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方总。”乔睛客气地回应，陡然间多了一个人后，心境竟也瞬间不同，自怜自艾马上就切换到公事公办。

方维点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本也是跟华离谈完离开市场部时，发现这里还有灯亮，便进来看看。

一开始，乔睛的背影并没有吸引他的注意，直到看完台灯下她的作品之后，方维才发现，精妙稿图的主人，还没离开办公室。

小姑娘看上去傻乎乎的毫无防备，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来人，那么如果来的不是自己而是。。

方维莫名有些担忧，公司的保安系统是不是该升级了呢？明天得记得跟保安部谈谈这个情况。

他本意是看完稿图就走，不发表评论的，毕竟修改得很好，某几个地方甚至可说合衬了自己的心意，这就极为难得了。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直到想起保安系统。

还是提醒她一句好了。

见对方转身有了回应，方维便打算离开：“走时记得关灯。”

又是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方维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不像样的唠叨。

乔睛还是说好，紧接着忽然脱口而出：“方总，今年五一的福利，真的是要多发一倍吗？”

话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

多大人了还会不会说话啊？！

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嘛！

这话听起来好像贪财的小鬼一样，其实自己明明是提醒他，方若音在收卖人心的！

方维静静看着她，乔睛的脸色稍微有一点不自在。

“方总，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真的。”方维淡淡地打断她的声音，讲这话时他的眼神一点没变，清隽的脸庞纹丝不动。

乔睛舒了口气，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失望才对嘛！福利是员工的兴奋剂，福利少了自己反而高兴？！

哪根筋不对了？！

“哦好可惜。”她立刻弥补，不过方维的思路已经不在原地，转到了别处。

“老曲的事我知道了，公司的规定不能随便更改，就这样吧。”

乔睛刚才还高八度的心情立刻lowdown下去。

“方总，老曲虽然没跟公司签正式合同，可他是以顾问身份加入咱们这个项目的，最后成品出炉，作为主要参与者竟不能亲眼得见，对他来说太遗憾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拧巴劲一上来，乔睛的语气都变了，变得急促激烈，咄咄逼人。

方维还是刚才的音量和声调：“规定是针对所有人的，如果可以任意修改就不叫规定了。正如他身为顾问可以不受公司别的条例限制一下，员工可以享受的义务，他也无法领受。”

乔睛无言以对，方维的话道理上全对，可她心里就是替老曲委屈，憋着不服，憋着火，憋得脸都红了。

方维眼见面前的小姑娘，白净的皮肤，在灯光下被照得近乎透明，粉嫩的脸颊上，一点一点就有均匀的绯红色透出来。那红色越来越深，令她的皮肤看起来薄得脆弱，撑得整张小脸亮晶晶的，最后一直染到了耳朵根。

有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叫她抢了先。

“好吧，既然这样，”乔睛明显气呼呼的，带着情绪表示无可奈何：“那就这样吧。方总再见！”

说罢关上灯，拿起包，直通通地从他身边穿过。

方维感觉到一阵好闻的香草气，带着发丝的凉意，在自己敏感的肌肤掠过，伴随着自己的呼吸，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酥麻感，那种奇异的酥麻一直爬向脊背，但很快随着对方的走远，而消失不见了。

身体再次陷入黑暗中，哪怕窗外一片光明，也跟自己毫无干系。

方维站了一会，也转身离去。

回到家时，屋里黑呼呼的，明显钟度也不在，乔睛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走进厨房，先烧了壶水，坐下来浏览手机。

袁一航的来电次数明显比上午少了，看来他的生活已经慢慢步入正轨。

当然乔睛并不希望他一如继往的死缠烂打，可是看见来电次数直线下降时，她还是有些失落。

为掩饰这种不健康的情绪，她开始翻找能快速填报肚子的东西，见有一包意大利面，又见身后餐台上的水培罗勒长势喜人，便决定以此裹腹。

坐等水开落面时，乔睛听见手机叮了一声，她以为是袁一航，本来不想看的，手竟不听控制地伸了出去。

咦，不是袁一航？

是郑玉！

这回她没用陌生号码来自欺欺人，大大方方地用了原来的号。

还想谈什么？

乔睛用脚趾头都想得出这场谈话的中心点是什么。

袁一航。

可惜，现在的乔睛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这三个字，无论跟谁，甚至最不愿意的谈论对象，就是电话那头貌似亟不可待的那个女人。

铃声一直在响，乔睛干脆手机丢到客厅沙发上，用垫子盖住，让她自娱自乐好了。

面丢进水里，乔睛开始调汁，然后剪取合意的罗勒叶，这时才听见，外头如雷贯耳的敲门声。

不用说，度哥这家伙一定有美食导航器，不然怎么每次自己一做好饭她就来了？！

“你怎么回事？”门一开钟度便大声抱怨，乔睛本想说你自己没手吗钥匙呢？见对方两手满满当当七八只购物袋挂着，这才忍了回去。

“手机打了好几遍也没人接，你在里头搞什么秘密行动？”钟度丢下东西，十他不满地看着乔睛，然而在闻见食物的香气之后，立马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哟，吃什么了这么香？有我的份吗？”

乔睛递过她一只盘子：“没有也不成啊！我一个人吃你看着，我的良心过不去，你的嘴也不会放过我去。”

钟度大口吸溜着面条：“你里头都放什么了？这么好吃？我感觉我得让我家厨子跟你学几个月，下回老头子再让我回家，我也好有动力。”

乔睛哭笑不得：“你家厨子中高职称的你让他跟我学？生想气死人家是不是？这里头也好东西，不过冰箱里有的蘑菇培根，重点是用蒜片炼出油来，才有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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