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提防的握手行为突然发生,潘公子握着温瑹的手,奇怪的触感让他发现温瑹原来一直戴着手套,被解释说有重度洁癖,潘公子并未多想,算是见怪不怪地接受了,温瑹把抖得厉害的手藏在身后,拼命忍住拔腿要跑的冲动。
这个演艺圈子内部,口碑是很重要的,潘公子对于制作的高要求人尽皆知,因此,温瑹完成和声工作之后,忽然有许多相关的工作找上门来,渐渐占用她较多的工作时间,温瑹的工作重心也开始转向,甚至偶尔还会参与配音工作,帅弋听过小样后,开玩笑说她是天生要吃这行饭的,声音出来的效果跟平时说话的差异甚大,很有代入感,温瑹只是苦笑,若不是因意外替唱一次,她也不会有这个契机转到幕前,虽说她不喜欢别人关注她,配音和声这类碎片工作时间无疑是更适合她的。
之后又有一些现场表演的工作机会,尽管和声歌手都隐在暗处,难保摄像机不会拍到,出于不想引起某些人注意的理由,温瑹担心露面会带来麻烦,所以基本上都婉拒表演,但是潘公子身为她入行的领路人,加上他又是性格难缠的主,当潘公子要求她去帮忙演唱会时,温瑹实在难以拒绝,就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温瑹顺应了潘公子的要求唱完整个演唱会,同时,她也很小心地化了色彩浓重的朋克妆,后来等到视频被制作好,她仔细回看现场录像,夸张的朋克形象几乎都让她认不出自己。
路郁为了能尽量在街上转,除了睡觉时间,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之中,竟然赚取到利润颇丰的收入,不仅还了horace的借款,将货车转手后,还凑足了取得出租车牌照的资金。
之所以决定放弃利润可观的货运行业,主要原因是盘桓在s市内的送货机会太少,大部分的需求均是长途货运,假如不常在市内跑的话,路郁能碰到温瑹的机会更加微乎其微,即使再高的收益,路郁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路郁不在乎出租车司机一整天的超长工作时间,只要能在s市的街道上到处跑,遇见温瑹的机会将更大。
horace下班前打了电话,因此路郁准时到店门口接他。“能下班了么?去喝一杯。”horace舒展着修长的四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你还没喝够吗?”路郁低沉的声音问道,“我还想再兜几个客人再回去。”
“哎,这么拼干啥,现在已经很晚啦,温瑹也不会在街上闲逛的,你就回家休息吧。”horace在副驾驶座伸手过去摸路郁的头发,“这两边头发越来越白了……”
路郁偏头躲过horace的袭击,“别动了,醉鬼,小心我直接踢你下车。”
“真是无情啊,”horace嘟哝道,“今天是我生日……”
“……”路郁不发一言,却掉转了车头。
“啊!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是昨天,昨天是我生日……”
“……”
一个普通的草莓奶油蛋糕,几瓶啤酒,horace把草莓都挑出来吃了,两人干掉了几乎全部啤酒,horace抱着酒瓶笑道,“又跑你家来了,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我明天一早就要出车,所以住自己家方便点。”路郁铺好客人房的床铺,出来对horace说道,“早点睡吧。”
horace一个劲地傻笑,却只是朝路郁挥挥手,并没有进房间睡觉的意思。
路郁决定不理会这个醉鬼,自行沐浴洗漱后就进房间睡了。
horace呆坐了一会儿,摇摇晃晃地起来摸摸这摸摸那,辨认了许久,才跌跌撞撞地朝客房走去。
客房的电灯开关不知在何处,horace摸索了半天终于放弃,两眼昏花地走进房间,一路上也不知是带倒了哪个架子,又不知绊到哪根线,只觉得东西劈里啪啦往下掉,等horace甩掉脚上套着的绳子,终于倒在床上时,隔壁房间忍无可忍的路郁“啪”地打开日光灯,板着脸出现在客房门口。
horace揉揉眼睛,看见满地狼藉,不由吐了吐舌头,“路郁,那个……不好意思……我来收拾……”他想要起来的身体直接滑下床,坐在地板上。
路郁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起来,掉落在地的许多书都是英文,是温瑹在路郁伪装成学生的那段时间送给他的,路郁搬家时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丢掉,因此全部转移了过来。
就在路郁埋头收拾的时候,horace看见其中一本书的封面又旧又土,在一堆包装精美的书本封面中特别突出,他不禁伸手拿了过来,“啊……这是什么古董啊?”
路郁一怔,那本笔记簿是母亲记账用了许多年的遗物,想不到horace的破坏力这么强大,连放在袋子里的东西都抖出来了。
horace那边却饶有兴趣地翻阅起来,就在路郁要劈手夺回之际,horace却惊奇地叫道,“咦,这个本子有夹层啊。”
路郁怔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本子里有夹层,快一步把本子抢到手,拆开硬塑封皮后,好几样东西掉了下来。horace要去捡,却被路郁阻止,“小贺,这是我妈的遗物。”
“诶,不好意思……”horace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我还是先睡吧……”他手脚并用爬回床上,不多久,就发出鼻息沉重的熟睡声音。
顾不得地上凌乱的物什,路郁把笔记本里掉出来的东西全部拿到自己房间,心里怦怦直跳,如果没有看错,里面有一张很老旧的男人照片,母亲会收藏起来,显而易见是具有某种特殊含义。
掉出来的物品,除了一张男人的黑白照,还有一封信及一本存折,信封上是母亲亲笔书写的“路郁亲启”,路郁心里酸涩,由于未能亲自送走母亲最后一程,耿耿于怀没有跟她好好地作最后告别,缺失的部分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令他一直感觉怅然若失,这封信的突然出现,无疑填补了遗憾,让他有机会从中了解母亲的想法,得知母亲为何放弃治疗的原因。
“路郁我儿,妈妈……对不起你,从小就未能提供给你正常的生活环境,之后又一直拖累你……”
路郁展开信纸,读了一个开头,眼前就朦胧起来,并不是这样的,他从没对母亲产生过任何抱怨,母亲给予他的爱也从未让他觉得有所缺乏,他最大的遗憾,只是他没有一个能负起责任的父亲,而生活又早早地把母亲的身体压垮……
这封信路郁一直读到天亮,呆坐在床边无法思考,无法动弹,直至手机响了又响,他才颤抖着手勉强接听,“对不起,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出车了。”
也不管那边还在说着什么,路郁直接把电话挂断,并把手机电源关了。
“咦,你还在,不是说要早点出车的吗?”睡到中午的horace打着哈欠问道。
去过洗手间回来,看路郁还是苍白着脸维持一样的姿势,horace才觉得有点不妥,“路郁,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路郁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迟缓地说道,“小贺,我错了,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
horace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能让一直冷面冷心的路郁产生如此大的动摇,绝对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horace转身去冰箱拿了两瓶水,把其中一瓶递给路郁,路郁魂不守舍地打开来就喝了,他不禁怀疑,假如给路郁一瓶醋,他也能照常喝下去。horace扫了一眼路郁的房间,看到桌上凌乱的信件,“这……咦,好像是伯母的遗物。”
路郁思绪似乎很混乱,只是用手掌使劲抹了一把脸,却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怎样啦,你做错了什么?”horace用水瓶轻敲路郁的腿。
路郁无言地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信纸,horace一边问“可以看吗?”一边把信纸小心地拿过来。
信上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horace认真地从头开始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啊——那年我陪你回老家,我和你说的话都被伯母听到了,她知道你是做那行的……才产生不想做治疗的想法吗?”
路郁难过地摇摇头,“我一直不知道……”
“对不起啊,路郁,我……”要是没跟你回去就好了,不过,horace知道,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horace刚想酝酿什么话语来安慰路郁,却看见路郁摇了摇头。
horace心里打了个突,如果这件事情还算不上路郁口中所说的错事,那到底之后还有什么更震撼的事情呢?
这次horace将信件读到了最后。
略去信里面路母对路郁的安慰和鼓励,其他的主要内容,只是讲述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让路郁去偿还某个长辈的人情,那位长辈似乎在路郁幼年时期照顾他们母子很长的一段时间,路郁的母亲提醒他即使还不尽情分,也必须将当时接受的经济资助双倍奉还。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路郁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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