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别把你爸的话放心上,”老妈倒还挺平静,淡然地道:“你知道的的,他总是为你好。”
乔睛没来由的红了眼眶:“我知道。”
“反正这事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有空回来看看,有事打电话,自己多保重,身体最要紧。”
乔睛抬头忍住眼泪,控制着声音不让呜咽传进妈妈的耳朵里:“我知道,您放心。你们也保重,尤其我爸,他血压高,别总生气。”
妈妈在那头笑了,宽慰她道:“他生谁的气都长不了五分钟,再说,有我呢。”
乔睛捂了嘴,等那头先挂了,才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眼泪打在屏幕上,打出一朵朵水花。
等情绪稳定下来,她给钟度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却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那头先开了口:“想不想看家具去?”
乔睛笑了,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先点头说了声好。
逛了一下午,钟度抱怨说她的腿就快断了,乔睛却还没选好一张桌子。
她的品味不俗,只是钱包有些赶不上的意思。钟度说早知这么麻烦她就不来了,依乔睛这速度,还不如自己打一张算了。
乔睛拖她来到冰激凌店,总算一大坨朗姆葡萄干冰激凌下去,才将钟大小姐的心气平伏下来。
“得了你也别操心了,这一屋子的软装算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吃过甜点之外,钟度心情大好:“说实在的就跟你这儿熬上半天工夫,我不如开张支票算了。”
乔睛说她再这样以钱压人,今后就不能再跟她愉快地玩耍了。
钟度极为严肃地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时间!时间才最宝贵好不好?比如现在,他袁一航该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不在?该陪老婆的时候人去哪儿了?
乔睛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的,投行里的时间……”
钟度粗俗地说了声放屁:“谁的时间都一样紧!投行里金贵些?我老爹手下哪个不忙?人不也一样抽得出时间来陪老婆?”
乔睛瞥她一眼:“当真?”
钟度一下如泄了气的皮球:“好吧,算你狠,假的啦。”
钟度父母分居多年,因不愿将集团企业分割裂化才没有离婚,其实感情早已崩坏,貌合神离早已不是秘密。
也许这就是钟大小姐如此玩世不恭,并对一切男人都不看好的原因吧。
乔睛知道这是钟度最不愿提起的事,于是岔开话题:“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真要回去家里帮忙?”
钟度伸了个懒腰:“老爹让我继续读下去,什么什么商学院。我反正无所谓,读也行,不读,给我笔钱自主创业更好。”
乔睛点头:“听你爸的话,将来这大摊子事少不了是你来接,现在趁他还在替你打江山,你就多学点也好。”
钟度打个哈欠:“有完没完?下一站哪儿?哎对了要不要跟我看看老爹新买的直升机?才到手还热乎的呢!我带你天上逛一圈怎么样?!”
乔睛忙站起来做逃跑状:“得了你饶了我吧!我恐高,一会吐你那新飞机上,我赔不起!”
钟度骂她装蒜:“才看你十六楼上站得妥妥的,这会就恐高!哎你这恐高症分人的吧?跟袁一航一起就好,跟我就犯病是不是?”
乔睛笑着挽起她胳膊来:“怎么这么小鸡肚肠了?走走,再跟我看一圈去!咱先买厨具!等装好我,我烧几只好小菜请你吃饭好不好?哎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咖喱鸡和意式奶冻了吗?”
钟度一听来了劲头:“那还看什么?我爸给我那房子才换的厨具,全套意大利进口!你等着,我打电话让那经理再送一套得了!”
乔睛忙拦:“别别!您那房子跟我那小屋子可不一样!您多少平米我多少平米呢?别寒碜人了,我还是自己看吧!”
钟度倒没跟她硬辨,过后等她埋首家具中时, 偷偷翻出手机捣鼓了一会,然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
“差不多得了,”收起手机钟度就闹着要走:“冰激凌也消耗完了,走吧走吧,反正好事不在忙中取,慢慢弄吧。”
死活把乔睛从展示厅里拽出来,钟度正要拉她回家给自己做饭,忽然听见空气中传来肉麻的声音:“老婆接电话,老婆接电话。”
钟度触电似的放手,嘴里骂道:“这尼码是要恶心死谁呢!”
乔睛冲她眨了眨眼:“谁让你听了?”知道是袁一航来电,心花怒放地接了,然而,不到三秒钟就又挂断了。
一看那张笑意盈盈的脸,钟度便做了个嫌弃脸:“得,一定又要见色忘友了。”
“怎么会?”乔睛拉着她快步走:“走,跟我回家吃饭去。”
钟度挣扎着脱手:“得了,我不做那八百七十瓦的电灯炮!我跟人约好了泡吧,已婚妇女您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吧!”
乔睛作势踢她一脚,钟度却早已经大笑着跑开了:“我不送你了,听见电话里有人说来接你的,我走了,回见!”
乔睛目送她奔走,自己则慢悠悠地走到家具城外,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袁一航骑着个共享单车过来了。
“你就这么来接我啊?”乔睛故做不满:“让我坐哪儿?车篓里吗?”
袁一航停好车,将她搂进怀里:“走,咱找地方吃饭去!”
乔睛摇头:“别了,还是坐地铁回家吧,中午还剩一堆菜呢,够咱们晚上吃的了,咱们现在得精打细算,每个月得还好几万呢!对了你今天怎么结束得这么早?”
袁一航的脸色有些尴尬,眉宇间凝重而滞涩:“那什么,带我老婆出去吃一顿好的,怎么能叫浪费?再说领证后咱都没有好好庆贺,今儿有时间,搞起来搞起来!”
乔睛停了下来,注意地看着他,黑眸湛湛,甚有审视之意:“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