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哀家亲手将他拉下去!
作者:椰蜜      更新:2019-10-05 19:32      字数:4342

“芦篙筠梅干肉,芦篙不仅吃起来清香味美,脆嫩爽口,还有补中益气,里面的蛋白质成份的营养价值丰富,吃后可憎强机体免疫。配上浓香滋味的梅干混合着肉,其肉软嫩鲜香,肥而不腻,这道菜风味浓厚,主治热病伤津、消渴羸瘦。再加之我精心调制的味料包,滋味美不胜收,与平日吃到的梅干肉有着显著的区别。”

这个声音淡定自若,没有一丝的慌乱,她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具有一定的意义,每一个字都是必要说出的。朱雪的声音很动听,在这个大殿之上,听见她说话,就好似在看水波流动那般,让人心中平静,又很是享受,正如她做出的每一道特别而好吃的菜。

她的声音自然也传入了皇上的耳里,他的手停在了空中,有那么一瞬,他的脑子里像是现出了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看见。

“皇上您在吃过后,便可得出结论。”

皇上夹了一筷子喂入嘴里,光从表象来看,这道菜的确与往日吃过的同类菜别不一样,果然,芦篙的松脆和梅干肉的酥软留在齿间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最重要的是这种滋味可堪称奇妙……不,是奇妙,也透着一种让他印刻在心底最深处不能忘怀的熟悉感,可他不知道什么,他只知道……

他喜欢这个熟悉的味道。

虽然心中甚是满意,可皇上的面上却不显,他继续尝第二道菜……

接着,朱雪继续介绍第二道菜,表情依然淡淡的,“菌菇金瓜盅,金瓜里呈入鲍鱼汁,再加之青豆、香菇,胡萝卜、豆腐等这些看似平常的菜品混合搭配在一起却能带来最大的良效,金瓜的甜香,汁水浓郁醇厚,配上这些杂菜炖制出来,其所有的美味都聚集于此。您用调羹舀上一勺,拌着金瓜和这各类杂菜一起嚼,层次感分明厚重,汁水饱满。金瓜盅里有三年一开花的花籽,此能提香,更能提神。皇上您若觉得身子乏累,用过这道菜,便很快会恢复。”

她依次将剩余的菜品介绍完毕,然后便退到了莫孤的身边。小声问他,“怎么样?”

莫孤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表现不错,厉害。”一个小女子,见了皇上还一点也不怯场,这实属难得了,况,再听过她对每道菜的介绍后,才发现,朱雪虽然表面做事像是个随意之人,却是非常用心的在做每一道菜,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她精致的编排和试验那般,这份用心,恐怕几年时间能达到的,可是听他们说朱雪的厨艺就是这几年才体现出来的。

如此年纪的女子,多是待字闺中,可朱雪偏就不同。她不仅厨艺精湛,会做一手好菜,还在不断的超越自己,这样的人,在她这般的年纪,真是不可多见了!

此时,肖总食官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他擦了又擦,可始终都擦不完似得。皇上不过是随便尝了济生做的菜一筷子,可朱雪做的膳食,皇上全都尝过了……

这意味着什么还不够清楚吗?可他还是期待的望着皇上,希望皇上能说一句他愿意听到的话。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皇上没有说认可的话,反倒是问起了朱雪的名字。

朱雪上前回道,“朱雪。”

“哪个朱,哪个雪?”

朱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皇上还真是让人郁闷,问这个跟她做的菜有什么关系?面上笑着回道,“朱雀的朱,雪花的雪。”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方道,“年龄。”

朱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靠,这个皇上真是有意思啊,查户口的都没这么烦啊!可人家偏偏是皇上,她哪里得罪的起。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露着一丝笑容,正准备要回,却听皇上又说了句,“行了,你无须回答。”就见皇上站了起来,然后便要离开。

众人心中疑惑,皇上这也没说什么,到底是通过了还是没有过啊?

莫孤不好再上前去阻拦,毕竟他与皇上私下关系再好,可是到了人前,他要一再为难皇上,这也很说不过去。

皇上已经离开,下方的大臣等人一一拜别。

太监走了下来,对二人道,“你们先回去听候旨意。”

张济生和朱雪对视了一眼,两人像是用眼神无言的交流了什么似得,虽然别人看不懂,但他们二人却能从对方的眼里看懂。

他和朱雪的这个对视,却让肖总食官心中不满,一出来,肖总食官便拿着他撒气,“没用!没用!不是让你一定要做几道能惊艳皇上的菜品,先把皇上的眼球给吸引过来,你看看你,平日里什么都行,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成了这样?”

张济生只听着,笔直的站在那里,面上不显露任何的情绪。“我说了!你只有到了宫中,才有将来,你以为,自己经营的那个破酒楼能一直的红火下去?哼!如果你这辈子就只想待在个破酒楼里不求上进,今后也就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他最后的这一句今后就让我别再看见你了,其实有另一层的含义,这便是说,如果张济生输了,那他的命便会随时消失在这世上。

意味着肖总食官这个父亲会放弃他。

肖总食官一双眼眯着瞪他,“你刚才和朱雪那丫头,你们两人是什么意思?”

张济生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您认为是什么意思?”

“哼,我认为你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张济生笑了笑,不语。

水食官走了进来,这是肖总食官在宫中的住处,他一进来,肖总食官接下来要说的话便咽了下去,“水食官,你来作何?”

“哦。”水食官讨好的笑着,“下官查到了关于朱雪其实就是以前落败的朱家,而朱家是跟着那两位将军和王爷一起遭殃的。按理说,他们在没有得到皇上允准之前是要一直待在绥安的。”

水食官欢天喜地带来了这么个好消息,去被肖总食官呵斥道,“早干嘛去了?如果你早说,朱雪就连皇宫的门都不能踏进!不对,那日的比试就可将她赶出京城!”

水食官歉声道,“这的确是下官的疏忽,下官也是才得到这个消息的。”

肖总食官把手上的茶盏重重的一丢,“这个朱雪!专来坏本总官的好事!弄又弄不死她!好啊,如果把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里,依照皇上一直以来就尊重先皇的决定的惯例,不妨就这么做!就不信,皇上会忤逆先皇的决定!”

“就算皇上要忤逆,太后也不会同意。此事,牵扯太多,事关重大,太后就算出面也无可厚非。”

水食官赞同,“您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就把这事儿给……”

“这件事要有人传入皇上的耳里,不该由我们任何一个人去告诉他,而是要让他自己听见,就像是无意的。”

斯蕊正在给自家主子晒衣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一边哼着曲儿,笑着跟主子聊天儿,“不用想了,最后赢的肯定是您!看皇上把您做的每一份菜都尝过了,身负已经很清楚了。”

朱雪却有些烦闷,她抠着指甲,趴在桌上一副呆滞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待在皇宫啊,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待在宫中束手束脚的人吗?”

斯蕊想了想,便是摇头,“可是到皇宫来是多少人的愿望啊,有的人做梦都想进宫,可这地方却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朱雪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嘴里塞了一颗花生米,咬在嘴里说,“皇宫很好,但不是我待的地方,我还想回绥安,守在我的农家乐里。”虽然留在京城,她可以想办法帮助朱家重新振兴,可是,她觉得振兴的事还是要慢慢的来比较好……

真希望皇上不喜欢她做的菜,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皇上真的不喜欢,那不是已经砍了她的头了吗?她的头现在还在自己这儿放着,就说明皇上是满意的……如果是满意的……那她就要留在宫中了?

这时,自己的后背突然一阵难受,也不知哪里来的小石子,她捡起来看了看,就这么一眼她就看到树后有一个人在向她招手,是一个男人。

朱雪走了过去,她当然知道是谁。

“干嘛?想进来喝一碗茶?”她随口问,其实她是知道他是有事才来见她的,身为肖总食官那老头儿身边的人,见她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了。

张济生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好像是愣在了那里,直到她又喊了一声,他才反应了过来。“哦……”

朱雪觉得很稀奇,“我又不是美人儿,一个丑八怪而已,你盯着我看半天很让我怀疑你脑子不正常。”

他假咳了一声,道,“我来是想告诉你,肖总……”

朱雪截过他的话,“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早晚会知道的,没什么大不了。”

张济生用更加意想不到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睁着像珍珠那么大的一双眼睛眨巴着,“就肖老头儿的那点儿伎俩,用脚底板都能猜到了,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无非就是要让我小心啊。”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来关心你的,而不是来奚落你?”

朱雪捧腹大笑,“因为从你的神情和肢体动作来看,不像是一个要来奚落我的人啊。”

张济生真是被这个女孩给弄得没了办法,不知为什么,朱雪分明长得那么丑,可他却就是一点都不觉得她丑……难道…他的脑子真的不正常?而且现在还冒着找死的危险来告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

朱雪说,“肖老头儿想用这个事把我赶出去是吗?可以啊,我正好巴不得呢。”

“为何?”

朱雪摆手,“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差不多是时候,你那位父亲动作是很快的,我去打包行李,就不陪你闲聊了。”

直到朱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时,他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他的父亲的?

“主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斯蕊见主子像是在收拾衣物,凑过去疑惑的问。

朱雪差不多已经整理好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了。

“回绥安了啊。”她随口应道。

斯蕊刚想说主子这比试的结果还没下来呢,怎么就回绥安了呢?就听到外面的太监通报,“朱大厨,你没有通过,即刻离宫。”

太监那尖细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客气,只有冷硬。

朱雪对已经傻在了原地的斯蕊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斯蕊简直难以名状此时的心情,他们主子这料事如神的本事还真是没谁了……

“主子,刚才皇上分明……怎么现在又不通过,我怎么也想不通,这皇宫里怎么什么都摸不透呢?”斯琪也是听见了太监的通报便是跑了进来,他抠着脑袋还真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朱雪已经整理好了,她一拍手,“想不通就别想了,叫我爹也准备一下吧,咱们路过京城边户到那里去收粮吧,时间呢,也还来得及。”

“可是……”斯琪总觉得挺可惜的。

朱雪给了他一个布袋子,“快去吧,别可是了。”

紫瑞殿,太后身穿彩绘云缎华贵宫装,繁丽雍容,一头白发梳成了华髻,手指戴着蛋大的明珠,闪闪发光。

“太后,已经去通知他们了,应该很快就会离宫的。”太监在下方禀报道。

太后伸出了手,认真的注视着自己长长的指尖,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轻呷了一口茶,放下了杯盏方道,“无论如何,保证他们在今日内离开,不能留有任何与那乱臣的党羽。先皇死前的决定,谁都不许违抗,哪怕是现在的新皇。”

太监犹豫着说,“太后,此事,就真不需要给皇上说一声?毕竟……”

哪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太后便勃然大怒,她一拍桌子,上方的热茶便渗了出来,“哀家还在!还由不得他做主!就算是先皇还在时,也会问过哀家的意见,他?哼,但愿他能做好这个皇上,做不好,哀家就亲手将他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