一边说道:“伤死之气布及全身,因为和患掌门同出其源,受激几乎要入了脑府和心藏两处,虽然暂且被我压下,但情况并不乐观……解决之法,嗯——”
“怎样?”
“有两条,可是——”
“有何难言之隐!”
玉梁皇再提真元,轻轻蹙起眉头,思虑一番道:“此人病状,说病如膏盲也是相差不多。就算是我来也是不易……患掌门根基深厚,用前法之功不伤本源,直接驱除伤死之患,只要月余时日就能补全,后面加深功体或者登上顶峰,再来找我,再行此法,即可绝功法带来的伤死之气。”
“那,重玄,该当如何?”
“唔,令师弟的根基之深不及患掌门,但以气为攻,伤死之气是为更重,如今布及全身,真元与伤气混同,难分难舍。如此其一,直接断其根本,把死伤之气,连带本身真元,全部废掉,只是伤死之气毕竟伤其根基经脉,如此怕是全身——瘫痪,就算我后面以真元温养,命元最多……”
患天常几人知道玉梁皇未尽之言的意思,如此只能留几年处理后事的时间,而且根基全废,而且家族遗传之症状依旧,如废人一般瘫痪苟活几年,此对患重玄对一位武者来说,是比死更可怕的打击。
“不可!”
乐寻远和患天常同时出声,了解患重玄之性情,必是宁可自绝而死,也不愿苟活于世。
“那就听听第二种,我强纳患掌门师弟的功元入体,同时渡我的真元返送其身,减少伤气同时,我之真元亦可温养内脏修复经脉。最后其全身伤气真元被我所纳,而令师弟亦能有我同等真元稳住根基经脉,患掌门你要以本门纯正真元相助,令师弟重立根基,即可无忧。只是如此,长则数月短则数日,要看同时进行的情况而言,而且渡气必不能断,还要辅助不足生机的药物……”
此法细想,确实可行,乐寻远瞬间磕头对玉梁皇说道:“请先生救救我父亲!”
患天常作风朴实刚健,本非恶徒,还很是顾虑玉梁皇状态,说道:“那,伤死之气入体,先生你当如何化消?”
“这也是我所顾虑的原因,我根基并算不上十分深厚,长时间真元相渡,体内元力定是不足。加上异种功元带及伤气入体,即时异种之气压过我本身真元,就算我本就能克制伤死之气,但我亦要被其所困扰!”
确实在玉梁皇运元压制,患重玄情况比有所好转。希望在前,乐寻远救父心切,脱口而道:“可以用《明气武典》,如此先生即可控制体内真元,再辅之先生能驱逐克制伤气,即可无碍!”
“掌门!不可!”箫鸣凤话语温和却稍含嘲讽之意,说道:“此人之语,真假尚且未知,相知尚浅,意图未明。身居掌门,还是要想清楚!箫鸣凤并非不顾同门之谊,同是为了门派,掌门还请谨慎!”
“师弟之言,我亦是赞同,就算重玄是掌门之弟,是寻远父亲,掌门尚是需要谨慎!不可太显偏袒!”
“两位师伯!……”
“……”
三者相争论,患天常被夹在其中,一边是同修齐进的师兄,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边是门派根本之嫌,一边是同门性命之忧。抬头再看玉梁皇神情,见其神色不似作伪,登时心头有了决定。
“两位师兄远儿,请不必再争。此事我已有决定,《明气武典》教给先生,算是救助师弟之恩,但是请先生原谅,有三点需要先生天誓答应在下!”
“唔!贵派武典,位于绝世,我心确实向往,约束也在情理之中;患掌门,请说!”
“其一:我代师收徒,算我师弟,位同长老,不受门派管辖;其二:不可私传他人,若是收徒,算藏晦居弟子才能传授;其三:不可用《明气武典》做伤天害理,为非作歹之事!”
“可以!”
“掌门!”
“对重玄,对寻远,我岂会偏袒,无论门内是谁如此,我都会做此决定。”
说完,转头对着玉梁皇说道:“先生!请!”
“嗯!玉梁皇以天为证,立此誓:学明气武典,尊师敬长,不私传他人,不伤天害理,不为非作歹!天地为证!”
只见黑白奇途,黑白两分的天空,瞬间三雷劈空,收此誓言!
瞬间那乐寻远是一阵夫喜过望,磕头再拜道:“多谢先生!寻远尚幼,帮不到先生什么。不过他日先生,但有所命,我绝不敢不从!定然要相助先生!”
“如此,先医治重玄,入门宴,两位师兄还请去准备一下!还有远儿,你该改口,叫师叔!”
“嗯!那患掌门留此相助,他人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