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度苦笑：“也是。”心里却别有想法。

就算弄明白了又怎么样？感情的事，就连当事人都只怕是稀里糊涂的。

你要让郑玉说，她能说出大天来，但只有十分之一真就谢天谢地了。袁一航就正相反，他能说得比针眼还小，可实情恐怕也不止如此。

钟度当然知道乔睛想要知道真相。

可真相就是袁一航和郑玉之间有事，至于多大的事，那是直尺刻度量不出来的啊傻丫头！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可笑，”乔睛低下头：“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接受咱们才做朋友的，袁一航，也是一样。”

无论是真是假程度多少，这件事里没有赢家。

一如我接受袁一航领了那张纸，也只得接受这样的结局一样。

钟度不说话了，默默转身：“我给你拿药膏去，身上那块湿了，得换一下。”

乔睛在她背后说了声谢谢，钟度摆摆手。

十五分钟后，两人一块下楼下，袁一航立刻跟见了领导似的站起来：“乔乔，没事吧？”

乔睛摇头：“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语气生份得厉害，袁一航马上听出来了。

“乔乔，别生气了。我是有错，可你这拧巴性子是不是也得改改？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来跟你道歉，难道这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虽说强压着火，可袁一航的口气还是难免有些强硬了。

钟度很不爽，正要说话，乔睛拉了她一把，正色对袁一航道：“这里是度哥工作的地方，我们别打扰她，有话到暖房那边去说。”

钟度别墅后方，院子的右角落里，建着个不大的玻璃暖房，里头预备种花的，不过现在空着，只放了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倒成了个很好的阳光房。

乔睛领路，袁一航在后头跟着，很不习惯两人之间这样的行为模式，因一向自己打头惯了，而小猫咪乔乔竟成了雌老虎一般的存在，这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负罪感带来的愧疚正在慢慢消失，被收敛起来的原本袁一航，正在复活。

知道乔睛爬山消耗的体力，钟度送了一托盘茶点过来后，便自趣的隐身。

袁一航看着乔睛大口大口地吃着三明治，喝着热奶茶，很奇怪地觉得对面那个女人，让自己有些陌生。

“乔乔，你变了。”

乔睛没说话，运动后的倦意席卷全身，此时她急需补充热量。

她不知道自己从前给袁一航是什么印象，不过饿了想吃东西，这难道很奇怪吗？他就这么不能等吗？自己再浪费，也不过三五分钟而已，这简直说不上耐心，只看有没有绅士风度而已。

再者，如果真要说到变化，变了的，又何止自己呢？

“我跟郑玉的关系，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同事之间逗逗嘴，她自己误会，我有什么办法？”袁一航明显有些不耐烦，钟度不在，他索性将脸也沉了下来：

“你就真的准备拧巴到底？难道这样一件小事，就闹得要离婚吗？”

乔睛不出声也不看他，直到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热茶下肚，才安安静静地抬起头来。

“我从来不觉得，玷污了夫妻之间感情的事，是小事。”她的语气镇定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袁一航叹气：“这算什么玷污？我跟她又没怎么样。”

乔睛目光清冽神色淡漠，直视对方：“如果对方找上门来叫骂，视频传遍朋友圈都是小事，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大事。这样看来，离婚更是再简单不过了。”

袁一航一惊：“离婚？”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两个字不是我先提出来的。”乔睛面色如常，却在心里叹息。

你自己刚才说了倒没觉得，我说出口就这么无法接受？当真男女有别到这种程度吗？

“我刚才只是，只是，”袁一航找不到合适的词：“反正我不会离婚的！我爱你！我跟郑玉没别的关系！这么简单的事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你爱我？”乔睛冷冷地反问：“爱我为什么带她去餐厅又让她生出各种幻想和误会？！别告诉都是郑玉一个人的错！我见过她知道她智商正常不是见个男人就花痴的主儿！”

袁一航也火了：“我跟她总共就吃了二三回饭，单独的情况下！别的都是有同事在场！她怎么想我哪能控制？！反正我道歉也道了，话也说明白了，你要再这样，就真有点没事找事了乔睛！”

乔睛眼角余光瞥见外头有个跃跃欲试的身影，知道钟度没走远只是给自己和袁一航留点面子，其实一直都听着呢！

应该是听了袁一航刚才的话有些忍不住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得自己和袁一航两人来解决，别人哪怕是父母死党，也帮不上忙。

怕钟度按捺不住火爆脾气冲进来更坏事，乔睛抢先站起来，挡住暖房的门，然后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弧度：“昨晚郑玉找你，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的，你知道吗？”

袁一航突然失声。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急事，当然她也不可能跟我说。不过听得出来，她是非找到你不可的。”乔睛冷眼看着袁一航，唇边噙着寒霜般的冷然。

袁一航张了张口，半天才咀嚅着道：“我为了她误会，一天没跟她说话，下班我就回家了，她的号码也让我拉黑了。你看，乔乔，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应该别再生气了吧？”

说也奇怪，刚才还有些怒气冲冲的袁一航，这时候忽然又变得温顺了。

乔睛心里很明白，以她对袁一航的了解，如果对方不是有所亏欠有所隐瞒，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我不是较真，也不是拧巴得钻牛角尖。我只想知道，你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理一理咱们的感情。”乔睛的语气不卑不亢，冷静得像是绝壁上的染雪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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