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不得不承认,秦五的这个手段很卑鄙,却是很有奇效。想想自己拼死拼活的,可不就是为了以后能娶房媳妇儿生一堆娃暖炕吗?
要真给秦五这么来几次,他估计会再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银钱诚可贵,媳妇儿价更高啊!
姬清默默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幽怨的盯着她道,“你想怎样。”
“暂时还未想到,”秦五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两人。“不过你们也别觉得吃亏,若为我办好事了,少不得你们的好处,这不比你们在外面当土匪的强?”
姬清挑高了眉头,“你是让我们做你的护卫?”
话还未落,一边的王铁突然拽住姬清的手,将人拉到了角落里。
一阵脚步声向着秦五这里走了过来,秦五抬眸。
金黄色凤旗,赤、黑凤旗各二,红方伞,鸾凤扇,母仪天下……是皇后姚如容来了。她的身边跟着一大群丫鬟,捧香炉的,提裙摆的,呼啦啦一群,将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照的八面见光,十分贵气。
姚如容对着身旁跟着的狱卒道,“将门打开。”
狱卒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姚如容喝道,“大胆,本宫的话你竟也敢当耳旁风?!”
“皇后娘娘饶命啊,”狱卒吓的跪了下来,十分的为难,“这,这,皇上下了旨,无皇上的旨意,这座牢门放不得。”
姚如容双眼微眯,冷声道,“本宫即在此,便是有皇上默许,你再这般纠缠不休,便诛你九族之罪!”
这狱卒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吓的赶紧将牢房打开,思考了一会儿,朝姚如容拱手道,“皇后娘娘,探监时间不过一刻之钟,还望娘娘看在属下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莫要让属下为难啊。”
姚如容看也未看他一眼,“下去吧。”
退下去的不止有狱卒,还有跟来的几个宫女太监也一并退了下去。织金绸镶边鞋面缀满珍珠的鞋子踏进泥污当中。
秦五盯着她的闪着光的脚面,挑眉道,“皇后娘娘贤身贵体,玉叶金柯,这地牢乃是这世间最为污秽之地,皇后娘娘就般走进来,实在是不妥啊,不妥。”
姚如容站立在秦五的面前,静默半晌,才缓声道,“秦五,本宫知道,你这是在记恨皇家。”
秦五诧异,“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姚如容垂下眼帘,摇了摇头,“秋猎的事情本宫都听说了。但是,唯有一点,本宫深信不疑,那便是皇上断然不会害了献王。”
秦五笑了,明亮璀璨的笑容泄出一丝讽意,“切莫说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即便皇上清醒,他要见的人,也不是皇后吧?秦五实在不知,皇后娘娘此举,到底意喻为何?”
姚如容脸白了几分,隐于袖口下方的手紧紧的攥紧,她上前两步,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裙摆有多奢华珍贵,屈膝蹲在秦五的面前,染上了一地的泥灰,缓声道:“世人皆只瞧得见这四方宫墙,权可高,势可涨,锦绣添花绕房梁,却瞧不见丹诚赤如血,伪言巧似簧,道这花团锦簇繁华世间,芸芸众生,本宫能相信的,却唯有你一人。”
……
皇帝未醒,龙殿当中重兵把守,太医的人来来往往,一波又一波,跪着起身,从里面出来之后,复又磕头跪在地上。
瞧不好皇帝的病,直觉惭愧至极。
谢玄墨守在门口,远远的便瞧见姚如容走了过来,他眉心渐拧,在姚如容走过来的时候,侧身拦住,“皇后娘娘,皇上尚未清醒,不得打扰。”
“右相,”姚如容看似娇柔,可在皇甫凛的事情上,却是刚毅的不会退让一分,“本宫是皇上发妻,皇上病重,你拦着本宫,是意为何?”
谢玄墨未说话,视线落到跟在姚如容身边的人身上,那是一抹娇小的令他有些熟悉的身影,全身都罩在宽大的黑披风里,黑帽将她的容颜完全的遮住。
谢玄墨怔了半晌,脸色蓦然一白,“你。”随后,他眸子里陡然化出一抹厉色,看向姚如容,“皇上未醒,皇后娘娘便迫不及待的想做出令皇上生气的事吗?娘娘,趁事情还有转机,莫要做下糊涂事。”
姚如容还未开口,便听见那穿着黑袍的女子娇笑一声,抬起头,露出那张精致的小脸,眸子像是两颗黑耀石,闪烁着冷寒的光,“丞相大人拦在这里,难道不是糊涂事?”
“小五,”谢玄墨抿紧了唇,紧紧闭了闭眼,“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在整个南晋,于秦五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天牢,姚如容到底跟她说什么?
秦五耸了耸肩膀,很快就给了他答案,“皇后娘娘允诺我很多银子,你知道的,对于钱财,我向来拒绝不了。”
谢玄墨低声道,“是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秦五露出一口白牙,“是两袖清风的谢丞相所付不起的。”
话落,单煜从里面走了出来,瞧见秦五的时候,双眼微微一亮,随后看向姚如容道,“秦五可是皇后娘娘请来给皇上把脉的?”
姚如容脸有些白,瞥了一眼无声紧抿着唇的谢玄墨,点了点头,“不错。”
“进去吧,”单煜让开身子,眸光隐晦不明,“太上皇已经等候许久了。”
太上皇?
能尊称为太上皇的人,不就是皇帝的父亲?先帝未死就让儿子继承皇位的事情不是没有,但太少见了,秦五仍有一丝的意外。
秦五拎着药箱走了进去。
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草药味,屋子里站了一堆的人,秦五低着头,瞧不见屋子里究竟站了哪些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南晋设立太医院数百年,竟无一人能治我儿重疾,实在是令朕悲痛的紧。”
屋子里的人都跪了下来,“太上皇息怒。”
单煜道,“太上皇,皇后娘娘请的医女到了。”
“医女?”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疑惑,随后秦五便感觉一道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静默半晌,那老者缓声道,“是老七家的医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