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睛认真起来，柳尔尔也收起了玩笑之色，面皮绷得紧紧的，收起小巴，眼窝压得很低：“原来，你感兴趣的，不是老野，而是老方啊！”

话音未落，面前的桌子猛地向自己胸前一呛，顿时压得柳尔尔说不出话来。

乔睛推完桌子，拂袖而去，但柳尔尔速度奇快，再次拉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好好不开玩笑，坐下坐下！快点乖！我现在是以总监的身份跟你说话！”柳尔尔连哄带吓，乔睛怒目相视，半晌之后，他小声小气地说了句对不起，她这才转身坐下。

“小拧巴你这人真是的，人生苦短，累死累活还整天绷着脸，开开玩笑多好，调剂下心情。”柳尔尔嘴里还在嘟囔，见乔睛又瞪起眼睛来，这才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你的人生跟我的人生不一样，别说我面前说什么苦短累死累活好吗？”乔睛有些蔑视地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你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进公司就是个财务总监，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谈什么人生？当然你可以随便玩笑啦！

柳尔尔的眼神一下变了，玩世不恭消失了，眼珠黑得让人有些发怵。

“小拧巴，这么轻易对别人的人生下结论可不好。世界太大，人生多样，偏见会让你伫足不前的。”柳尔尔难得冷静的声音，让乔睛心头微凛，静了一瞬。

“说回老方的事。谁回来对他都没影响，只要他自己不放手，这世上没人能逼他。你就记住我这句话好了。你那份方案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老方认可的东西，不会轻易丢弃。”柳尔尔目光锐亮，嘴角向下弓了一弓：“再说，老头子也不是个傻瓜。方若音自以为是个聪明人，可惜这世上的事，向来是聪明太过便自误。”

对方说给就给，且给得信息量如此之大，乔睛一时竟无话可接。

“不过你真要看上老方，也不是件好事，”柳尔尔的神情说变就变，刚才还一付就事论事公事公办，瞬间大变幻，竟又回到了一分钟之前的嬉皮笑脸：“他这个面瘫又有洁癖，神经质得有些过了，我劝你，别跳进这个火坑里。”

乔睛真不知是该谢他还是骂他。

“这个人情算你欠我的，”柳尔尔起身，双手插在裤兜里：“从现在开始，老方不在公司你就得陪我吃午饭，不然扣工资福利降考核！”

“凭什么啊！”乔睛也站起来了，一脸不服：“别以为你是总监就可以随便扣人口粮！”

柳尔尔哼了一声：“就凭你从我这儿套走上级领导家里内幕消息！怎么样？这理由够充足吧？”

乔睛哑口无言。

柳尔尔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望着那碗完全没动过的牛肉饭，乔睛叹了口气。

“服务员，能帮我打包吗？”

走出门时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钟度的号码，乔睛莫名心情大好。

“喂！”那头的钟度心情似乎也很好：“想我没有？”

乔睛表示这话她接不了：“你那些狐朋狗友这么快就放你出来了？对了你一定想不到，今儿中午我跟谁一块吃饭的。”

钟度笑了：“不是老野就是老野，你还能跟谁？”

乔睛也笑：“得了吧，这世上除了你家老野就没人会做饭了？告诉你吧，我跟柳尔尔一块吃的。”

那头瞬间发出难以描述的感叹，好像一只仓鼠被猫从藏身之处拎出来后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乔睛点头：“你的反应跟我一个小时前一样。不过还算好，这饭没白请，他好歹也告诉我一点情况。老方，”她被自己的用词吓了一跳：“哦是方总，在公司的地位还算保险，我的企划目前看来是安全的。”

钟度嗤了一声：“你的世界里只有企划这一件事了。袁大头可是一上午夺命追魂call了我八百次，我跟人谈正事呢他就这么不停的骚扰，我怕你真有事又不敢关手机，哎你两公婆的事解决没有？喂？喂？！”

乔睛收起手机，现在提到袁这个字她就反胃，连带平时喜欢的甜品满芒小圆子都不想吃了。

钟度收起手机，敲敲面前的桌子：“喂，是不是有点失望？”

牛野正在洗菜，装听不见她的话。

“你弄这么多，”钟度指着一桌的碟子碗儿：“她竟然没来，亏大发了可。”

牛野头也不回：“我有朋友来，一会他们会吃的，你不用操心。对了还有你，你哪回来不是蹭饭吃？”

钟度摇头摆手表示此话差矣：“我吃过了来的，放心，今儿不蹭你。对了喜信先告诉你一声，我的个人工作室马上就要开张了。”

牛野更不回头，声音平淡毫无兴趣：“又弄出个什么工作室？想好了这回？”

钟度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气：“你这叫什么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弄几个工作室了要用到又？这是我度哥毕业后的第一次出手，你知道我的，但凡出手，那就是稳赢不输。”

牛野是不回头：“那行，恭喜你。别开牛排馆就成。”

钟度耸耸肩：“当然不会，我开羊排馆。”

牛野终于憋不住，转过身来，靠在水槽边盯住钟度，后者嘿嘿直笑：“好啦不开玩笑啦，是设计工作室啦，你将来想重新装修或者给别人包伙外烩什么的，我给你设计风格，不收钱。”

牛野哼了一声，又转了回去：“谢了，先把半年前的帐结了吧。”

钟度嘻嘻笑了：“自己人何必这么计较，明儿我给你拉一神牛来，我一朋友自己弄了个牧场，别说，那牛养得还真精神，一样喝啤酒做按摩……”

说着手机响了，钟度一看，气得直接丢了出去！

“这老小子有完没完！自己出跪劈腿还想让我给他说好话！滚！”

牛野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只iphone掉进了自己面前的洗菜水里，溅得一身都是水花。

他没说话，小心翼翼将手机钳出，仿佛那里头满满都是病毒，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地径直丢进了垃圾桶。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