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睛没回避对方视线，黑眸湛湛，淡淡微笑。

是你招我的，既然起了头我就要追到底！

怕了你这个小拧巴！

钟度撇了撇嘴，道：“珠宝公司本来是大女儿管的，后来方维毕业从国外回来，就交他手里了。如此大女儿人在国外，说是替集团开拓新版图，不过听我老爹的意思，也有点流放的味道。”

乔睛一惊：“流放？为什么？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钟度慵懒地勾了勾唇，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厉：“这个倒没听他细说。不过猜也能大概猜得出来，不是亏损了老方的钱，就是想夺他的权。别以为有钱人家外头看着光鲜，较起真来，那是什么儿女情面也不讲的。”

乔睛知道这话是她有感而发，便不去接茬。

“怪不得公司里的人有派别之分，原来根子在上头。”乔睛用笔敲敲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看来大女儿不是心甘情愿出去的，我在公关部听人说她接手了地产，看来也是谣传。”

钟度伸了个懒腰：“这也难说。也许明儿老爷子一高兴，说句误会就让她继承大业，也未可知。不过我说这些只有一个用意，就是给你提个醒儿。这公司里暗涌不断，据说人事部至今还有方大小姐的人，面上看来是由集团董事会，也就是方董直接管理，其实一半一半，大小姐人虽不在了，余威犹存，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乔睛眸色微漾：“你怕我过不了人事部的关，被炒了？”

钟度笑了：“怎么会？你得罪了面瘫说不定就是讨得了大小姐的欢心，明早一去就给你升职也难说一定呢！”

乔睛打了她一下：“去你的吧！满嘴胡言乱语！也算辛苦你了，一下午打听了这么多陈年往事，没白瞎我这顿炒饭。”

钟度懒懒靠到椅背上：“还不止呢！我还打听到，柳尔尔这厮怎么会混进公司，又跟面瘫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

乔睛将屏幕点亮，表示对这条讯息不感兴趣：“你不用说我也猜得到，无非是两家交好，两人自小一块玩大，一个有出息一个没出息，看家人面上有出息的提携没出息的一把呗！”

钟度嫌弃地瞪她一眼：“就你这水平，写一定扑街！多少年的老梗了你还在用？！告诉你，现实永远比精彩！”

乔睛不信地看着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澄澄湛湛含着水光，好像在说，行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与众不同的新花样来！

也不知为什么，一旦认真起来，钟度就不看乔睛的眼睛，只见她转了半边脑袋，视线对着正忙碌滚动的洗碗机，开口道：

“柳家跟方家其实多年前关系并不好，柳家主业科技软件，不过也做地产，跟方家时不时的有竞争关系。只是，这个城市就这么大，同一层面的人就这么多，因此两家都有共同的朋友，逢年过节的，总归东家不见西家见，也算面上过得去。”

才说到这里，钟度就听见乔睛手下键盘开始噼里啪啦做响，明显是不想再听。

钟度昂起头，提高了声调：“有一回两家都在朋友家拜年，方家的面瘫儿子救了柳家的不肖子之命，自此之后，两家才成了莫逆之交。”

乔睛扑嗤一声笑喷，嘴里是才吸进去的拿铁，忙偏了头，抱怨道：“差点毁了我的ac！度哥你是不是成心？！这民国似的评书段子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钟度不理她的揶揄，眼底倏地闪过精光湛湛：“话说这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中老树昏桠发颠似地狂舞，**的树叶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乔睛从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钟度哈哈大笑，这才止住了玩笑。

“现在说真格的。真的是方维救了柳尔尔的命，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就知道的，不知怎么搞的也不肯痛痛快快地说。我在我老爹那儿磨了半天，他差点发火骂人，也没肯说实话。后来，还是我委托了我哥，偷听他一个人在房里，给柳家老头子打电话，提起来才弄了个七七八八。”

乔睛笑着摇头：“真有你的！就这点事用得着使这么专业的间谍手段吗？”

钟度一拍桌子：“你别笑！真听见实情，有你掉下巴的！”

据说那天，柳尔尔贪食糯米糕，过年几天吃多了积滞不消，到这里看见别人吃粉果又添几块，结果小病弄成大病，早上过来还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屁孩，黄昏暮起时，竟成了奄奄一息。

家人朋友都急得不行，说送医院吧赶紧，也等不到救护车了，反正都有车，自家送吧。谁知才走到门口，就看见个古怪的僧人，大冬天的只穿一件单薄僧衣，慈眉善目地正在化缘。

当时哪里顾得上他，随便给一个红包就把人打发了。

谁知这僧人笑眯眯地说，你家是不是有病人？看你这红包给得不少，有病的话，我替你治了吧。

当然大家都说不行，现在医学发达，怎么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和尚？

僧人眼尖，不知怎么的竟看见众人身后车上，躺在母亲怀里的柳尔尔，双手合十打了个千，道：“如果是这个小孩，送到医院怕已经不行了。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治，信不过，只管送去试试。”

说到这里，钟度停下了喘口气，趁拿咖啡的时机，睥了乔睛一眼。

乔睛早被故事的传奇性，引得入了迷，笔记本电脑再次黑屏，显示出她注意力早已转移。

于是钟度说得更起劲了，再开口时，绘声绘色，当真宛若说书。

主人家自然不信，可柳尔尔的母亲却有些着急了，眼见怀里的小子只有出气没有入气，过年医院又只有急诊值班，还真怕耽搁了。

最重要的是，她得这个儿子不易，柳尔尔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生产时她已介高龄，几乎是搏命生下的，身体好了之后便转而信佛，甚至每月三天吃素，家里香火供而不断。

再一个，这僧人来得奇怪，眼光犀利得让人害怕，由不得不信似的。

“既然大师傅这么说，就你来救救看吧。”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