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百万两，也有一千两。”

秦五更怒了，只差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会儿一百万两，一会儿一千两，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苏澈眉微蹙，看着她：“本王从不诓人。”

卧槽那就是说那件破披风还真值一百万两！？

苏澈视线落到了桌子上：“老李，将这桌子菜…”

话未说完，一锭金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随后便是那张被惹得炸毛的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怒的拎起旁边的酒壶满上一杯酒，抓起那盘垂涎已久的烧鸡啃了起来。

小狐狸正啃的津津有味，一看竟然有人跟它抢食物？那还得了，赶紧跳到她的对面，一人一狐谁也不罢休，风扫残云，谁也不让谁。

苏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经意瞧见站在旁边的老李有些心不在焉，掩下眼中情绪，站起身道：“准备浴水。”

老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中呯呯呯跳着，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澈一眼，见他似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老朽马上就去。”

……

黑夜披上星辰大衣，许是很久没有过这样宁静的生活，沐浴后的苏澈披了件厚的狐裘，跃上木屋顶，旁边放了一小壶清酒，一边轻饮，一边欣赏着远方的景色。

秋日里的虫鸣声很少，夜风很凉，没有战火的夜色令人无比的心安，不去想那满眼是血的生活，不用去接触那满是荆棘的道路，苏澈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秦五拎着酒壶歪歪扭扭的身躯出现在他的眼前，旁边还有一只打着滚的狐狸，“复为慷慨羽声，士，士，士什么来着？”

喝了酒的狐狸在地上打着滚：“吱吱吱吱吱！”

“士…”秦五正抚着额头努力的想，冷不丁的就瞧见坐在屋顶上的男人，登时大怒：“士可杀不可辱！苏澈，你给我，给我下来！”

苏澈抿了一口酒，淡然而清冷：“活腻歪了？”

秦五缩了缩脖子，怂了，蹲在地上，苏澈不再看她，眼角余光却见蹲在地上的女子忽然站了起来，原地做了下助跑的预热，随后像只蹿天猴一样，身手敏捷的爬了上来。

醉酒的女子凑了过来，笑的贼兮兮的，“帅哥，你看什么呢？是不是有烟花？”

苏澈疑惑，咀嚼了一会儿她的话，问道：“你说的是烟火？”

“对对对，”女子挨着他，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老漂亮了，花花绿绿的，呯呯呯。”

这是醉的不轻了，苏澈放下酒碟，“新年未至，南晋城内禁止燃烟火。”

烟火太过炫丽，皇室早就将它归为了专利，非皇室大日子和新年，寻常百姓那是见不到烟火的。

秦五很干脆的躺下了，哭：“没人性，太没人性了。”

苏澈看她这个醉样，也没了要赏景的心思，刚站起身，自己的大腿就被冷不丁的抱住了，低着，迎上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我怕高，怕黑，你能不能带我一起下去。”

刚刚蹿上来的时候也没见她有害怕的神色，不过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苏澈轻叹一声，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秦五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能把鼻涕擦你衣服上吗？”

苏澈很干脆的将她给甩了下来。

秦五吃痛，摔在房顶上怎么也起不来，嘴里嚷嚷：“老大，老大，老大，你们别丢下我。嗝，老大，我不怪你们，没怪你们，你们别哭。反正我也是孤儿，哎哎，老大，别那么小气，多给我烧点纸钱啊，哎你知道，我最爱钱钱嘿嘿嘿…”

凉风吹的人心中发寒，苏澈蹲下身，捏住她的脸：“母亲尚在，如此言语，实在不孝。若你父亲泉下有知，必悔当年太过轻率放弃自己的性命。不然，如今的你，也该是在深闺里学刺绣的嫡家小姐，再寻个好夫家，平安渡过一生。”

躺在地上的秦五忽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苏澈。”

苏澈挑眉看她：“以为拿喝醉的理由，爷便会轻易放过你？”

秦五闭上了双眼，缓了一会儿，又睁开，眉头轻蹙：“你长的太好看了，老出现在我梦里，这可不行，万一我爱上你怎么办？”眼睛一亮，“不如我把你弄不举吧，这样即便你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也不会想入非非！”

秦五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刚刚爬上来的小狐狸见秦五这样的模样，登时一颗狐狸的怜悯心发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撒丫子冲过去抱住苏澈的大腿，一边哭一边指着地上闭着眼睛的秦五。

‘吱吱吱’

这丫头太可怜了，主人你行行好，将她带回去吧嘤嘤嘤。

……

接下来的两日，在秦五‘悉心’的照料之下，苏澈的身子越来越好，而苏澈也暴露了封建社会阶级本性，对她各种压榨。

“秦姑娘，”老李一边捆柴一边看着蹲在地上削棍子的女子，略白的面庞牵扯出一抹不自在的笑来：“您在干什么呢？”

秦五拉了拉手中的简易弹弓，捡起一颗小石子试了试，笑的阴森：“这几天吃鸡吃腻歪了，我正寻思着打几个鸟来呢！”

‘鸟’字咬的颇重，含满戏谑性，老李却是没听出来一般，讷讷的点头：“哦。”

秦五转头看他：“老李，你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老李摇摇头，摇头叹息，“我在这个岛上住的时间久了，难得见到爷来一次，有点，舍不得你们。”

古代民风纯朴，能让人直接说出并不容易，秦五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老李‘嘶’的一声，似乎是被树枝刺给扎到了。

秦五走了过去，老李忙慌乱道：“姑娘，小心些，莫让刺刺到你。”

他手中的倒刺还没有拔出来，过来抓住秦五的手腕时，扎破了她的皮肤，像是白雪上的一点红梅，异常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