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睛垂头丧气地看着她：“算了还是我来，你那声音我妈一听就知道不对！”

钟度心想也是，母女两都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人，哪能叫我几句话就混过去了？

“来，长痛不如短痛，伸脖子也不过一刀嘛！”钟度将手机向乔睛面前推了推：“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乔睛忍不住笑了，嗔她一句没好话，按下了通话键。

“喂妈妈，是我。什么？！谁告诉你的？！”乔睛才开口声音就变了，钟度吓了一跳，将耳朵凑过去听，这才发现，乔睛的妈妈这通电话不是一般的问询，竟是有人打了小报告，母上大人已经知道了乔睛和袁一航闹矛盾的事了！

“年轻人才在一起生活，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别看我跟你爸爸现在好像不斗嘴，其实你小时候，也红过脸。夫妻嘛！碗儿碰个碟的，都是常事！”

钟度听着皱眉，看着乔睛，不出声以唇形示意：“一定是袁一航那孙子！猪八戒倒打一耙！”

乔睛眼窝有点发黑深陷，她故意不看钟度，一门心思只对付话筒那头的母上君：“妈妈，你又听风就是雨了！我是你女儿你还不知道？小事我不会计较的，真是原则问题，那就不是碗碟可以比喻的了。”

这话明显弦外有音，那头的妈妈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乔乔你说什么呀！你们的事袁一航都打电话告诉我啦！哎你这孩子也是，平时拧一拧就算了，怎么结了婚还是这样？他说是误会了，同事也帮他澄清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人在外地是麻烦点，可也不是都会有那样的事的嘛！”

乔睛一怔：“同事帮他澄清？”

钟度也是一惊，两人不由得交换了下眼神。

不是吧？郑玉有这么好？！真有这么善（zhuang）良（b），也不会凶神恶煞地打电话来跟乔睛要人了。

“是啊，一个声音很好听的男孩子，话也说得很得体有条理，他说是误会，大家都是同事，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有些过头举动，但真没别的。再说袁一航是你挑中的，我女儿的眼光我相信，那孩子不会差的。”

乔睛眼眶一热，嗓子眼里好像堵上了什么东西，瞬间说不出话。

钟度接过手机来：“喂，阿姨好！对，我是钟度，嗨乔乔有些不舒服，哦不是大病，就是感冒，我在家里照顾她呢。我么大闲人一个，哦不是她家，是我家。阿姨您别担心，我会好好劝她。乔乔撸鼻涕去了，马上回来。”

说完，又将手机塞给乔睛。

乔睛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声音还闷闷的，好在有钟度的感冒借口，妈妈倒也没生出什么疑心。

“嗯嗯，姜汤喝过了，没事的妈妈。袁一航这人就是会瞎紧张，我只是给他长长教训而已，他倒会走上层路线！妈你别理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乔睛故意把话说得含糊，因既不想直说伤了父母的心，更不想说谎，昧了自己的良心。

“那就好，”妈妈的声音也缓和了很多：“你爸爸一直在偷听呢，你就像他！嘴硬心软，明明关心得要死，就是不肯直接问你。”

“你又打小报告！我哪里偷听，厨房水开了我来灌一下嘛！谁让你在这里打电话？”爸爸的声音轻描淡写地飘过：“喂，乔乔啊！这几天倒春寒你要注意保暖啊！别人的事不要过份放在心上，但也别矫枉过正，绷得太紧对自己身体不好啊！”

乔睛说不出话，捂着手机竭力忍着泪，那头妈妈正好驱赶爸爸中，才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好了好了，我的饭要蒸烂了，去拿出来，馒头也该好了。”妈妈的声音又转了回来：“乔乔，总之爸妈都是希望你们好的，虽然结婚的事是仓促了点，但我们也都能理解。大城市里两个年轻人打拼不容易，有问题在所难免，开诚布公地讲开来，就好了。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别轻易说过头话。还有，如果有困难，要跟家里讲，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乔睛嗯了两声，回句知道，眼泪滴下来，打在手背上，凉凉的。

妈妈温和的笑着：“好了好了，现在长大了，怎么反成了个孩子了？小时候你一个人在家，打雷吓得躲在墙角，也不哭的。好了好了，我跟你爸都很好，不用挂念，要是有时间呢，就回来看看。”

乔睛哽咽着说好，妈妈我很想你，也想爸爸，过一段我就回来，你们等我。

挂了电话，乔睛把头靠在膝盖上，久久说不出话。钟度知道，她是心里难过。本来这婚结的时候，爸妈心里就有些不满，养这么大的女儿，打个电话就说嫁人了。

但现在真有矛盾了，他们还是心疼她，劝和不劝离是老一辈人的常理，因在他们心里，团团圆圆和和气气，才是幸福的一家子。就这么个女儿，又隔大老远，有个人分担着，总好过她一个人孤零零。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越是这样，袁一航的举止就越让人看不起。

“别难过了乔乔，”钟度搂着乔睛的肩膀：“你爸妈不是糊涂人，这回想好了再做决定，我觉得他们不会不支持你的。”

乔睛垂着头，屋里黑呼呼的，钟度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微微颤抖，却一直不曾开口。

钟度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陪她坐着，直到大放光明。

物业检查了电路开关，原来是跳闸，推上去就好了。

明晃晃的灯光下，乔睛脸色明显不好，鼻沟发红，嘴唇发白，握着手机，半天没动。

钟度已经失去了吃饭的胃口，问乔睛要不要喝粥？她别的不会，煮稀饭还是可以的，反正电饭煲现成的，放水放米就行了。

乔睛猛抽一下鼻子：“喝什么粥？！冰箱里什么都有！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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